君无珩打开殿门,林成德候在门外,见他出来恭恭敬敬行礼。
“林公公,为什么哥哥今晚不和我一起睡?”
林成德低垂着头,思忖着开口:“或许是因为陛下伤到了脑袋,心情不太好。”
“哥哥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美人?”
“殿下放心,陛下绝对不会喜欢上那个美人。那美人长得漂亮,或许陛下只是一时兴起,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弃他,将他逐出宫去。”
君无珩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神色晦暗不明。刀剑出鞘,长剑刺破漆黑的夜幕,一道漆黑的影子快速移动。
“有耗子进宫了。”君无珩神色一凛,“保护好哥哥!”
林成德连连应是,再抬头夜幕中已经没有瑞王殿下的影子。
林成德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敲敲殿门。
“陛下,老奴进来了?”
“进。”
林成德刚抬脚迈一步,就听里面一阵叮铃啷当,似乎是什么摔倒了。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林成德肉眼可见地慌张,急匆匆跑到殿内。原本应该在浴桶中的君慈渡不知为何躺倒在地上,额头磕在浴桶边上,有血在汩汩流出。
君慈渡微闭着双眸,长长的羽睫轻颤,在眼下投下一小方阴影。
“来人快来人,陛下晕倒了!”
一阵脚步声匆忙,太医再次跪了满地。
君慈渡迷茫地睁开眼睛,林成德眼圈红红地,见他醒过来连忙叫来太医。
“我这是怎么了?”
“陛下,您可算醒了!您再不醒那些大臣可要闹了!”
君慈渡揉揉磕得生疼的额头,“嘶”了一声。
“林成德?”
“奴婢在!”
“朕现在脑子有点混乱,有些事情捋不清楚。”
林成德心间一跳,难道陛下失忆了?
“玉美人怎么样?”
还记得玉美人,看来没失忆。
“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送一桶冰水过去了。”
“陛下,瑞王……”
君慈渡正愁没机会开口,既然林成德主动提起,那他正好顺着他的话。
“朕还没机会说,林成德,朕的脑袋还有点痛。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朕和瑞王的关系很好吗?”
林成德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没忘记玉美人,但是忘记瑞王了!这件事若是被瑞王殿下知道……
林成德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挥退周围人。
“陛下,您当真不记得瑞王殿下了?”
“也不是不记得,就是对朕和他的关系感到有一丝混乱。”君慈渡比出一小点距离,“就是有点乱你懂吧。”
林成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君慈渡很满意他这个反应,轻咳嗽一声继续道:“那你来解释一下,朕和这位六弟之间的关系是剑拔弩张呢还是友好和睦地相处?”
林成德挠挠头,面露难色,看得君慈渡心头一紧。
“陛下,您和瑞王殿下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这一句两句还说不太清楚。”
君慈渡心凉了半截,这个样子难道是很差,那瑞王刚才对他和颜悦色岂不是在试探他,那他那个表现岂不是已经暴露了。
怎么办,瑞王现在不会就在点兵点将准备起兵吧?
完了,他不会现在就要死了吧!
君慈渡向后一躺,双眼空洞。
“林成德,你觉得他有多恨我?会给我选哪种死法?”
“他?”
只疑惑一瞬,林成德瞬间反应过来说的这个“他”指的是瑞王。
“陛下放心,瑞王殿下心疼您,看在您受伤的份上不会过度惩罚您的。”
“那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痛快,不要让我太过痛苦。”
最好是一刀封喉,或者是来个不那么痛苦的毒药。
“陛下,这属于您和瑞王殿下之间的情趣,奴婢不好乱说。”
“那如果我去坦白……等等!”
君慈渡猛地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林成德,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情趣?”
“陛下,您还没想起来?”
林成德同样满脸震惊,刚才陛下那样说他还以为陛下已经想起来,怕瑞王知道陛下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瑞王才惩罚他呢。
“我能想起来什么?”
君慈渡踹了林成德一脚,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纱布,理直气壮地回怼。
“奴婢惶恐。”
“现在说吧,咳,朕和瑞王之间的关系如何?”
林成德应了一声,开始绘声绘色讲述君玄和君无珩之间的故事。
君慈渡刚开始是当故事听的,听到最后发觉他现在就是君玄,瞬间笑不出来了。
这和历史上的记载完全不同,甚至比野史还要刺激。怪不得历史上鲜少有记载,这在古代是要被诟病的吧。
君慈渡沉默了,他想过君玄和君无珩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你死我活,君臣不和;或者是君无珩真的无心帝位,所以心甘情愿放弃皇位。
唯独没想过他们两个会是一对。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陛下放心,瑞王殿下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除了奴婢再无别人知道。”
闻言君慈渡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更愁。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那瑞王岂不是对他了如指掌?他又不是君玄,万一被发现是假的,还不等玉惊檀登基,他恐怕得先被君无珩杀死吧。
“对了,瑞王呢?”
“噢对,”林成德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奴婢当时正要汇报这件事,刚才瑞王殿下发现一个混进皇宫的刺客,此刻去追刺客了。”
“刺客?”
该不会是来找玉惊檀的吧?
“走,去芳菲宫。”
“陛下是要继续未办完的事?”
君慈渡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到林成德的屁股。
“少废话。”
猛一起身,眼前一黑,磕到的地方还阵阵发痛。君慈渡咬咬牙,面上不显。早知道刚才轻点摔了,头现在还疼着。若是他真的一个用力过猛将自己摔失忆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月悬半空,清冷的光线撒在青石板路上。
芳菲宫前看守的宫女和太监一人靠着一个柱子睡得正香,林成德刚想上前叫醒两人,被君慈渡抬手拦住。
“林成德,你守在外面。”
君慈渡自己上前开门,室内昏暗,和不久前几乎没什么区别。那些“刑具”依然摆在桌上,方便人随时取用。
君慈渡别开眼去,看来这君玄真的将玉惊檀当做可随意折辱的美人了,这些全都摆在明面上。
他又想起林成德说的,“瑞王殿下有多喜欢陛下,我们这些奴婢都是有目共睹的,殿下在我们大燕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人心变得真快,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应该只是图一时新鲜,迷恋上了玉惊檀那张脸。
君慈渡回想着玉惊檀的容貌,不得不说是个美人。他又想起历史书上玉惊檀的画像,那是有多丑画多丑,完全和“美”不搭边。
“谁?”
屏风上的影子迅速拉上衣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君慈渡因为好奇才刚拿起一个串着五个圆球的鞭子,听到动静转过头去。
站在烛火下的人儿柔顺的青丝披散在肩上,穿着一席月白色里衣。他未穿鞋袜,脚尖隐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画般美好,若是他眼神和善些的话。
君慈渡看看手上不正经的“证据”,余光瞥到玉惊檀那不变喜怒的目光。手上一抖,串着圆球的鞭子滚到玉惊檀脚边。
第二次了,一晚上这是第二次东西滚到玉惊檀脚边了。
君慈渡无声呐喊,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他只想来刷刷好感度,顺便解释一下下药的事不是他干的。形象能挽回一点是一点,谁能想到让他撞见自己在玩这些不正经的“玩具”。
早知道就不这么好奇了,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君慈渡在这里暗暗懊恼着,另一边的玉惊檀看着滚到他脚边的不正经东西,眸中闪过嫌恶。这狗皇帝脑子中也就只有这点事了。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样的人。”
眼见着误会越来越深,君慈渡急得语无伦次,一边朝他走去一边解释。
“我只是好奇拿来看看,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没有想着对你图谋不轨,我不是那种禽兽!”
君慈渡急得眼泪都要飞出来了,一时没注意到脚下。突然踩到一个滑滑的东西,整个人摇摇晃晃。
完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玉惊檀眉头一皱,侧过身去。君慈渡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一时手忙脚乱,手胡乱扑腾抓住一个什么东西将其拽下。
“软软的,竟然不疼。”
君慈渡正在这纳闷着,手腕被人猛地攥起。
“狗皇帝,你果然死性不改!从我身上起开!”
君慈渡猛地睁眼,入目便是巨大的冲击。他一手拽着玉惊檀的衣摆,胸前的衣襟被他蹂躏地一片混乱。
完了,这比直接摔在地上还要完蛋。还不如直接让他摔在地上,最好将他摔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君慈渡慌忙起身,无意间手掌按在他胸膛上。
“嘶。”
玉惊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头也紧皱起来。
“你怎么了?”
君慈渡发觉不对劲,他应该没有那么重吧,把人压伤了?这样想着就要伸手去查看他的情况,被玉惊檀一把打掉。
“别碰我!”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君慈渡顾不上被打得生疼的手背,急匆匆地去查看他的背部。地上有血,玉惊檀一定受了伤。
按理说他应该打不过玉惊檀,但玉惊檀现在应该身中剧毒,反而被他轻易制服,不然也不会在燕皇宫停留这么长时间。
君慈渡一把制住玉惊檀,将他身上的衣裳扒下。烛火下,背后密密麻麻全是鞭痕。
“这些是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我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呵,现在装什么好人,这些不都是你命人打的吗?”
“嗯?是,是吗?”
君慈渡想起林成德说的命人小小地惩罚一下,不会影响体验。说的不会就是这些鞭痕吧?
这不巧了吗,吹牛吹大了,本想挽回一些形象,现在似乎越描越黑。
君慈渡内心拔凉拔凉的,他什么都没做,锅是一个接着一个来,他的命也太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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