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灿去厨房拿了个碗,把豆腐脑一分两份,推到顾慕予跟前,道:“一人一半。”
顾慕予摇头,“不吃。”
原灿命令道:“不甜,吃!”
见顾慕予皱着眉头吞咽,原灿思忖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欺负顾慕予呢?
这变态的恶趣味,也真是没谁了。
原灿指了指还剩的半碗,道:“不吃了?”
顾慕予摇头。
原灿装模作样的批评,“浪费可耻。”
顺手就端起那碗只剩汤水的豆腐残渣一饮而尽。
原灿擦擦嘴道:“怎么了?”
“没事。”
“味道不错,以后早餐都买上一份。”
顾慕予点头。
两人驱车来到临南大学,直接去了顾慕予大学导师的办公室,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大波浪卷面容艳丽的女人,上身墨绿色衬衫,下搭驼棕色长裙,简洁又舒适的风格,里外流露出高级知识分子的儒雅味道。
那女人看到顾慕予,便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扬声笑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顾慕予点头喊道:“霍老师。”
那女人语气不满道:“什么霍老师,喊舅妈。”
然后跟川剧变脸似得对原灿笑的那叫一个亲切自然,语气热心的就像住在对门的邻居阿姨:“你就是阿灿吧,我是慕予的舅妈霍卿欢,你也可以叫我舅妈。”
原灿哪儿敢啊,规规矩矩的喊道:“霍老师好。”
霍卿欢女士看着原灿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倒完水冲好茶,甚至还拿了一盒小零食给他们吃。
原灿最怕家里长辈热情过头,让他浑身不自在。
顾慕予道:“舅妈,您别吓着他。”
霍卿欢女士笑声郎朗:“怎么会,我是喜欢他。阿灿,我吓到你了吗?”
原灿连忙笑着摇头。
霍卿欢女士又对顾慕予道:“看吧,人家阿灿还没说什么,就你护短。”
又拉着原灿的手一通东拉西扯,越聊就笑的越开心,原灿在想顾慕予是不是瞒着他把他便宜卖了。
他做什么了,让霍卿欢女士这么的......热情、喜欢。
顾慕予提醒道:“舅妈,时间差不多了。”
霍卿欢女士看了眼时间,笑道:“哎呀,时间过得真快,那你们快去准备准备,一会讲座结束,中午舅妈做东,请你们吃个便饭。”
又转头对原灿道:“阿灿,我给你提前留了个好位置,要我带你过去吗?”
原灿赶紧道:“不用麻烦了,我直接跟顾慕予过去。”
霍卿欢女士语气满是遗憾,“那好吧。”
说完原灿紧跟着顾慕予走出办公室,才重重的吐了口气。
顾慕予揉了揉原灿的脑袋,笑道:“她人就这样,吓到你了。”
“不至于,就是、恩,有点、热情过头了。”
顾慕予点头,“我跟她说一声,让她正常点。”
原灿笑道:“不用,我知道她是好心。”
在顾慕予上台演讲的过程中,在原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氏家族群里已经沸腾起来了,热闹的不可开交,都想见识见识顾家长孙媳妇的风采。
原灿看着讲台上冷淡从容的顾慕予,听着顾慕予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好,我是顾慕予,受邀来参加这次讲座。”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顾慕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台下鸦雀无声,顾慕予道:“《经济应用数学》这门学科知识,在未来的大学生涯中,相信你们会充分的了解它。在此我就不多讲了,今天我要讲的是,这门学科,它枯燥乏味,越学越难,经常会让你怀疑自己的智商。”
台上的学生表情不一,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讲座。
顾慕予仿佛听不到、看不到台下人的反应,旁若无人的继续道:“当年我的第一志愿不是这个专业,由于其他原因,最终选择了这个专业。我虽然不喜欢,但在逐渐学习的过程中,我还是感受到了它独有的魅力。数学之美,在于它思考的严谨和逻辑的连贯。”
顾慕予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他神情自若的说着,下面的人全神贯注的听着。
“它没有颜色、没有形状,却能清楚又明白的告诉你事物的本质。这世间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数学,它是可以确定的。只要你愿意努力,就一定会得到一个答案。”
虽说以前顾慕予也是学校演讲台上的常客,但原灿不得不承认,褪去稚气的顾慕予、侃侃而谈的顾慕予,同样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原灿心灵受到了强大的冲击,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意识到,顾慕予已经完全不同于他记忆中的那个顾慕予,比他想象的还要优秀、还要出彩。
“我不在乎过程,我只要一个结果,一个正确答案。答案不对,这不重要,你可以多计算几次。有答案,你才会拼命的找寻答案,这是一种安全的极端。我喜欢做有结果的事,喜欢它带给我的这种安全感。希望你们也会有我这种感觉。”
台下的掌声络绎不绝长久不息。
顾慕予面带清淡的笑容,道:“最后,祝你们、前程似海,来日方长。”
说完顾慕予轻微鞠躬,抬脚大步离开讲台。
在后台原灿问道:“顾慕予,你是不是提前打草稿了?”
“没有,临时喊我救场的。”
原灿服了,这难道就是学霸体质,开口就是满分小作文。
原灿还想着要吹捧一番,猝不及防接到方柯的电话。
方柯语气焦急道:“阿灿,你现在在哪儿?”
原灿不明所以,“临南大学。”
“你跟顾总在一起没?”
“在一起。”
方柯急了:“赶紧回家。你回你家,让他回他家。又有人偷拍你,这次连顾总都跟你一起上头条了。”
原灿惊道:“什么时候?”
“不知道,刚爆的,微博都崩了。好几张你跟顾总的亲吻、密合照。还好,那人给顾总打码了。总之,你先回家,或者直接来公司。”
“我去公司找你。”
两人快步走向停车场,顾慕予道:“别着急,先了解清楚情况。”
原灿面上点头心里还是万分着急。
偷拍他就算了,这次连顾慕予都偷拍进去了。
火山不爆发,真把他当成哑炮了。
原灿掏出手机,果然显示微博崩了,进不去。
喻以帆电话也打来了,语气带着一丝紧张:“阿灿,你又被拍了?”
“应该是。”
喻以帆惊道:“那你还这么淡定?我看你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赵振声音也从手机里跑出来,大声喊道:“你不会真跟顾慕予在谈恋爱吧?”
原灿眼神躲闪的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顾慕予,气急败坏道:“别瞎说。”
赵振不可置信道:“那你是被他包养了?”
原灿简直怀疑赵振的脑回路,咬牙切齿道:“放屁!”
赵振明显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嘛,阿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然后又气急败坏吼道:“也不知道谁他妈的偷拍你,简直是找死。”
原灿声音阴测测的:“等微博恢复正常,不就知道了。”
喻以帆笑道:“换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好事,说明阿灿你是真火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小人就出来搞事情。”
三人在手机中调笑两句,确保原灿没事后就挂断了电话,原灿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顾慕予道:“别担心,还有我。”
原灿心不在焉的对顾慕予笑了笑。
两人抵达公司,方柯跟好几个原灿没有见过的工作人员正在微博上浴血奋战,引导舆论。
方柯双手合十,“我的老天奶啊,你们可算来了,热搜下了上,下了上,热度根本降不下来。”
原灿靠近电脑,方柯直接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原灿,原灿滑动着鼠标,看着榜首的几个热搜:
原灿疑似是GAY
原灿深夜与神秘男子激吻
神秘男子在原灿私人公寓连续留宿两晚
神秘男子背景深厚
原灿疑似被包养
那照片足足有□□张,原灿一张张点开照片,前两张看不太清楚,只模糊看到顾慕予搂着原灿,应该是前两天聚会后原灿醉的晕头转向,顾慕予怕他摔跤好心搀扶着他送他回家。
后有两张是原灿给顾慕予戴帽子的照片,其中一张原灿踮着脚而顾慕予微低着头,两人脑袋几乎碰到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原灿担心顾慕予感冒会加重帮他戴帽子,没想到当时两人姿势会这么亲密。
最后几张照片明显清晰了不少,是原灿和顾慕予在小区楼梯口,门口有灯所以照片拍的比较清楚。
照片里能明显看到原灿的面孔,顾慕予只拍到侧脸,还被打了码。
显然是偷拍的人知道顾慕予是谁,忌惮他不想得罪于他。
至于原灿,可能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许,那人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如此,他不怕因为自己而间接得罪顾慕予吗?
可能那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与顾慕予的真实关系。
不,也许知道,但是、那又怎样?
顾慕予总不会自己跳出来,承认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就是他。
就算顾慕予站出来解释也没用,这些暧昧不清的照片和连续两晚的留宿,是不争的事实。
搞不好,顾慕予自己反惹一身骚。
顾慕予是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生意,这点顾慕予明白,偷拍的人也明白。
所以,那人是算准了,打算让自己就这样吃个哑巴亏吗?
顾慕予不会站出来,原灿不会也不敢把顾慕予推出来。
不管是作为老同学、朋友、金主、还是恋爱关系,原灿只能认栽。
那么,背后之人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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