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正在自己的房中做着今日的功课,忽然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出门问院里的张妈妈。张妈妈回道:“姑娘,听说王妃昏倒了。”听到婶婶不好,我赶紧往东院走去。自从母亲去庵里修行,婶婶待我一直很好,从未苛待。
刚到东院,就见叔父坐在正堂,满脸愁容,目光呆滞,堂弟田澈也站在旁边不语,眼角泛红,神情恍惚,还是极少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我走进堂内,一路走过来下人的窃窃私语,也猜出了大概,堂姐出事了!
我走进正堂,向叔父俯身行礼道:“还请叔父节哀。”他见我进来缓缓说道:“柚儿,你来了,去后院看看你婶婶吧。”叔父起身将我扶起来,拍了拍我,田澈见到我,好像脸上的愁容稍稍缓解了几分,随后我行了礼与田澈一同出来。
京城传来的信上说堂姐是病逝,可是上个月王府才刚刚收到她的家书,无论对于叔婶还是整个西北王府上下都很难接受堂姐这样的结局。堂姐26岁的年纪,正值风华正茂,让我不得不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皇城多了几分惧怕与憎恨。
堂姐十年前进宫不久就册封为贤妃,她出身西北,英姿飒爽,不像京城贵女的含蓄隐慎,但又不失美艳,皇帝很喜欢她。
我们走到后院,这时婶婶已经起来了,但精神看起来还是很差,我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宽慰了几句,也实在不敢言语太多,这时丫鬟端来了药,我侍候婶婶吃了药,又照顾她躺下。
随后,我同田澈一起出来。对于田澈,虽说我是他堂姐,可是我们的生辰只相差7日。因府中管教极严,平日的交谈并不多。我们都有着超出本身年龄的老成,虽说少了寻常姐弟的欢乐,但我也会时常塞他好吃的糖果点心,而他会偷偷送我外面女子喜欢的画本。
我和田澈一起走了很久,谁也没说话。我突然对他说:“如今我成了你唯一的姐姐,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话音刚落,我本想安慰他几句,但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适。我抬头看了看他,田澈缓缓说道:“今日父亲说,长姐突然病逝,不同寻常,已经着京里暗网的人查了。”随后他转过身,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踏上那条不归路,相信我。”不知不觉他已经长成了英气的少年,比我高出足足半个头,我看着他,有些出神,心想:那个练剑练不好的就哭的小哭包长大了,成了我心中少年将军最好的样子。我狠狠地点点头,心中不免宽慰很多。随后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坐在院子里,西北的夏日干燥少雨,晚间还稍稍凉快一点。白日里发生的种种,现在才有时间仔细去想。堂姐的离世,我们都很难过,可是难过归难过,我们西北王府和大周齐氏的王朝还屹立于这片疆土上,我们都不得不做下一步的打算。
其实,当年堂姐刚满及笄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不仅仅是为了这王府的百年不衰,还有去皇城做人质的意思,其他的附属地异性王亦是如此,家中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往皇城送,从未间断。而我的命运,又会如何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听闻当朝天子已经50有余,而我还不满16岁。即便这样,上个月西南王还是将自己刚满17岁的小女儿送进了皇城,成为皇妃。
这主要因为当今天子生性多疑,番邦属地势力范围又极大,皇帝是不允许自己的哪个皇子与哪个异姓王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所以当年的堂姐也不得不走上南下的路。
这几日婶婶病倒了,我便承担起了管家的责任,这些事情婶婶和管家平日也是教过我的,我上手也极快。家中对于我与堂弟田澈的教导十分上心,并没有因我是女子而怠慢。
不知不觉过了去看母亲的日子。近来家中事多,早在几日前就应该去了。今晨见婶婶神情已经舒展开来,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真不敢想象当年父兄双双丧命于战场,母亲是怎么样熬过来的,长兄的年纪和现在的田澈差不多大,因为是嫡长孙,祖父一直寄予厚望。此事的一年后堂姐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母亲去庵里修行至今不归,几年后祖父也因病过世。这些年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我和田澈除了繁重的课业,几乎没什么乐趣。
[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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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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