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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绿茵

女王诺弥亚的水晶棺椁缠着绿枝,葬入圣晶山下的王室墓穴,葬礼便结束了。

封棺之前,莫含章将那本《高山史诗》放在了陪葬品里。她知道诺弥亚·白霜珍视的雪伦,被自己扼住了命运之喉。

她真的在一出“爱情故事”里吗?莫含章常常怀疑。

如果后人记载帝女含章,尤指天恒人,不会有“帝女在异国找到了真爱,拯救处在危难中的国王”,只会有“帝女在天恒国内政治力量支持下掌控雪伦,北海湾局势因此改变”。

出席女王葬礼的人中,除了莫含章外,还有一位比较特殊:那是一个老年女人,衣着简朴,在场有些贵族对她嗤之以鼻。

女官告诉莫含章,她是女王年轻时任用的秘书,梅沃,国王特许她来参加葬礼,为女王送行。

葬礼后,斯诺为了一些法师的军事职能问题,前去高林法术学院,和王都内外的高等法师做点“平等的沟通”。

斯诺的驻军已经转移,法术学院恢复了正常秩序,莫含章本来打算一起去,以防万一,但斯诺请她不必操劳,也许,他不愿她和切斯特多谈。

这时候,梅沃前来问候。

莫含章顾虑到她回城不便,提议送她回到住处。

“啊!您真是一位可亲的女士,无论血脉还是品质,远比那些公爵们高贵。不过我想,他们显然不清楚自己前途堪忧,我为自己是个清醒的人感到幸运。”

梅沃坐上马车,更加滔滔不绝,从各派法师的尴尬处境,到南方兴起的时尚风潮,她话里有种辛辣的幽默,语调抑扬,却不轻浮。

梅沃再度话题一转,问起国王的婚期。

莫含章道:“可能在冬天,还没有定下来。”

“国王陛下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风采,正如他们在书里写的那样,白霜的血脉像冰雪一样洁净,您会希望越快越好的。”

如果莫含章不知道斯诺不是女王的亲生孩子,大概不会在意“白霜血脉”的说法,把它当作寻常的溢美之词。

但她知道真相。

莫含章隐隐意识到,梅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妨将她推入朝局,再做监视。

“当然了,国王陛下果敢敏锐,继承先王的又何止风采呢?”

莫含章对她淡笑。

“对了,梅沃女士,国王陛下有意重启国家议廷,你是否愿意在国家议廷中出任一个合适的职务,让我们重睹你的才能?”

梅沃目光一闪,她飞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提出邀请的“王后”,而后慢慢低身:“荣幸之至。”

宣布重启国家议廷,会是国王加冕礼的一部分。

目前北海湾局势千钧一发,对莫含章来说,不是促成民主改革的好时候。但新权党蓄势待发,可能掀起革命,而斯诺又要将有利亲王的旧体系打破,迅速积蓄力量,以备战争。

国家议廷这个已被废止了五十年的权力机关,成了解决国内矛盾的一条出路。

总裁公邸里事务更为繁忙,有千头万绪。

当然,也有无上权柄。

切斯特最近常来公邸,理由往往是哈瑞德的“租用”事宜,莫含章无暇抽身,又不便推辞,请他不必等候,直接书面交接。

可切斯特像不在乎他的时间似的,即便等了很久,也不过淡淡问候她一句“百忙之中”。

莫含章刚将材料带进办公室,莫靖枭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板:“那个亲王,他又来了。”

莫含章放下材料,也压下自己叹息的**。

“含章殿下辛苦。”

莫靖枭甩下这一句就走了。

过了片刻,莫含章走出办公室,下楼时遇到罗礼。

他似乎有话说,她停住脚步,他自己靠了过来:“前天我去市集采购,有人跟踪我。”

“是天恒的情报人员?”

“不是,是雪伦国王的密探。”

莫含章神情微凝:“我知道斯诺在监视公邸,如果是针对你……你要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吗?”

“不用,他手下的情况我了解。”罗礼轻悠悠地说,“他还没有让我死的本事。”

罗礼很肯定斯诺的探查是为了置他于死地,莫含章觉得没有到这个程度。

应该没有。

她难以联想到自然界中雄性之间的斗争,往往你死我活。

“那好,罗礼,一旦情况有变,立即告诉我。”

嘱咐完,她便下了楼。

但罗礼没有走,他的身影没入上层的暗处,隐秘地注视着她和切斯特对话。

她唇间语句如常,只是没有太多礼貌,目光平静中略带疏远。

直到切斯特请她和他共进晚餐。

——亲王。

——如果你有意让国王知道你对“王后”不敬,可以直接撕一页《绿茵诗集》送到万镜宫。你若没有,我向国王借一本给你。

《绿茵诗集》是个著名雪伦诗人的情诗集,句句悱恻。

明明是一样的目光,不过一瞬间,从她双眸的平静里,罗礼读出了让人颤栗的东西。

切斯特从来不畏惧。

他毕竟是曾一洗王国颓势、让雪伦十年间稳定发展的摄政亲王,是能坐在帝女的谈判桌对面的人,剖白的不敬之心再大,表达出的私欲再低劣,也不会被当做迷眼的尘埃,随意挥去。

但罗礼畏惧。

*

公邸里的工作又重了。

早先天恒向雪伦、乌目两国派出了专门研究反巫法武器的专家团。

来雪伦的专家团已抵达,北海湾委员会负责协助她们的研究。

水还没开,樊秘书倚在茶壶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她扭过头,对莫含章道:“总裁,王都的官员和法师开始议论说,亲王切斯特对你这么殷勤,大概已经投靠你了,现在你一手国王,一手亲王,左拥右抱,一定会引起矛盾的。”

莫靖枭睨了一眼:“工作的时候别说这些。”

“司长你不喜欢听这些。”樊秘书笑着说,又转向莫含章,“但雪伦国王这几天裁撤、调任的动作不断,还打算动白塔的几位法师首席,连我都怕亲王回咬,总裁,你是不是得……管教一下?”

莫含章尚有另外的事务要安排,含糊应道:“我再问问他。”

不想,莫靖枭突然站起来,提了音量问她:“殿下,上次你在王宫,知不知道跟着专家团来的冼巫者,曾供职帝室的那个,在这儿说了什么?”

莫含章抬眼看她,莫靖枭呼吸急促了几息,才道:“‘含章殿下,她是天潢贵胄,怎能接触低劣的男人,还要做所谓的‘王后’!盛含熙厚颜无耻,为一地之利,容许帝女贬损万金之身,我回去后一定要向天母陛下谏言,召殿下回国,否则帝室颜面何存!’”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樊秘书惊了会儿,然后笑出声:“哈,这位冼老师脾气真大,连盛首相都骂。”

莫靖枭脸上浮上一抹难以察觉的愧色,生硬地说:“含章殿下,小心点吧,免得被一道御令叫回去,把自己的颜面送给了帝室。”

莫含章没有这个担心,随口回答:“没这么容易被叫回去的,我刚上任的时候,为了私事给天都送过信,现在都没有收到回复。”

不过,她一说完,室内气氛骤冷,两人都看她,她没有察觉,收好一叠文件,起了身:“莫司长,乌目那边没有变动?”

“没有。”莫靖枭道。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莫含章拿起马术手套,“我还有事,情报小组提的新方向我明天再确定,专家团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莫含章走后,樊秘书“唔”了一声,说:“总裁边走边戴手套的样子,还真是……”

茶壶里的水终于滚了起来,樊秘书打开壶盖,莫靖枭眼前吹来一片蒸汽。湿润温热的蒸汽,扫进人眼球里,感觉微妙。

“怎么说呢,让人心里痒痒的。”

莫含章眉宇间忧郁、悲悯的情态,让人想起春天的风雨,只要一丝一缕,无限情怀为之萌动。

但王宫里的裁缝师不会这么说,她们说她是山峰上的白雪、永不坠落的星辰,无论什么衣服都很难与她匹配。

斯诺在为她准备君主礼服和婚服。

莫含章其实对宫廷的裙装设计一概不满意,因为觉得衣服只是小事,没有说出来,但斯诺看出来了,质问裁缝师是否能量体裁衣。裁缝师们不敢应承,只能先一通赞美,讨好主顾。

在她们穷尽比喻之前,一位年轻的裁缝师开口了:“女士高个、宽肩,身体线条像鹰一样舒展,如果不施用昂贵的法术,宫廷裙装永远也不会合体。”

她周围的同僚面面相觑,甚至有一位暗中对她摇头,她没有理会,径直走上前。

“不如模仿古代白鹄王室的女王礼服,法袍式,可以融合帝国单袖、翼尾的传统审美,再根据现代的设计理念绘制刺绣图案和法术光纹,焕然一新。”

这位裁缝师很镇定,但也有些紧张。

莫含章问:“你研究过各国的女装吗?”

“不算研究,只是我个人的兴趣,在雷克的学院学习服装设计的时候,我设计过乌目和天恒北地风格的作品……”裁缝师声音弱下去,“不过没有拿到学院的证书,他们不授给女学生。”

莫含章看了看她。

“青出于蓝,何须证明?”

裁缝师心头一跳,她直直看向莫含章,期盼能从这张脸上看到明显的欣悦之色,因为她能否有更大的职业发展,乃至举国闻名,就在这里,就只要万镜宫的主人一句话。

令人失望,对方脸上没有喜色。

但裁缝师听到了她想听的话。

“斯诺,我希望交给她完成设计。我对衣服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方便为上,礼服本来就方便不了,不妨新颖一些。”

“女士,你的姓名是?”

她不自觉挺直了背:“莱恩,莱恩·海帆。”

年轻的莱恩担起了设计王后婚服的重任,其余的女裁缝师也保住了制衣的工作,在这个雪伦男人对女人尤其敌视的时刻,能有这么一份酬劳不错的活干,实属不易。

她们在莱恩家中小聚,兴致越聊越高,外界的拘束都已抛诸脑后。

“你们知道为什么国王只找了女裁缝师吗?”

众裁缝师议论纷纷,没有结论。

发问的那位却拍了拍桌子:“哈哈,你们都没发现万镜宫里除了国王和猫,没有半个雄的?”

“这……是哦,女王时期也有男侍从的,应该不是咱们这位小国王学习帝国风范,只用起女人了?”

“绝对不是——诶,维兰,你量那位腰围和胸围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国王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什么表情?”

“还用说?想砍了她手的表情!”

惊起一片“怨夫!”的咋舌声。

维兰胡乱挥起手,不知道是为了表示清白,还是表示自己双手尚全:“你可饶了我吧,国王要真这么……我回头看一眼,还不知道小命在不在呢!”

裁缝师们放过了维兰的手,话题转到了莱恩身上。

“所以呢,亲爱的莱恩,就算高贵的‘王后陛下’赞许你,你以后去王宫也得小心点。”

莱恩只能微笑地安抚她们:“好了好了,我一定谨言慎行,小心再小心。”

*

国王加冕礼在即,莫含章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先是新权党准备在加冕礼当日,发动罢工游行,抗争女性参议权,要求作为第一个党派进入国家议廷。

莫含章和她们谈判能否推迟罢工游行的日期,并在国家议廷的开廷期进行正式的党派活动。

新权党不同意。

她们表示加冕礼自古以来都是王权向民权的公开侮辱,就算可能遭到**,也不能改变她们扭转历史的决心。

听上去义正言辞、无所畏惧。

斯诺的评价很简单:“雪伦的工作大多数由男性完成,罢工不会对经济产生严重影响,威胁太轻,换取不到她们想要的权利。”

“不能这么看待,雪伦女性实际参与劳动的比例非常高,但官员写的经济报告有意忽略她们的贡献。新权党的多个前身组织,在雪伦已经发展了三四年,不可能没有经济基础。”

“其实新权党口称民权,不一定是为了某个阶级,她们想要的是让女性做代表,这是一半的人口,关系到整个国家。雪伦的军队固然由男性构成,新权党很难策反,但极端一点设想,她们为什么不能呼吁女性不婚、放弃妊娠、不再无偿养育孩童?不能策反军队,就从根本上消灭军队,连三十年都不用。”

莫含章是一边写阐释文件一边说这番话的。

斯诺拢住她不写字的手,贴在自己颊上,莫含章不得不侧过身看他,在她手掌下,他做出了极致的柔软之态,像个丝绸制的人偶,他问:“你想我怎么做?”

斯诺足够聪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天恒“王后”难以容忍这个国家女性地位居低不上,因此他必须容忍女性政治集团发展。

莫含章不免想到,如果她以“雪伦王后”的结局结束这一切,之后雪伦王国的前途会如何呢?北海湾地区的未来又会如何?

不,她不该多想。

在这道考题里,她已经尽全力地做正确的事了。

她回答斯诺:“我建议你承诺她们会被‘护送’进国家议廷,在国王加冕后举行罢工游行,可以扩大规模,而治安队会全程保护女性游行者的安全,她们大概会同意的。”

新权党同意了。

此事确定后,北边又传来了噩耗。

即便乌目大肆宣传得到天恒的支持,警告乌芳不要打破和平,但乌芳高层被战争的狂热控制,寻找事由,率先开火。

两乌边境的摩擦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迅速扩大,乌目边境一州已陷入战火。

总裁公邸的传文机不断传来情报,其中一张解释了事由的详细:

乌芳地方军把驻扎地的平民女性抓到营地,以“服役”为名,监禁自由、残忍虐待——按照乌芳女性的说法,他们对她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性暴力”。有十几位女性逃了出来,穿过乌芳国境,到了乌目境内。乌芳要求乌目当地政府把她们送回去,否则,就是乌目政府扣押、囚禁乌芳国民,有意挑衅。

乌目当地政府感到大受侮辱,通报圣女帐下。圣女圣裁,不放人。

“乌目如为一刻安稳,弃姐妹同胞,将永无统一两乌、光复乌族之日。”

“既然乌芳要战,从今以后,乌目与乌芳,死战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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