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正对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角色大呼小叫，手指在游戏手柄上按得噼啪作响。
忽然，一阵温热湿润的水汽自身后弥漫开来，伴随着极轻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回头，声音和动作瞬间卡壳。
陆沉刚从浴室出来。
他似乎只随意擦了擦，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发梢还在不断滴着水珠。
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途径修长的脖颈，一路滚过清晰的锁骨，最后没入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的纯白色浴巾里。
浴巾堪堪围在劲瘦的腰胯处，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上半身完□□露着，皮肤因为热水的浸润泛着浅浅的绯色，水光润泽。
平日里隐藏在舒适居家服下的肌肉线条此刻一览无余，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并非过分贲张，却充满了流畅而蕴藏着力量的美感。
他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氤氲的热气和水汽，像一幅被晕染开的湿漉漉的水墨画，性感得极具冲击力。
林予安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游戏手柄“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屏幕上的游戏角色立刻惨叫着“Game Over”。
陆沉似乎并未察觉自己造成的“破坏”，他一边用搭在颈上的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一边抬眼看向呆住的林予安。
那双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淡的眸子，此刻被水汽熏染，似乎也带上了一点朦胧的暖意。
“看什么？”低沉的声音因为刚沐浴完，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沙哑的磁性。
林予安猛地回神，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捡起手柄，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陆沉身上瞟，说话都开始结巴：
“没、没看什么！你、你洗完了啊？”
陆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朝林予安走去，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和自身体温的热气更加清晰地笼罩下来。
“嗯。”他在林予安面前站定，微微弯腰，捡起那个被主人遗忘的手柄，递还给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小狗，“游戏结束了。”
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几滴水珠从发梢滴落，正好落在林予安的手背上，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像火星一样烫得林予安一哆嗦。
林予安接过手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陆沉还带着湿意的手指，像是过电一般，他几乎要跳起来。
他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我男朋友……也太好看了吧！
陆沉看着他红透的脸和闪烁的眼神，故意又靠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
他低声问，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林予安的耳廓：
“怎么了？脸这么红。”
“太、太热了！”林予安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再看陆沉，“我、我去喝口水！”
说完，也不等陆沉回应，同手同脚地就往厨房冲，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陆沉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这次没有再掩饰，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形成一个清浅却真实愉悦的弧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眼望向厨房方向，摇了摇头，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卧室去换衣服。
而厨房里，林予安正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冰箱门上，试图给滚烫的脸颊降温，心里的小鹿还在砰砰乱撞，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林予安在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脸上的热度稍微降下去一点，才端着杯水，做贼似的探出头往外看。
客厅里已经没了陆沉的身影，只有浴室方向隐约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慢吞吞地挪回客厅，捡起地上的游戏手柄，心不在焉地重新开始游戏。
可屏幕上跳跃的角色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脑海里反复回放的还是刚才那幅“美男出浴图”——
滴水的黑发，泛着水光的皮肤，紧实的肌肉线条，松松垮垮的浴巾……
“啪嗒”，手柄又一次掉在地毯上。林予安哀嚎一声，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明明都正式在一起一个月了，怎么看到男朋友出浴还是像个变态一样看直了眼，还落荒而逃！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过了一会儿，陆沉从卧室走出来，已经换上了那身他常穿的深灰色家居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只有头发还带着些许蓬松的湿意。
他走到沙发边，很自然地坐在林予安身边。
身边沙发陷下去，熟悉的、带着清爽沐浴露味道的气息靠近，林予安身体微微一僵，没敢抬头。
“游戏这么难？”陆沉的目光落在再次“Game Over”的屏幕上，语气平静。
“啊？嗯……是、是有点。”
林予安含糊地应着，依旧埋着头，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陆沉看了他几秒，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让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林予安的眼神躲闪闪闪，像受惊的小鹿。
“还在害羞？”陆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线，眼底带着一丝探究和了然。
“谁、谁害羞了！”林予安梗着脖子，试图找回一点气势，可惜通红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我就是……就是突然有点热！”
“哦。”陆沉应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明显不信。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林予安的鼻尖，低声问，“那现在呢？还热吗？”
太近了！
林予安能清晰地数清陆沉又长又密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拂在自己脸上。
刚刚压下去的热度“噌”地一下又涌了上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热……”他小声嘟囔，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撒娇意味。
陆沉笑了一声。
“我有个办法，”陆沉的拇指轻轻抚过林予安的下唇，声音喑哑，“可以帮你降温。”
“什……什么办法？”林予安下意识地问，心跳如擂鼓。
陆沉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给出了答案。他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那片他觊觎已久的柔软唇瓣。
“唔……”
这是一个带着沐浴后清新水汽和独属于陆沉气息的吻。
开始时温柔缱绻，像在品尝什么易化的甜品，轻轻吮吸、舔舐。
林予安先是僵住，随后便软了身子，笨拙又生涩地回应着。
得到回应，陆沉的动作逐渐加深，揽住他腰身的手臂收紧，将人更密实地拥进怀里。
林予安被亲得晕晕乎乎，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陆沉胸前的衣料，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看到的紧实胸膛，脸更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林予安感觉快要缺氧，陆沉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呼吸交融，都有些急促。
“还热吗？”陆沉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
林予安眼神迷蒙，微微喘着气，老实摇头：“不、不热了……” 就是心跳快得快要爆炸了。
陆沉满意地看着他这副被亲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又在他微微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才彻底放开他，重新拿起被他掉在地上的游戏手柄，塞回他手里。
“那就继续玩吧。”陆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仿佛刚才那个热情拥吻的人不是他。
林予安：“……”
他抱着手柄，看着身旁一脸若无其事拿起书的陆沉，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点燃后又丢在一旁的木头，还在滋滋冒着烟。
这哪里是降温？分明是火上浇油！
他撅了撅嘴，想抗议，可看着陆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又瞬间被甜蜜取代。
他悄悄往陆沉身边蹭了蹭，直到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温，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开始游戏。
这一次，屏幕上的角色依旧菜得抠脚，但他的嘴角，却一直高高扬着，怎么都压不下去。
客厅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相偎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静谧的光晕里。
陆沉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落在身边全神贯注（假装）打游戏的青年毛茸茸的发顶上，眼神柔软。
或许，以后可以多“不经意”地让他看到自己刚出浴的样子。
*
随着游戏角色第三次惨叫着倒下，林予安终于放弃了挣扎，把手柄往旁边一丢，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歪倒在陆沉身上。
“不玩了，没意思。”他把脸埋在陆沉肩窝里，闷声闷气地抱怨，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陆沉放下书，很自然地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细软的发梢：
“那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传入林予安的耳中，痒痒的。
林予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和期待：
“你陪我看电影吧？我们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
上次一起看电影还是确认关系那天，两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两端，看到一半林予安才敢悄悄挪过去，假借“剧情太可怕”的名义抓住陆沉的手臂。
“好。”陆沉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想看什么？”
“我来选！”林予安立刻来了精神，从陆沉身上弹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电视柜前，在一堆影碟里翻找起来。
陆沉看着他撅着屁股认真挑选的背影，眼神柔和。
他喜欢林予安这种把他这里当自己家的随意，喜欢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吵闹。
“看这个吧！”林予安举着一张封面色彩明快的动画电影光碟转过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听说超级好笑！”
陆沉对看什么并无所谓，点了点头。
林予安兴高采烈地把碟片放进播放器，又跑回沙发，这次他没有再坐在旁边，而是直接踢掉拖鞋，整个人缩进沙发里，然后非常自觉地枕上陆沉的大腿，拉过陆沉的一只手臂环住自己，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好了！”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对陆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以开始了！”
陆沉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小腹，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家居裤传递过来。
他“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梳理着林予安额前的碎发，按下了遥控器的播放键。
电影确实很搞笑，充满无厘头的桥段和滑稽的配音。
林予安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身体跟着一颤一颤的。
陆沉的目光更多是落在林予安脸上。屏幕变幻的光影映在那张生动的脸上，笑起来时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嘴角咧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毫无阴霾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当电影里出现一个稍微有点煽情的片段时，林予安忽然安静下来，他悄悄抬眼看了看陆沉。
陆沉正垂眸看着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温柔。
林予安心里一动，像被蜜糖填满。他伸出手，轻轻勾住陆沉垂在他胸前的手指，小声说：
“陆沉，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鼻音，像梦呓一样。
陆沉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嵌入他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牢牢包裹着林予安微凉的手指。
“嗯。”他低声回应，拇指在那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电影后半段讲了什么，林予安几乎没看进去。
他被陆沉的气息包围着，枕着的是他结实的大腿，手被他紧紧握着，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声。
这种被全然接纳和守护的感觉，让他安心得昏昏欲睡。
眼皮越来越重，电影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在彻底陷入睡眠之前，他感觉到陆沉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枕得更舒服，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发顶。
“……笨蛋。”他好像听到陆沉极轻地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纵容。
林予安想反驳，但意识已经沉入温暖的黑暗，嘴角却无意识地向上弯起。
看着腿上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陆沉拿起遥控器，将电影音量调低，只剩下细微的背景音。
他没有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任由林予安把他腿压得有些发麻。
窗外夜色渐深，客厅里只有屏幕闪烁的微光和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写于25年10月6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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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男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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