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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政治动物

南方那个皇帝真的对萧易初完全信任吗?

未必。

他经历过赵风行的专权、李园柏的跋扈,如今又转变到萧易初的时代,必定心有疑虑。

尽管萧易初早汇报晚请示,大事小事都请皇帝裁决,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等着萧易初的决策。

小皇帝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对于他来说,赵挽正的崛起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他在自己的领土内掌握绝对权力要排在统一天下、收复故土前面。

所以在萧易初发动政变后,小皇帝在朝廷内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信。

李园柏当权时,这些事他只能偷偷摸摸干,还不一定干的成,而萧易初对于皇帝恭恭敬敬,他提出的要求除非太离谱,基本没有不满足的。

有人劝萧易初手腕应该硬一些,她却认为,如今皇室在百姓心目中的公信力已经下降,如果她这个大臣再屡屡驳斥皇帝,那么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会一落千丈。

如果是和平时期,直言不讳是臣子应该做的,可现在这个局面,维护皇帝的威严比其他鸡毛蒜皮的事要重要的多。因此,皇帝就算错了,也是对的。

赵挽正对此的评价是:萧易初想要的太多,她既想要维护皇室威严,又想整顿朝纲,又不想苦了百姓,还想建立一支可以抵挡赵挽正大军的部队,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她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李闲慵发动舆论战,萧易初功高盖主的言论甚嚣尘上。

皇帝没发作,反倒把那些说萧易初专权的人全都罢了官。

李闲慵再次指使人翻旧账。

当年赵风行被斩首,赵守正是赵家余孽本就应该被斩草除根,可萧易初竟然不声不响把赵守正包庇下来,并留作自己的下属,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当初还没有实权,只是闺房大小姐就敢违抗皇命,如今大权在握,谁又能保证萧易初不会叛变?

况且当年,虽说是李园柏主谋,砍了赵风行,可说到底,皇帝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赵守正就真能冰释前嫌,全心全意为单朝办事吗?

这件事在单朝掀起巨浪,说什么的都有,不少人提议,就算不严惩萧易初,也要把赵守正下狱。

皇帝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直到赵挽正命顾晚楼把兵力集中到望城,虽说按兵不动,可顾晚楼这么个人逼近他的都城,皇帝还是慌得很,这次没有把那些人罢官,只是痛骂了他们一顿,并决定既往不咎,萧易初和赵守正的地位一如既往。

这件事里,皇帝的心事很好猜,赵挽正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李闲慵的一系列动作都是请示赵挽正之后,才得以执行,赵挽正分明赞同针对萧易初和赵守正的计划,却又用顾晚楼胁迫皇帝不让他们为难。

赵挽正没有解释她的目的,沈命猜测,或许赵挽正是担心,如果皇帝罢免萧易初,又冒出来一个不能掌控的新势力反而更麻烦,不如让现状维持下去,皇帝和大臣潜伏的矛盾在战场爆发时的能量更具毁灭性。

这些只是揣测,至于赵挽正到底怎么想的,沈命便不知道了。

赵挽正如今更不会同旁人细说内心的想法,她只纵容李闲慵继续这种内部分裂计划。

一些低劣到能让人一眼看穿的手段数不胜数,比如南北两个王朝之间在短暂的和平期间互有往来,李闲慵在接待皇帝和萧易初派来的使者时态度截然不同,致力于让萧易初的使者感受家的温暖,让皇帝的使者感受凛冬般的严寒。

其实这样做目的很明显,如果单朝皇帝是个聪明人,他一定能看穿,然后反而更敬重萧易初,如果他是个蠢人,就算他能看穿赵挽正就是故意想激怒他,他依然会对萧易初心有芥蒂。

李闲慵不愧是一个绝对的政治动物,一切的正义、名声都排在绝对的利益后面。

她还打算用萧易初是个女人来攻击她。

因为北方已经有了赵挽正集团这个庞然大物,萧易初的存在就更为敏感。

从李闲慵提出针对萧易初的计划时,许道融便保持沉默,她是萧家的弟子,这种态度自然表示她的不赞成。直到李闲慵这个计划提出,许道融直白地表示反对。

双方争执不下时,似乎一直在沉思的赵挽正忽然开口,拒绝了李闲慵的计划。

毕竟这个提议实在有些不地道,散会后还有许多人劝李闲慵:“你这计划大家不可能同意,尤其顾将军那个个性,知道了更不知道怎么讽刺您。”

李闲慵毫不在意:“顾将军还忙着骂别人呢,还顾不上我这边,想让她骂我,还得等一等。”

她说的也没错,顾晚楼自从那次大败,治军更加严格。

此时,距离那场大败已经过了近两年半,顾晚楼无仗可打,终于承认仅凭一人之力是不够的,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花在培养将才上面。

军中新提拔了宁玉、杨开睿、庆归等新兴将才。

而最近,赵挽正一系列调兵遣将的信号让大家都暗暗明白,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了。

赵挽正二十四岁的冬天停止战争,用两年半的时间建立并巩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政治体系。

单朝就像一艘行驶在黑夜中千疮百孔的旧船,萧易初拼命填补了些漏洞,可这艘船依然行使得越来越迟缓,赵挽正集团这条与它相向而行的巨舰,还未抵达,舰底激起的海浪已经令人毛骨悚然地亲吻那艘旧船上张开的伤口。

赵挽正就像边疆冬日里覆着坚冰的顽石,坚信暴风骤雨能够摧毁旧的一切,萧易初则是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甘愿追随逝去的王朝死去。

赵挽正二十七岁的七月,秘密把顾晚楼调回来,对祁郡发起进攻。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

赵守正之前被皇帝派去望城提防顾晚楼,此刻还赶不过来。

这两年,赵挽正的部队的军事素养不是打不赢,而是她把重心放在整顿内部,巩固政治上,此刻一开打,顾晚楼和将士们憋了两年半的气终于找了一个出口。

不到十日,从因合一路打到祁郡,之前丢掉的领土全部收回。

顾晚楼还根据赵挽正的指令,活捉了江韬。

他本想自杀,被顾晚楼派人拦下,又想咬舌自尽,被顾晚楼卸了下巴。

被绑到赵挽正这里时,江韬脸色一下通红。

赵挽正靠在椅背上观察他的神色。

沈命这几人对江韬的感情是复杂的,她们几乎看着江韬长大,他又是**唯一的弟弟,此刻看到江韬怒目瞪着赵挽正的样子,沈命甚至觉得有些荒诞。

她们都以为赵挽正是要问江韬为什么要背叛她,可此刻沈命看着赵挽正平淡无波的脸色,忽然觉得对于此刻的赵挽正而言,谁背叛她,为什么背叛她,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果然赵挽正没问什么,让人押着江韬去**墓前磕三个头。

“然后呢?”

赵挽正扫视了一眼那个问话的士卒:“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其实赵挽正只说了这两句话,江韬却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剧烈挣扎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被仇恨烧得变形:“我有什么罪?!你虚伪无耻,该去我哥坟头磕头的人分明是你!我只恨没能把你挫骨扬灰,以慰我哥在天之灵!”

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如果是两年前的赵挽正,或许她会因此恼怒,如今隔了两年多的光阴,当年的仇恨已经像爆发后的火山,归于平息,铸成赵挽正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从容不迫。

赵挽正笑了声:“这是什么话?”

江韬骂道:“我哥为你赴汤蹈火,你呢?当初抗击久唯假惺惺付出些好处,就哄得我哥差点为你丧命,在北方时你被各方讨伐,也是我哥拼死给你守住大后方,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哥有多敬重,哪一次送命的事不是让我哥去干?我哥那个傻大个,怎么看得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硬生生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我哥死得惨啊,拼了性命为你这种狗彘不食的东西做了嫁衣。”

江韬忽然哈哈大笑:“赵挽正啊赵挽正,你这几年可好大的阵势啊!没了我哥那个傻子给你卖命,我看你倒是过得越来越滋润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传言多么让人作呕!像你这种薄情寡义、满口谎话的畜生,死了也是打入无边地狱。”

赵挽正的笑意慢慢收敛:“少拿你哥做筏子。”

她站起身,走近江韬。

江韬除了眼睛和**相似,其他地方简直看不出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只可惜,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疯狂。

江韬这些言论早在大家意料之内,在他叛变之后,李闲慵就派人彻查,得知有许多小人经常议论**和顾晚楼。

常常讽刺顾晚楼得赵挽正宠爱,什么露脸的事都是她干,脏活累活都扔给**。

这些人妒忌顾晚楼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能名扬天下,把这种恶意传递给**唯一的弟弟,他们心里才舒坦些。

他们一时口快,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这些人无不被赐死。

可李闲慵指出,江韬叛变的根本原因,并不是为了**,而是对赵挽正本身就有所不满。

那场大败让大家头脑都格外清醒,李闲慵本来就对人心里的阴暗了解得入木三分,又想起之前许道融的劝言,一下子戳破了江韬背叛的根本原因。

他对于赵挽正这个女人领导的集团早就心存怨恨,这样一个女人骑到所有人头上对他来说比生活困难得活不下去还要不可饶恕,只是**在时,对赵挽正忠心耿耿,他只能将这种想法压制下来。

**的死,周围人煽风点火的话语,为江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终于能够借兄长的死来公然反抗赵挽正。

人思想的顽固和愚昧是如此根深蒂固,谁也不知道目前臣服于赵挽正集团的人中,有多少人看似拥护新王朝,实则恨不得将这个集团咬碎。这也是赵挽正后来刻意提拔女性领导者的原因之一。

赵挽正平静地戳破了江韬的心思,他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显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些年一直借着**的死让自己觉得理所当然,并坚信自己的行为只是为**报仇。

不过一瞬后,江韬又更加暴怒了,他怒吼着:“你少血口喷人!你对的起我哥吗?唔——”

李闲慵给了侍卫一个眼神,有人上前用布块塞住江韬的嘴,押了下去。

然后屋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

下人通报江韬的母亲正在外痛苦,乞求放江韬一命。

赵挽正道:“不见。”

虽然理性地讲,即便没有江韬,两年前以赵挽正的军事扩张速度,迟早会玩火**,可毕竟是江韬点燃了这根引线,数不清的人因他而死。

大家来这里是做官的,和**关系好的也只有顾晚楼她们几个,其他人虽然敬重**,但这种感情不足以让他们原谅江韬这种罪行。

江韬被枭首示众,江母痛哭倒地。

赵挽正派人把江母送回原籍,并派专人照顾。其实这种照顾对一个失去两个儿子的老人来讲,又能有多少作用呢?赵挽正让人给江母安排了十分富足的生活,可江母还是每日郁郁寡欢。

沈命这些旧人唏嘘不已,但更好的解决方案,她们似乎也说不出来,反倒赵挽正自己下了这个命令,让她们内心对**的歉疚减轻了些。

处理江韬对于赵挽正集团而言,微不足道。

如今战争已经打响,就是路边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夫也知道,决战就在这几天了。

感谢凌嬑的营养液[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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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政治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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