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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字帖

云昭闻言,一口气连吃两惊。

第一惊,她出口试探,没想到魏谨之并未否认,真成了靖北王。第二惊,她没料到他会叫她小字,还提称呼的事。

又是绾绾,又是阿兄,让不知情的人听去,恐怕真以为他是什么关爱妹妹的好哥哥。莫非她不愿攀这门亲戚,他还非攀不成?

五年前被鄙薄的种种随着魏谨之那句“阿兄”浮上眼前,清晰如昨。她一直在强忍火气,现下却又被轻易勾动,连攥紧的拳也忍不住抠得更紧。

云昭想,以前光知道魏谨之长得好看,却不知道他漂亮的脸下竟然有这么厚的脸皮。

小时候的她识人不清,花了六年才发现此人伪善虚假。

她不得不深吸口气,拼命沉住自己的声音,恨恨反驳:“五年来鸿雁全无,现在却想让我叫阿兄了?”

话一出口,浓重的讥讽无处可藏,云昭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不知道会不会把魏谨之惹怒。

但就算激怒他,她也不后悔。

她明明给过他机会,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五年来每每想起当日之事,她都觉得如鲠在喉,平白生不少闷气。

能让魏谨之体验一下同样的感觉,至少眼下十分畅快。

魏谨之容色不变,仿佛云昭口中吐出的恼恨全然没影响到他。冷然的目光自方才起便没离过她的脸,好似怎么也看不够般,平静反复。

就连声音也缓慢沉稳,甚至比刚刚更温和了些,听得云昭浑身恶寒:“不叫阿兄,也罢,唤我行言也可。”

一句话让云昭变了脸色,当即问:“行言是谁?”

莫非魏谨之真有同胞兄弟不成?

“我的表字。”

云昭微顿,才想起他们阔别五载,魏谨之今年正是及冠之年,依大夏礼法,该有表字了。

及冠取字,本是大喜的好事,他是宁国公世子,现在又有异姓王称号在身,指不定诞辰那日怎么锣鼓喧天地庆贺了一番,恭祝的客人能踏破宁国公府或者靖北王府的门槛。

也就是说,这样大的好事,莫说邀请,她连书信知会都不曾收到一封。

自她家中遭贬,远赴中州后,五年来他音讯全无,见面后又装作兄友妹恭,亲昵无间的模样。如果他还有点良心,装作两人不曾熟稔过,还算留给彼此一些体面。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不叫阿兄。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云昭本就不想恭贺他,想到这里,更气得浑身发冷,手指冰凉。她心里怒极,失望透顶,连话也不想说,顶回魏谨之沉沉的视线,抿着唇一声不吭。

魏谨之等了半晌,见云昭惜字如金,没有分毫亲近他的意思,虽略有失望,但终究已不是少年,面色未变,冷然目光淡淡扫过马车与云昭身后四名侍女,又说:“有空可来府上做客。”

竟然还没完了?

云昭盯着他的脸,从他滴水不漏的表情上完全猜不透他这句话究竟是客气还是真意。

她实在不想去,立即答道:“久别京城,此番回来还有许多安排,恐不便打扰贵府清净。”

有了先前的态度打底,魏谨之并不意外她的拒绝,又说:“你泠表姐很是思念你。”

这一招没有解法,云昭一时陷入沉默。

她表兄弟姐妹多,除了魏谨之外,还有别的要好玩伴。尽管自去了中州后,京城故友大多因各种原因断了往来,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魏谨之一样属于彻底闹崩的范畴。

魏元泠也出身宁国公府,是二房长女,自幼身体孱弱,却对她很好,是云昭最喜欢的表姐。

远离京城后,云昭再没听到过魏元泠的消息,自然很想与她再见上一面。

因为魏谨之连带讨厌国公府里的所有人是不妥帖的。至少魏元泠是真心对她好。总不能为了一棵树,砍倒一整片森林。

云昭手中攥着的衣角渐渐握紧,没有逃过魏谨之的目光。她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好,我会递拜帖。”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魏谨之应了声,神情看不出喜或不喜,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挥手拉下车帘。

车夫即刻挥鞭,玄漆马车在云昭注视下毫无留恋朝前滚滚而去。

魏谨之没留下找她们麻烦自是好事,云昭因为这场偶遇想起往事,也心乱如麻。放下车帘,还没坐稳,就听挽剑砰砰磕了两下脑袋,声音带着哭腔:“小姐,都是我不好,给您惹麻烦了。”

挽剑出身中州,往日里中州云昭最大,挽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左右没人能拿她们怎么样。到了京城,正如云昭高调的马车也变得不起眼一般,挽剑日后也不能如以前那样口无遮拦了。

今日对挽剑狠心些,才不至于得罪人而不自知,到时候枉送了性命。这倒是让挽剑长记性的好机会。

云昭没拉她起来,端坐垂眸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错在口无遮拦,又技不如人,叫他们听见了,给小姐惹了大麻烦。”

“日后该怎么做?”

“谨言慎行,再不随意编排人,免得叫别人偷听去了。”

谨言慎行……云昭想到刚刚听见的魏谨之表字,本就困顿的头越发疼。她心里还存着对魏谨之的气,但挽剑无辜,她不该迁怒,于是闭了闭眼,让自己散散火气。

“知道就好。京城不是中州,这次运气好,遇到还肯听我叫一声表字的兄长,下次却未必。若不想送了性命,今后看嘴要比看财更严。”云昭温声重申一遍轻重,让挽剑晓得事情利害,旁的不欲多讲,又眯眼小憩起来。

挽剑早已后悔自己多嘴多舌,惹来这样大的麻烦,又感动小姐仁慈,遇到此种麻烦也不怪罪她,含着泪花磕头应是。

事情果真了结在大安街,乌木马车慢悠悠地重新驶动起来。

直到午时正的用饭时辰,终于晃到了云府门前。

行李物件早两天就送到安排进了家里,因此云府外只有云父云母和几十家丁丫鬟在等。为首的中年贵妇与官袍男子见云昭从马车上下来,都面露喜色。

母亲和父亲把云昭抱入怀里狠狠搂住,到云昭喘不过气了才肯松开。

“绾绾啊,怎的比预计的时间晚了这样久,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路及月牵起云昭的手,带她往府里走。

从中州回京时,母亲和父亲先启程,因此比云昭早到两日休整,眼下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云昭心里对魏谨之暗恨不减,不欲让父母操心她的亲戚关系,含糊其辞道:“进安化门时遇见贵人查事封路,耽搁了一会儿,不妨事。”

四个侍女都听云昭的,并未多言。路及月仔细观察女儿模样,见的确无虞,才放下心来:“早叫人给你备了爱吃的饭菜,眼下时间正好,走吧。”

“你娘本想亲自下厨,是我叫她别多动,免得又让你操心,才作罢的。”云胥走在前头,见母女俩贴得实在紧密,不得不邀功打断两人的亲密。

云昭很捧场地鼓掌:“爹爹真棒。”

路及月也叹:“好,是你有心。”

云胥这才嘴角微翘,率先进了饭厅。饭桌上,云昭喜欢的莴苣凉丝、鲜虾蒸蛋、杜康焖鸭样样齐全。

一家人其乐融融用过午饭,到午后,云昭还有事情要做,独自回了霄汉院。

长至十岁以前,霄汉院都是云昭的居所。她自懂事时起在这里起居玩乐,学习生活,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离开五年之久。

再度回到院落门前,云昭昂首,匾额上秀气的霄汉院三字金光闪闪,却与记忆里的有些不同,略显陌生,显然是才刷过新漆。旧不似旧,不由得叫她去想象过去五年间这匾额风吹雨打、脱漆斑驳的模样。

如同她刚从京城搬去中州时内心的慌乱不安一样,从中州回阔别的京城,明明是故乡,也有了近乡情怯的惶恐。

她在门口站定许久,任由脑中回忆翻飞而过,才提裙往内走去。

院落每日都有人打理,除却没什么人居住的生活气以外,花草繁盛,环境清幽。房间里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俱全,丝绸华帐锦被玉枕鲜亮齐整,她在中州喜欢的文玩瓷瓶也上了博古架,仍旧按她喜欢的方式摆放。

熟悉的感觉让云昭安了心。

她已不是第一次搬家,也不像十岁时那样稚嫩,这次回京,她相信自己会生活得更好。

“挽剑,你叫人把那些书箱抬进来罢。”云昭对着门口道。

挽剑正内疚着,听见小姐吩咐,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叫人。忙前忙后,一箱箱书笼被送进房间内。

云昭对读书谈不上喜爱,不过十分珍重书籍,藏书摆放从不假手于人。

第一笼书放的都是山川风物志。初到中州那年,她内心不安,买了许多来看,后来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受益匪浅,现在已很少再翻动,乍一看见,平添几分怀念。

第二笼书放的是戏折话本,纯粹打发时间用的,没什么好说。

第三笼是经史子集,在私塾就学时被夫子按头看过。

那时她一心想为仕途衰微的父母分忧,又因年纪尚小不知该从哪里使力,即使是最不耐烦看的圣人言也用了十分心力去学,能背得出名篇,讲得出释义,被夫子夸聪颖过人。

第四笼……

万幸她回来前叫人把书架做得极大,否则不知能不能放得下这么多书。

到下午申时末,秋日的太阳快要落山时,云昭才把全部书归位。最后一个箱笼,里面放的是她在中州时喜欢的文房四宝,字画书帖,依照她的习惯,最喜欢的东西必定是要亲自打理的。

东西一样样添置在书桌上,垫在箱笼最底下的是几大沓字帖,收拾它们时无暇去看,眼下倒还有不少时间,云昭兴致盎然,伸手翻了翻,打开后却一时凝住身形没动。

她十岁前的练字帖也在这里面。

很不幸,她十岁之前的练字帖,临摹的范本都是魏谨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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