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平嘴里嚼着老妈一早做的包子走进公司,口齿不清的和王深打招呼,“早上好啊。”
“平哥,不早了,十点了。”
“哎呀,反正咱们这个小公司就我们几个人,我和曾之行也没有要求你必须几点到,你就随意一些啦。”
宇文平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中,转身准备丢垃圾的时候,才看见会客区的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小深,有客人你怎么不早说啊?”
“哎,平哥,那个不是客人……”王深的话没说话,宇文平已经绕到了会客区,看清林远的全貌。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也在场,是见过林远的,“哎……你不是……那个基金会的林总?”
王深听见他的话,惊讶的说道:“就是捐希望小学的那个基金会的负责人?”
林远看着结结巴巴的两个人,说道:“我是。”
“你在这是?”
“我等人。”
宇文平被林远这两句话整迷糊了,看着站在林远身后冲他挤眉弄眼的王深,他百思不得其解,晃进了曾之行的办公室。
“之行,我跟你说,外边坐着一个人,就是你那天剪彩的时候,慈善基金会的那个林总,他坐在咱们外边的会客区,说他在等人。”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什么人物值得他亲自来等啊?”
曾之行本来就烦躁,听到宇文平驴头不对马嘴的在那嘀咕林远,他敲击键盘的手都不自觉的加重力气,“不知道,爱等谁等谁。”
宇文平就是个普通的Beta,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省会念了个大专文凭,毕业后回来在自己家的超市当收银员,遇见曾之行之后才和他合伙开了这个草台班子的装修公司。
他绞尽脑汁都没有将曾之行和林远联系在一起。
毕竟两个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曾之行在宇文平面前打个响指拉回他的思绪,“明天王大叔会带着他的施工团队去给林阿姨家施工,开工第一天你去露个面和业主打好关系。”
“我明天得去和开发商碰个面,看看你父亲推给我们的那个精装修住宅的事情,项目是好项目,能不能落到我们手里就不一定,这里面的油水太大,盯着的人肯定不少。”
“我知道了。”
曾之行将施工图纸放在他面前,“这是图纸,一定要和林阿姨讲明白施工的方式,跟她确定好这是最后的方案,别到时候她在现场想改哪里就改哪里。”
宇文平收起图纸,摇头晃脑的甩动着他的头发,“你放心吧,我出面她们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会在现场提要求耍赖,就是你太好说话了。”
宇文平和曾之行聊完工作,就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起直播,时不时的还会打赏主播。
王深敲开曾之行办公室的门,“曾工,平哥,中午吃什么?我去买饭。”
“还是昨天的尖椒鸡蛋盖浇饭吧。”
王深点点头,“曾工,你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吧。”
王深正要关上门离开,曾之行出言叫住了他,“外面的人走了吗?”
“没有。”
曾之行的手在键盘上空,悬停了片刻,继续敲击键盘,“那你再买一份牛肉盖饭,不要加葱姜蒜。”
“去吧。”
王深退出曾之行的办公室,疑惑地看了林远两眼,加快步伐走出去买午饭。
曾之行最后一个案子的尾巴还没做完,王深就拎着打包好的午饭回来,站在外面大喊道:“曾工、平哥,出来吃午饭吧。”
平常他们都是在林远占着的会客区的沙发上吃午饭,现在林远大刀阔马的坐在那里,王深也不敢吭声,像个小媳妇似的拎着打包好的饭站在林远身后。
曾之行和宇文平一前一后的走出来,看着站在一边的王深,曾之行的眉头微骤,林远这个人真的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他的声音特别平缓,平缓中透着冰冷,“起开,我们要吃饭了。”
林远看看曾之行又看看站在他背后的王深,端着自己的电脑站起来将沙发让了出来。
曾之行淡定的在他让出来的沙发上坐下,接过王深手中的打包盒,将盖浇饭拿出来,土豆丝炒肉的给王深,一份尖椒炒鸡蛋的放在宇文平面前,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剩下一份芹菜炒牛肉的撂在一边,给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曾之行默不吭声地吃着自己的饭,不理会其余几个人不同含义的目光。
林远本打算将位置让出来自己去外面随便吃点的,他没想到曾之行也买了自己的饭。
他抱着电脑坐回到曾之行的身边,看着桌上那份十几块钱的路边餐,眼角泛红,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份饭是给我的?”
“来着是客,没有让客人饿着肚子的道理。再说,你给镇子上捐了学校,如果你在我这里出点什么事,我怕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多过几年太平安稳的日子。”
林远望着曾之行的目光带着一种粗野的专注劲,只要让他看着曾之行,不吃饭也可以,反正Alpha本身就扛饿。
曾之行顶着林远炙热的目光,随便扒拉了几口,打包盒中的饭也就吃了三分之一,他将盒子原样封好,垃圾放回打包的袋子中,站起身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继续去工作。”
曾之行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隔绝了林远窥探的视线。
林远打开自己那份盖浇饭,里面满满当当的牛肉,他用一次性筷子翻动菜,发现没有自己讨厌的调味料。
越过紧张的临界点进入一种迟钝的状态,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笑着,笑的脸颊都开始疼。也就是说,这份饭是曾之行按照林远的口味,特意给他买的,才不是他口中说的给客人吃的饭。
林远忍住心底的酸涩,将那份由普通牛肉制作成的,平常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盖浇饭,一口一口的全部吞进肚子中,“你还是心太软了。”
宇文平坐在两人的对面看着,他就是再傻再不开窍,现下也知道林远枯坐一上午在等的人是谁了。
他和王深对视一眼,用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方式开始打量林远,然后扭头挤眉弄眼的开始暗自交流。
林远照着曾之行的样子,将外卖盒整理好放进打包袋中,又去饮水机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坐回沙发上,看着对面吃饱喝足的两个人,说道:“想知道什么问吧,我大概还要在这里呆挺长时间的,我们之间需要认识一下。”
宇文平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油渍,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曾之行?你们以前就认识?”
林远撇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眼神柔和地回答道:“对,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那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会是他的Alpha。”
宇文平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宣称自己是别人的Alpha,还是说现在城里的Alpha都这是这么奔放?
“我以前做了一些错事,让他不高兴,他才会离我而去,我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了。”
宇文平点点头,没想到两个人之间还会有这样的渊源,难怪那天曾之行剪完彩,直接就消失了。
合着当时是在躲避林远。
照这样子看来,曾之行对林远应该也是有情的,不然不会纵容他这样跟着自己,还给他买饭。
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
宇文平说道:“林总,我看好你,你加油。”
曾之行不可能一直在屋子里躲着林远,作为这家草台班子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曾之行每天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联系客户、设计方案、和建材商户沟通……忙起来经常是头一抬就天黑了。
王深手上的设计方案是曾之行分给他的最简单的,但是顾客要求在原本的方案上增加家中的储物空间,这就让王深犯难了,只能求助曾之行。
曾之行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站在王深的后面看他电脑上展示的设计图纸,弯腰靠近王深指着图纸的某处说道:“你问问这单的客户,愿不愿意在入门的地方做通顶的柜子,柜子可以稍微往客厅的方向延伸一些。但是需要去掉他们原本需要的入户展示地方,房间的实际使用面积不大,只能是二选一做取舍,勉强既要又要还要的下场,就是后期家庭生活会非常拥挤。”
林远带着沸腾的妒羡望着王深和曾之行,讲个事情靠这么近干嘛。
他也不敢吱声,只能自己在角落里默默生气。
“王深,你的经验并不少,但你特别容易追寻城市家装设计的那套,陷入美观的经验错误中。在这里他们的第一需求是这个房子的安全性和整洁性,那些审美的需求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房屋最后的装修效果只要整洁干净就可以了。”
“剔除掉那些最没用的信息,剩下实用的,就是能满足这里的顾客的需求。”
王深恍然大悟,“好像确实是曾工说的这样。我把这个房子设计的花里胡哨的美观,但他们欣赏不了这份美观,又有什么用呢 ?相反,实用的生活空间才是他们朴素的追求。”
曾之行解答完王深的疑惑,看看钟表的时间,说道:“这些事情都不忙,收拾收拾早点回家吧,明天工作的时间再来处理这些问题。”
王深说道:“曾工,你先走吧,我处理完这点尾巴就回家。”
曾之行回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都不看坐在沙发上的林远,走出去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就回家了。
有了前天的经验,林远看见曾之行收拾东西,他也收拾东西;曾之行骑电动车,他也骑上了自己新买的电动车,控制着速度跟在曾之行的身后往他家晃悠。
曾之行知道林远跟着他,他也懒得计较了,以林远的能力他想要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只是时间的问题,愿意跟就跟着吧。
林远跟着曾之行七拐八拐的最终在一个小巷子门口停下,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间绿色大门的平房,推着电动车走进去。
那是一个带着东厢房的小四合院,院子小小的,两三步路就能迈上主屋的台阶。
林远站在门外从未关闭的小门中观望,发现整体的格局跟曾之行老家的旧房子很像。
他望着那盏亮起的橙黄的灯光,陷入沉思。
曾之行离开的这两年他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一线二线三线四线……基本多有的城市他都派人找过,他自己去不同的城市出差,也会多空一天的时间去街上转转,万一就遇见了呢。
他本来打算如果今年在国内找不到人,明年就去国外找人。
从来没有想过,曾之行会躲在这样一个经济并不富裕的小城镇上。
他骨子中的本性会让他在受到伤害的第一时间,选择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中,藏起来疗伤,重新建立自己内心的秩序和感受。
一连几天,林远都会跟在曾之行的身后送他回家,镇子上最近来了一个俊美Alpha的事情很快就人尽皆知。
晚上在巷子口纳凉的老人们观察几天,发现林远每次都是站在门口,并不跟着曾之行回家,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好奇心。
早上,曾之行出门上班的时候,被住在巷子口的李奶奶拦住,神神秘秘的问他,“小行,那个天天跟在你身后的是你的Alpha?”
曾之行哭笑不得的否定,“李奶奶,不是的。”
“啊,那么帅的小伙子不是你的Alpha啊,我看他天天跟在你身后送你回家,以为是你的Alpha呢。”
“李奶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老姜那个婆娘看中了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伙子,想要介绍给自己家的孙女,现在正在找人打听他呢。”
曾之行听完李奶奶的话,小声地啊了一下,“可他不是我们本地人啊。”
“那他是哪里人啊?”
“海城的,一个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李奶奶摆摆手,“那不行的,你姜奶奶肯定不舍的她家孙女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惜啦,长得这么俊的男娃娃。”
曾之行眼睛盯着地面,说道:“李奶奶,我上班快要迟到了。”
“那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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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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