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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将军

京城的风,总爱裹挟着些闲言碎语,在茶坊酒肆、深宅大院里打转。近来被议论最多的,莫过于沈府那位沈将军。

倒不是说他战功不够显赫——十四岁从军,二十出头便成了西北军主将,去年一场硬仗,硬生生把南下的敌军逼退了百里,这份功业,京里的公子哥没一个能比。

初见时,不少人私下嘀咕,说这怕不是在边关野惯了,忘了中原的规矩。可日子久了,看惯了他穿着玄色劲装,腰悬长剑,步履沉稳地走过长街,那份与寻常文弱公子截然不同的英气,倒让京里的闺眷们动了心。

“听说沈将军生得极俊,就是性子冷了些。”

“冷怕什么?有那样的本事,又年轻有为,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过去呢。”

议论归议论,真要让哪家主动提亲,却又都犯了怵。一来是沈毅常年在边关,聚少离多;二来,谁也摸不准这位“少年将军”的心思,听说他在军中,除了谈兵事,旁的话一句不多说。

直到上个月,捷报从西北传来——沈毅率部连胜三场,敌军节节败退,已退回漠北。京城里一片欢腾,皇帝下旨嘉奖,沈家门前的贺客差点踏破了门槛。闺眷们私下里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都想着,沈将军立了这么大功,总该回京受赏,或许……能借此机会见上一面。

可谁也没料到,贺喜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另一个消息就跟着传了回来:沈毅在最后一场追击战中,为了将敌军主将擒伏,被敌军暗箭所伤,伤势不轻,已由亲兵护送,连夜回京养伤。

消息传到景楚侯府时,景明薇正在窗下翻一本兵书——那是前几年沈毅顺手送她的,说是“闲时看看,总比看些风花雪月有用”。

丫鬟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小姐,外面都在说……说沈将军受伤了,听说伤得很重,正往京里赶呢!”

景明薇捏着书页的手指猛地收紧,纸页被攥出几道褶子。她抬头看向窗外,秋日的阳光明明亮亮,却照不进她忽然沉下来的心底。

那位站在人群里格外扎眼的沈将军,那个在宫宴上替她解围,说话简洁却总能说到点子上的沈毅……受伤了?

她放下书,指尖有些发凉:“备车,去城门口等着。”

青禾愣了:“小姐,这会子去城门?沈将军还没到呢,再说,外面风言风语的……”

“我去看看。”景明薇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无论如何,总得去看看。”

马车驶出侯府大门,碾过青石板路,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景明薇坐在车里,掀起一角车帘,看着街上依旧熙攘的人群,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想起沈毅那俊俏的脸,在阳光下泛着利落的光泽;想起他握着剑柄的手,骨节分明,却不像其他武将那般粗糙;想起他偶尔看向自己时,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局促……

这位京城里最“奇怪”的将军,此刻正带着一身伤,奔波在回京的路上。

她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去,能做些什么。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得去,必须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景明薇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槐树,恍惚间竟想起许多年前的事。

那时她才六岁,梳着双丫髻,总爱跟着父亲往沈府跑。沈老将军还在,沈毅的母亲也尚在人世,两家住得近,又沾着些世交的情分,孩子们常凑在一处玩。

第一次见沈毅,是在沈府的后院。那孩子比她高半个头,穿着件灰扑扑的常服,正蹲在石榴树下,手里攥着只刚捉的蝉,蝉翼被捏得簌簌发抖。

“你是谁?”景明薇怯生生地问,手里还捏着母亲刚给她的桂花糕。

那孩子抬头,露出张白净的脸,眉眼间却带着股不属于孩童的沉静,只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又低头去看那只蝉。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沈老将军的独子,叫沈毅,刚从边关回来,据说在军营里跟着老将军学骑马射箭,连说话都带着股军伍里的利落。

京里的男孩们爱踢蹴鞠、玩弹弓,沈毅却不一样。他不爱凑那些热闹,总爱带着景明薇往没人的地方钻——要么是爬上市集旁的老槐树,看底下人来人往;要么是躲在沈家库房后的草垛里,给她讲边关的事。

“那边的草原一望无边,草长到马肚子高,风一吹,能听见狼叫。”他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手里无意识地转着根木棍,“我爹说,等我再长高点,就教我骑最快的马,一箭射穿狼的眼睛。”

景明薇听得眼睛发直,把手里的蜜饯递给他:“那你会不会怕?”

他嚼着蜜饯,含糊地说:“不怕。我是沈家的孩子,得像我爹一样。”

有一回,几个胡同里的半大孩子欺负景明薇,抢她手里的风筝,还嘲笑她“像个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哭”。她正红着眼圈,沈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弹射过去,石子擦着那领头孩子的耳朵飞过,吓得对方嗷嗷叫。

“滚。”沈毅只说一个字,却比谁都有气势。那几个孩子看他眼神冷,又听说他是沈老将军的儿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捡起地上的风筝,递给景明薇,风筝尾巴断了一截,他皱了皱眉:“我再给你做一个,比这个好。”

后来他真的做了个风筝,竹骨削得极匀,糊上素色的纸,连尾巴都用红绳系了,飞得又高又稳。那天在城外的河滩上,景明薇牵着线跑,沈毅站在一旁看,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她那时总觉得,沈毅和京里的男孩不一样。他不爱穿锦缎衣裳,说“勒得慌”;夏天再热,也从不赤膊,总穿着件单衣;跟她玩时,虽话少,却细心——她怕虫子,他见了总会默默捏走;她爬树爬不上去,他会蹲下来,让她踩着他的肩膀。

有一回她好奇地问:“沈毅,你头发怎么总是乱糟糟的?我哥哥说,男子长大了都要束发戴冠的。”

他正在给她削木剑,闻言动作顿了顿,含糊道:“在军营里没那么方便。”

她又问:“那你以后也总这样冷冰冰的吗?”

他把削好的木剑递给她,木剑做得小巧,显然是特意按她的手劲做的:“嗯。”

那时的景明薇,从没想过这“方便”背后藏着什么。她只当这是沈毅的特别之处,就像他总爱讲边关的故事,总爱用最简洁的话回应她的絮叨,却总会在她需要时,稳稳地站在她身前。

后来沈老将军战死沙场,沈毅的母亲没过多久也去了。沈毅十四岁那年,穿着一身孝服,跟着父亲的旧部回了边关,说是要接过父亲的兵符。

临走前一天,他来景府找她,手里攥着个小小的木刻,是只兔子,刻得不算精致,却看得出来费了心思。

“给你。”他把木兔塞到她手里,“我走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景明薇捏着那只木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飘着薄云:“打了胜仗就回来。”

这一走,便是许多年。再见面时,他已是战功赫赫的沈将军,她也成了待字闺中的侯府嫡女。宫宴上那匆匆一瞥,他替她解围时的样子,竟和当年在胡同里护着她的少年重合了。

马车忽然慢了下来,青禾掀开车帘:“小姐,快到城门了。”

景明薇回过神,指尖不知何时已攥紧了袖口。那只木兔,她一直收在妆奁最深处,漆皮都磨掉了些,却舍不得丢。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

打了胜仗就回来——他说过的。

这次,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城门就在前方,守城的士兵往来巡逻,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隐约能看见一队人马,正朝着京城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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