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玉灵簌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水晶杯壁,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眯起眼睛,目光穿透雨幕,落在远处模糊的校园轮廓上。
"楚孟凫那个蠢货,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他轻声自语。
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轻响。玉灵簌没有回头,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来了。"他啜饮一口酒液,"我正想着你呢,穆少爷。"
穆长瞿大步走进房间,昂贵的皮鞋踩在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随手将湿漉漉的外套甩在沙发上,露出里面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
健硕的胸肌将布料撑得紧绷,袖口挽起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听说楚孟凫今天在食堂闹事了?"
穆长瞿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他径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为了那个叫温辞的?"
玉灵簌转过身,倚着落地窗,丝绸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瓷白的肌肤。
他晃动着酒杯,目光在穆长瞿身上缓缓游移。
"不只是为了温辞。"他轻笑,"是为了墨渊。"
穆长瞿的手顿在半空,酒杯边缘折射出一道冷光。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墨渊?"这个名字从他齿间挤出,带着某种压抑的、近乎病态的执念,"他插手了?"
玉灵簌缓步走近,丝绸睡袍下摆无声地拂过地毯。
他停在穆长瞿面前,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雨水混合着古龙水的气息。
"何止是插手。"
他压低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禁忌的秘密,"他为了温辞,当众警告楚孟凫。"
玉灵簌的手指轻轻点在穆长瞿的胸口,感受着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碰他,你试试'。"
穆长瞿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酒杯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他猛地抓住玉灵簌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墨渊...对那个温辞?"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什么关系?"
玉灵簌任由他抓着,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游刃有余的微笑。
疼痛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这正是有趣的地方。"他凑近穆长瞿耳边,呼吸拂过对方的耳廓,"墨渊最近...很反常。不仅处处维护那个温辞,还申请了转系。"
他停顿一下,满意地感受到穆长瞿的呼吸变得粗重,"转到金融系,和温辞同班。"
穆长瞿猛地推开玉灵簌,转身将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双手撑在吧台边缘,背部肌肉在衬衫下绷出凌厉的线条。
"不可能。"
他咬牙道,"墨渊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他连正眼都不看那些人一眼。"
玉灵簌慢条斯理地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欣赏着穆长瞿失控的背影。
他踱步到沙发旁,从茶几上拿起那份转系申请的复印件,轻轻晃了晃。
"白纸黑字,穆少爷。"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怜悯,"我们的墨大少爷,似乎对那个温辞...很特别呢。"
穆长瞿猛地转身,几步跨到玉灵簌面前,一把夺过那张纸。
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过纸面上的每一个字,下颌线绷得死紧。
“温辞..."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品尝某种令人作呕的东西,"弱得像根草的家伙?墨渊看上他什么了?"
玉灵簌慵懒地陷进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睡袍下摆滑开,露出一截瓷白的小腿。
他单手支着下巴,目光玩味地打量着暴怒的穆长瞿。
"谁知道呢?"
他轻声说,"也许...墨渊就喜欢那种容易掌控的类型?脆弱,无助,像只随时会折断翅膀的鸟。"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沙发扶手,"不像某些人...太过强势,反而让人望而生畏。"
穆长瞿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
他一把揪住玉灵簌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
丝绸睡袍在拉扯中敞开更多,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
"你在暗示什么?"穆长瞿的声音危险地压低,"墨渊拒绝我,是因为我太'强势'?"
玉灵簌丝毫不惧,反而顺势贴近,几乎要贴上穆长瞿的唇。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穆长瞿紧绷的下颌线,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我只是说...也许墨渊现在喜欢的是另一种类型。"
他轻声道,"比如...那个叫温辞的。"
穆长瞿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猛地推开玉灵簌,后者踉跄几步,却笑得更加愉悦。
"我要见那个温辞。"穆长瞿冷声道,"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墨渊这么...反常。"
玉灵簌整理着被扯乱的睡袍,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他早就料到穆长瞿会这么说。
"不急。"
他走向酒柜,重新拿出一个杯子,"我们得先弄清楚,墨渊对温辞的态度...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穆长瞿一杯,"毕竟...墨渊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穆长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让他眼中的阴鸷更加浓重。
"什么意思?"
玉灵簌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我查过了,温辞的背景很普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但墨渊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转系,维护他,甚至..."他停顿一下,“我听说今天下雨的时候,墨渊追着温辞出去,两个人在树林里待了很久……"
穆长瞿的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哒声。
"所以?"
"所以..."玉灵簌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一个...试探。"
穆长瞿眯起眼睛:"说清楚。"
玉灵簌微笑起来,那笑容让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楚孟凫今天的莽撞,虽然愚蠢,但也给了我们一个启示。"
他轻声道,"墨渊对温辞...很在意。那么,如果我们想了解墨渊的真实意图..."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温辞入手。"
穆长瞿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更深的阴郁取代。
“你要利用温辞...来试探墨渊?"
玉灵簌笑而不答,只是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穆长瞿的空杯。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下这位突然变得如此'重要'的温同学。"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毕竟,墨渊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不是吗?我们当然要关心...他新交的'朋友'。"
穆长瞿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你真是个毒蛇。"
他评价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赞赏。
玉灵簌优雅地鞠了一躬,仿佛这是对他最高的赞美。
"那么...我们达成共识了?"他轻声问。
穆长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被雨水模糊的校园灯火。
"我要见温辞。"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得可怕,"亲自见。"
玉灵簌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当然。"他柔声应道,"我会安排的。"
窗外,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
温辞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过雨幕,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他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天的图书馆,墨渊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里有他读不懂的情绪,却让他浑身发冷。
温辞用力揉了揉脸,试图驱散梦境的余韵。
膝盖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他现实中的屈辱和混乱。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书桌上的塑料袋里还装着陈默留下的药膏和创可贴。
温辞盯着它们看了几秒,最终移开视线。
他不想再碰任何与那个雨天有关的东西。
窗外,雨声依旧。
温辞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凌晨三点十七分……
距离天亮还有很久,但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睡。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学校论坛。
也许看看无聊的校园新闻能分散注意力,让他不再去想那双令他心神不宁的眼睛。
然而,刚刷新页面,一个醒目的标题就跳入眼帘:
【震惊!金融系转系生名单曝光!豪门大少为何屈尊降贵?】
温辞的手指僵在半空。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冷水般浇下。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帖子。
帖子内容很简单,只是一份金融系转系申请的截图,申请人姓名处赫然写着"墨渊"二字。
但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墨渊?那个墨氏集团的独子?他为什么要转系?"
"听说是为了某个人..."
"楼上别卖关子,为了谁啊?"
"听说是金融系的一个男生,叫温什么的..."
"温辞?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瘦弱男生?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有人看到墨渊在食堂为了他和楚孟凫对峙!"
"天啊,这是什么豪门大少爱上灰姑娘的戏码?"
…………
温辞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化作无数毒蛇,朝他吐着信子。
他猛地关掉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烙铁。
墨渊...转系?
为了他?
荒谬!
可笑!
这一定是某种恶毒的玩笑,或者是玉灵簌那伙人新的折磨手段!
温辞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冰冷的愤怒席卷全身。
他早该知道,那个恶魔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些看似"保护"的举动,那把黑伞,那句"跟我走",都只是为了将他推向更深的漩涡!
现在,全校都会知道墨渊对他的"特殊关注"。
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甚至嫉妒的目光,会像无数把尖刀,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彻底撕碎!
温辞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想办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温同学,有兴趣聊聊吗?关于墨渊的事。——穆长瞿"
温辞的血液瞬间凝固。
穆长瞿?
那个家世显赫、性格暴戾的穆家少爷?
墨渊的...
追求者之一?
他盯着那条短信,仿佛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直觉告诉他,回复这条信息会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了解墨渊真实意图的机会。
一个...
保护自己的机会。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如同无数细小的嘲笑。
温辞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接受,还是拒绝?
踏入未知的陷阱,还是继续独自面对墨渊的阴影?
那道由血泪筑成的界碑,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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