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之内,月西楼身头戴金冠,着张牙舞爪的紫金蟒袍,迈着四方步,漫不经心地走进宫殿。
明明冬天已经过了,殿里还烧着银丝炭,以至于整个宫殿暖和的有点热了。
月西楼觉得皇帝大概是真的有病,是真的虚。
盛云锦就在内室,手里拿着一本书,他们被珠帘玉幕隔开,离得有些远,也不太能看得清对方的模样。
“臣见过吾皇陛下——”
月西楼装模做样地作揖,膝盖和腰却是没弯下去半点,那双凌厉的凤眼不仅不垂下,反而胆大包天地盯着珠帘后面的皇帝。
盛云锦:“平身。”
月西楼:“谢陛下。”
房间里没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坐吧。”
月西楼土皇帝当惯了,不装模做样的客气,撩开袍子,往外室的八宝椅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
“三年不见,陛下已经丑的连面都不敢露了?”
盛云锦低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声音没什么起伏:“大好河山,被朕弄成这样,还得让北辰王亲自来收拾烂摊子,可不是没脸吗。”
月西楼“呵”了一声,讽刺道:“如今倒是知道恭维人了,盛云锦,你当年杀我的那副嚣张气焰哪去了?”
北辰区奉命守护北疆,曾将自己唯一的幼子,托付给先帝照料。
只可惜后来永安之变,盛云锦手刃先太子先帝,皇宫血流成河,京都城风声鹤唳。
盛云锦微恐放虎归山,一剑捅穿月西楼的胸膛,将他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却让月西楼侥幸捡回一条命,最后逃出生天。
盛云锦淡淡道:“所以这不是说,作孽太多,风水轮流转,遭报应了。”
月西楼瞬间笑出来:“自作孽不可活。”
盛云锦眸光微闪,温声道:“月西楼,来都来了,不说说你的条件吗?”
“本王要和陛下做的交易,那可真是太多了,隔着这道珠帘可说不清楚。”月西楼站起身来,慢慢地朝着盛云锦走去。
盛云锦微微眯眼,轻笑:“何意?”
月西楼却道:“故人相见,陛下,连脸都不露,您好没诚意啊。”
殿里的珠帘哗啦作响,相互碰撞,月西楼竟然不顾上下尊卑,直接来到内室,掀开那珠幕,直视眼前的帝王。
也难怪盛云锦不敢露面。
帝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外面披着一件用金丝绣着祥云纹的雪白袍子,双腿盘在龙椅之上。
发髻散开,披落在肩头,一双漂亮的含情眼瞪着自己,眼尾一颗红痣火焰般妖娆,漂亮的不像话,消瘦的身体气的发抖,仿佛抬手就能轻易催折。
“月西楼,你敢以下犯上?”盛云锦皱眉,将书丢在玉案之上,呵斥道。
三年不见,帝王的身体越发单薄瘦弱。
月西楼眸光闪烁,低笑道:“陛下,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勾引我吗?”
“放肆!”
月西楼虽然出身名门,但从小到大就是个混账,这三年更是在军营里摸打滚打,如今穿上冕服,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恶劣,什么天地君亲师,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羞辱盛云锦的。
看见帝王恼羞成怒,才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一些更恶劣的念头,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月西楼:“陛下这模样,生的可比青楼的花魁还要漂亮。”
拿皇帝和花魁比,也只有月西楼干得出来了。
盛云锦被气笑了,嗤笑道:“北辰王若是缺伺候的人,朕不妨赏王爷几个,也省的王爷随时随地发情。”
月西楼勾唇浅笑,俯视着这位传闻中的暴君。
“好啊。”
疾言厉色,怒目圆睁。
吓唬吓唬外面那些朝臣也就行了。
在月西楼的眼里,盛云锦不过是一只会虚张声势的猫咪,还是一直自幼病弱的漂亮奶猫。
“我在北疆有三十万大军。”月西楼低声道,“就看陛下敢不敢赏了。”
妥妥的威胁。
盛云锦强压心头怒火:“月西楼,你是兵权在握,这天下谁敢不礼让你三分。可是你自己得知道,这是京都城,这不是你的北疆,你便真的是龙,来了这里也得老老实实盘着。”
月西楼态度狂悖,丝毫不怕:“既然我敢来,就不会怕京都城的水深,本王只觉得这京都城还不够乱!陛下呀,你且看着吧,三年前的账,我如何向你一点一点讨回来。”
盛云锦丝毫不让:“看来王爷已经忘记三年前是怎么狼狈地滚出京都城了?”
“托陛下的福气,那一剑没扎死我,乱葬岗的野狗也没有咬断我的脖颈。不仅让我逃出生天,还让我手握三十万兵马。”月西楼弯腰,眼里满是恨意,他捏住盛云锦的脖颈,“倒是陛下,杀父杀兄杀师杀友,做尽天下都为之不耻的事情,好不容易登上这巅峰龙椅,怎么还是把自己弄得这样惨啊。”
盛云锦瞪着他:“你……!”
“与其在这里与我争口舌之快,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太后要立太子,要扶持新君,你这个被天下诟病的暴君,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啊,陛下。”
眼见盛云锦不答,月西楼畅快一笑,拇指摩挲着那略微苍白的唇,只把唇揉成鲜艳的红色,帝王疼的睫毛乱抖,泪眼婆娑,这才罢休。
月西楼趴在盛云锦的耳边,一字一句道:
“陛下呀,你身边没别人了。”
盛云锦闭上眼睛。
是啊,他的人都死了。
死在三年前的雨夜,死在永安之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云锦睁开眼睛,侧头,躲过扣住自己下巴的手。
帝王被养的金尊玉贵,不过稍稍用力,下巴就被捏红了,像是雪地里的红梅,配上这副脆弱的模样,倒是可怜的紧。
月西楼眼眸一暗。
“你帮我。”
月西楼:“好处。”
盛云锦道:“朕许你北辰王爵世袭罔替。”
月西楼勾唇一笑,道:“不够。”
盛云锦:“北疆永不削藩。”
月西楼步步紧逼:“不够。”
盛云锦:“朕许你摄政王之位。”
月西楼弯腰,紧盯着帝王的眼神,意味深长说道:“还是不够啊,陛下。”
这些东西他自己能抢,用不着帝王给他。
他要的是他没有的,得不到的。
盛云锦咬唇,冷笑:“莫非北辰王还想要朕座下龙椅不成?”
月西楼勾住盛云锦一缕长发,看着他因为情绪激动,眼尾泛起的一抹红,笑的更开心了:“倒也不至于。”
盛云锦脸色稍霁:“说来听听。”
月西楼没回答,那炽热滚烫的大手,搭在盛云锦的肩头。
盛云锦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甩开,却蓦然撞进月西楼那双带着满满侵占欲.望的眼睛里。
那里藏着一头凶狠的野狼,冒着绿光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盛云锦。
几乎是瞬间,盛云锦就明白月西楼的意思,心尖一颤,眼圈一红,像是一只懵懂的幼猫,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盛云锦慌忙想跑。
可月西楼不给他这个机会,盛云锦一下子就被抓回来,掀翻在柔软的被褥之中,不等他呼喊,面前的恶狼已经按住他的手腕,吻住了他。
啃食、舔、吸吮,撬开他的牙关,勾出他的唇舌,不断地夺取着。
如珍珠一样漂亮的脚趾蜷缩着,不断地蹬着身下明黄色的锦被。
双手被按住,含情眼中水雾朦胧,泛红的眼尾,生理性的眼泪落下,没入乌黑的发间。
“月西楼——”
不知过了多久,月西楼离开盛云锦的唇,看着帝王被自己吻的喘不过气的模样,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陛下,舒服吗?”
回应他的是帝王恼羞成怒的巴掌。
“月西楼,你放肆!”
可月西楼何许人也,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怎么会给他动手的机会,一把擒住他的腕子,按在被褥之上。
像是一只狼,将雪白的小猫咪按在身子底下,马上要藏进柔软的腹部,无论猫咪怎么挣扎,怎么叫唤都无济于事。
“本王便是放肆了又如何?”月西楼摩挲着盛云锦红透的眼角,和那颗红痣。
粗糙的手指将细嫩的皮肉,擦出红,疼的帝王睫毛乱颤,眼泪就要落下来。
月西楼暗骂一句娇气。
盛云锦:“月西楼,朕是皇帝!”
不是你随意欺辱的对象。
“那你敢叫人进来吗,你敢让人看见,堂堂的帝王,被人压在身子底下,肆意亲吻的模样吗?”
“盛云锦,省省吧,你不敢,因为你还得靠我和太后对抗呢。”
果不其然,盛云锦不再挣扎,一双含情眼瞪着他,眼里全是屈辱和愤恨,偏偏又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月西楼又抹了一下眼角,满意地看着盛云锦:“真乖啊。”
没什么把自己昔日的死对头,堂堂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按在身下欺辱更让人畅快的报复方式了。
来之前月西楼为权,如今他只想狠狠地羞辱这个伤他至深的帝王,让他在自己身下哭到崩溃。
月西楼:”陛下,你该庆幸,你生了一副这么漂亮的皮囊,得了我的欢心。三年前你留了我一条命,三年后我也没有想杀你,只是想要羞辱你,还能帮你。”
盛云锦努力平复着呼吸:“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西楼手指一勾,扯开帝王本就松散的衣带:“想要我帮你可以,那自己来换。”
衣襟散开,露出雪白的锁骨和那柔软的脖颈。
盛云锦咬唇道:“朕是落魄,但也不至于以身饲虎。”
月西楼松开桎梏盛云锦的手,慢悠悠地坐在盛云锦身侧,陈述事实:“太后要立太子,今日你杀了誉王世子,明日就有无数个宗室子弟会被太后立为太子。他们各个身家清白,而你,我的陛下,得位不正,备受诟病。你觉得你的皇位能坐多久?”
盛云锦嘴硬:“朕可以将他们全部杀干净。”
月西楼凑近,呼吸喷洒在帝王的面颊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帝王:“那陛下猜猜看,是您先把宗室子杀完,还是太后先把您弄死?”
月西楼说的没错,因为在原书剧情里,盛云锦就是因为杀了太后立的宗室子,盛怒之下,干脆将他毒杀的。
盛云锦后仰,侧头,不去看月西楼:“我们打个赌吧。”
月西楼饶有兴趣道:“哦?”
盛云锦道:“赌朕有办法,打消太后立宗室子为太子的念头。若是我赢了,你不得强迫我,就算……”顿了顿,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就算……要做,也得朕自己愿意。”
月西楼:“那若是你输了呢?”
盛云锦咬唇,不由得红了眼眶:“朕随你处置,什么都听你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比起强迫,他更想看见帝王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
反正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亏。
月西楼舔了舔唇:“陛下,您输定了。”
……
月西楼离开了。
流光低声问:“陛下,您没事吧?”
盛云锦没了刚才的羞愤欲死,整个人都淡淡的,顺手勾住一边的锦袍,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如流水一般的长发披落肩头,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下巴。
“朕能有什么事,逢场作戏罢了。”
流光:“臣只是替陛下委屈。”
盛云锦将帕子丢到地上,慢慢走下龙椅,轻笑:“各求所需,利益交换,有什么好委屈的。”
“而且他那个傻样子,能委屈到我哪里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