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楼才一出来,长酒赶紧迎上去,紧张地问:“爷,您可算出来了,可急死属下了,没事吧?”
月西楼抹了抹自己的唇,嗤笑一声:“你家爷能有什么事,还能怕一只病的起不了身的猫?”
长酒支支吾吾道:“您自然是不怕他的,只是陛下手段了得,属下实在怕您又和三年前一样,遭了他道。”
月西楼脸一黑,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不可能,长酒,本王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羞辱他,小皇帝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啊,我就非他不可了。”
长酒:“……”
……
誉王世子被打的半残,丢出皇宫,誉王哭的撕心裂肺,在太后寝宫闹了好几天都不安生。
太后盛怒之下,派贴身女婢拿着圣旨,来紫宸殿传召盛云锦,全被帝王染病挡在外面,连盛云锦的面都没见到。
最后也不知道太后许了誉王什么,誉王这才离开。
结果转头,太后又将一个宗室子接进宫。
是安王幼子,年仅十三岁,如今正养在太后的宫里。
盛云锦知道后,没放在心上。
这日太后又派人来请,盛云锦这才让流光给自己更衣,去了寿康宫。
经过御花园时,盛云锦看见几个宫女太监正守在一个男孩身边,男孩面前有一只伤痕累累的猫咪。
猫咪不大,四五个月左右,应该是御花园里的野猫下的崽子。
男孩满脸兴奋,大叫着,他的手上脸上甚至全是湿哒哒的血,不断的用手里的绳子勒住猫咪的脖子,享受着虐杀猫咪的快感。
猫咪正惨叫着。
盛云锦眸子一暗,流光立马站出来呵斥:“圣驾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宫女和太监们齐刷刷跪了一地,男孩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绳子松了,那猫咪趁机挠了男孩一爪子,跌跌撞撞地抛开。
男孩被抓的生疼,下意识就要抓住猫咪,好好教训。
可有人率先将猫咪抱起来。
是盛云锦。
男孩僵住了,颤抖着身躯,仰头看着面容清冷的盛云锦。
“参见陛下。”
盛云锦弯腰,手指挑起男孩的下巴,冰冷的指尖带着丝丝寒意:“来,告诉朕,你是哪家的孩子?”
男孩年纪小,眼泪啪啪往下掉:“我爹是安王……”
“哦,安王啊,朕知道他。”盛云锦意外深长的应了一声,柔声道,“别怕,朕是你皇叔。”
男孩磕磕绊绊道:“皇叔。”
盛云锦勾唇:“乖孩子,御花园里不好玩,皇叔让人带你去明月湖捉鱼好不好?那里的鱼又大又肥,你会喜欢的。”
没人能拒绝帝王。
男孩忙不迭地点头:“好。”
盛云锦松开手,淡淡地看了那些看护男孩的宫人,宫人吓得瑟瑟发抖,行完礼后,连忙将男孩带走了。
盛云锦将猫咪递给流光,叮嘱道:“找太医给它看看。”
流光:“好。”
太后召见,盛云锦身边的侍从一个也带不进去,这次和往昔并无区别。
白衣帝王缓步而来,神色从容,身子挺拔如青竹。
太后想起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邪火上头,不等帝王行礼问安,将手里的杯盏狠狠地砸向盛云锦。
杯盏落在盛云锦的脚边,迸溅的碎片泛着森寒的光,划破盛云锦的脸颊,血凝结成珠,滑落白皙的脸庞,割肤之痛,让盛云锦红了眼尾。
可盛云锦像是没事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行礼:“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盛云锦,你好大的胆子啊!”
盛云锦:“母后说的话,儿臣听不懂,还请母后明示。”
太后质问:“誉王世子奉哀家懿旨去你的紫宸殿,你为何要杀他?”
盛云锦一脸无辜,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母后明鉴,誉王世子以下犯上,诋毁母后,离间朕与母后的母子情谊,口口声声说,母后要杀了儿臣,此等乱臣贼子,怎能不杀?”
太后心神俱震,没想到誉王世子竟然是个此等蠢货。
盛云锦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问:“还是说,誉王世子说的都是真的?”
便是真的,此事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偏偏面上还要做样子:“皇儿怎么会如此想呢,哀家与皇儿母子齐心,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盛云锦莞尔:“朕便知道,母后定然也是同意的。”
太后活像是吃了口苍蝇一样,拳头紧握,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道:“听闻这几日皇儿得了伤寒,可……好些了?”
盛云锦咳嗽了一声:“已经无碍。”
太后点头,敲打道:“皇儿身体有恙,母后本不该多嘴,只是国无储君,江山不稳,这盛宇委实不像话,死了就死了。哀家倒是觉得安王家的那个小儿子不错,聪明好学,活泼开朗,皇儿不妨过继在自己膝下,立为太子,也可保我大盛江山永固。”
盛云锦睫毛颤抖,并不答话。
太后皱眉,语气暗含威胁:“陛下当为社稷考虑。”
盛云锦:“太子之位总是要立,既然母后喜欢他,那就立他吧。”
太后一喜:“那明日早朝……”
盛云锦:“此事关系国作,自然是越早越好。”
太后:“皇儿真乃明君也。”
盛云锦心里暗自嘲讽。
从太后寝殿出来后,流光连忙迎上来,看见盛云锦流血的伤口,心里一惊:“陛下。”
盛云锦用帕子捂着伤口,忽然问了一句:“北辰王呢?”
流光疑惑不解,但回答:“北辰王府年久失修,北辰王正忙着修缮府邸,不在宫中。”
盛云锦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有些遗憾道:“可惜了。”
流光:“……”
可惜什么,可惜月西楼看不见,没能借此机会演他一下吗?
……
第二日天还未亮,流光已经伺候着盛云锦洗漱,正在她准备替帝王带上头上的冕旒时,月西楼来了。
盛云锦摆摆手,让流光元福他们都出去了。
宫殿里灯火辉煌,赤红的龙袍穿在帝王的身上,宛若一团火,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的龙威严不容侵犯,纤细的腰肢被赤红腰封紧紧束着,上面坠满珠宝宝石,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月西楼眉毛轻轻一挑。
“你来做什么?”
坐在铜镜前的帝王微微蹙眉,一脸戒备。
“自然是想陛下了,过来看看。”月西楼轻笑,随手拨弄着冕旒上的珠串,玉珠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盛云锦没空搭理他,伸手去那冕旒,打算自己戴上。
还有一刻钟就要上朝了,他没空和月西楼胡闹。
月西楼反手抓住盛云锦的手,迎着盛云锦疑惑愠怒的目光,月西楼毫不犹豫的将人一扯,腰间挂饰叮当作响,帝王落进月西楼怀里。
盛云锦闷哼一声,那小巧精致的鼻尖被撞红了,帝王疼的泪光闪闪,瞪着月西楼。
“真可怜啊。”月西楼伸手,抚摸上帝王白皙的脸庞,摩挲着那已经结痂的伤口,“怎么这么可怜啊,被欺负了也不能报仇,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明明恨入骨髓,还要装的母子情深,我的陛下。”
昨天太后的事情月西楼都知道了,今日来,也不过是想瞧盛云锦的笑话。
可就在刚才,他发现了比瞧笑话更好玩的事情。
那就是欺负这个猫似的帝王。
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看看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伤口的刺痛,让血痂裂开,血滴凝结成珠,像是眼角的一滴血泪,偏偏盛云锦满眼倔强,拼命地维持着帝王的威仪。
“你到底要干什么。”外面有人,盛云锦不敢大声呵斥,只敢低声呵斥。
月西楼目光幽深地看着那滴血珠,有些想舔,于是就真的这样做了。
柔软滚烫的舌头舔过眼角和血痂,将那璀璨夺目的血珠吞吃干净,转头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道:
“自然是关心一下陛下了。”
盛云锦强忍着羞恼,侧头:“朕不需要。”
月西楼:“臣发现,陛下这些年其他地方没什么长进,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硬了。”
盛云锦想要挣脱怀抱,月西楼轻笑一声,大手顺着脊椎骨往下,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狠狠一捏,怀里闹腾的人闷哼一声,立马软成了水,倒在他的怀里。
“唔——”
月西楼挑起盛云锦的下巴,慢悠悠地说:“陛下就这么喜欢臣,不愿意离开臣,看看,都投怀送抱了。”
“朕没有。”盛云锦挣不开月西楼的怀抱,最敏感的地方被人揉着捏着,浑身都在哆嗦,声音甚至也带上了哭腔,“你放手。”
明明是羞辱,他也看见了盛云锦难堪的表情,他该畅快,却反被盛云锦勾的口干舌燥,眼看着下面就要露了头,终于没再折腾盛云锦,老老实实地禁锢着显瘦的腰肢。
月西楼拍了拍盛云锦的腰:“老实点,别乱动。”
盛云锦低低的喘着气,瞪着他:”月西楼,你要毁了我们的赌约吗?”
月西楼:“陛下,你赢不了的。”
盛云锦:“不试试怎么知道。”
月西楼低笑:“丞相连同宗室三位亲王,三部尚书,以及半数朝臣,昨夜已经敲定立太子的流程。今日上朝,不过是走个流程,您真以为他会给你拒绝的机会吗?”
盛云锦果不其然脸色一白,睫毛轻颤,眉眼低垂,泛红的眼尾那颗红痣失去光彩,伏在月西楼的怀里,像是一块易碎的瓷器。
真可怜啊,更像是一只猫了。
月西楼舔了舔唇,咬住帝王莹白的耳尖,低声私语:“陛下,趁现在还有机会,你求求我,认个输,我就帮你,好不好?”
帝王不答,气的眼圈发红,一口咬住月西楼的脖颈。
月西楼吃痛,有些生气,捏住盛云锦的后脖颈,将人提起来,刚想放狠话,就见一滴泪从盛云锦红透上眼角滑落,一双含情眼固执又倔强地瞧着自己。
愣了一下,月西楼嗤笑出声:”是该试一试的,现在认输,又怎么让你死心啊,是不是啊,我的陛下?”
月西楼抬手抹去盛云锦的眼角的泪,将人随意推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云锦被推倒椅子上,看着镜子里楚楚可怜的自己,笑出来。
和以前一样好骗,傻狗。
“来人,为朕更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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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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