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寝衣布料,紧紧熨帖在我冰凉的小腹上,烫得我几乎要惊跳起来。
而他问出的那句话,更是将我最后一丝理智都炸得灰飞烟灭。
发芽?!
他把我当什么了?!
又把他自己当什么了?!
播种的农夫吗?!
惊骇和滔天的羞愤瞬间冲垮了恐惧。
我想也没想,被怒火驱使着,扬手就朝他那张苍白却俊美得可恨的脸狠狠掴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精准地截住。
他的手指冰凉有力,如同铁钳般轻易箍住了我纤细的腕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它。
我所有的力气在他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怎么?”
他挑眉,眼底那点慵懒的兴味被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东西所取代,像暗流汹涌的寒潭。
“王妃这是要谋害亲夫?”
“亲夫?”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
“王爷是盼着我这肚子里真种出个什么来,好坐实了穰乱血脉的罪名,让陛下有理由诛你九族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话太毒,也太直接,几乎是在明着挑衅他作为皇族的权威和底线。
果然,他眼底瞬间风起云涌,墨色的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翻涌起骇人的戾气和风暴,周身那股病弱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强大压迫感。
我心脏骤停,以为下一秒就要被他掐死。
然而,那骇人的风暴却在他眼底缓缓平息,最终沉淀为一种更深、更暗、更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他攥着我的手腕,猛地将我往前一拽!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鼻尖瞬间充斥满他身上冷冽的药香和夜露的寒气。
他俯下身,微凉的唇精准地捕捉到我敏感颤抖的耳珠,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刺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
“诛了才好。”
他贴在我耳畔,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带着疯狂意味的语调低语,温热的气息钻进耳蜗。
“诛得干干净净,这世上便只剩你,我,还有……”
他的手掌再次用力按了按我的小腹,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咱们的孩儿。”
“那才叫……清净。”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竟然连诛九族都不怕?!
不,他甚至……是期待的?!
这已经不是嚣张,而是彻头彻尾的癫狂!
我僵在他怀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无边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又轻轻啮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才缓缓松开,操控着轮椅后退些许,恢复了那副病弱公子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夜已深,王妃好生歇息。”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毕竟……说不定真有了呢?”
说完,他竟不再停留,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从窗口消失。
我瘫坐在地,久久无法回神,耳畔是他疯狂的低语,小腹处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那灼人的触感,一遍遍提醒着我那荒谬而可怕的可能性。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翌日,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地坐在妆奁前,任由春晓替我梳头。
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管家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宫、宫里来了位太医,说是……奉灏王之命,来给您请、请个平安脉。”
啪嗒。
春晓手里的玉梳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我的指尖猛地掐入掌心,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他竟然真的……
派了太医来?!
“请、平安脉?”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管家在门外擦着汗,声音发虚:
“是、是的……太医就在外面候着……”
我盯着铜镜里自己苍白失措的脸,脑中一片混乱。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昨夜才说了那般疯话,今日就大张旗鼓派太医来“请脉”,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外面会怎么想?
沈清歌和李烨那边又会如何借题发挥?
可我能拒绝吗?
以什么理由拒绝?心虚吗?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刺痛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躲是躲不掉的。
那疯子就是要将我架在火上烤。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
“请太医去偏厅稍候,我即刻便来。”
我倒要看看,这“平安脉”,能请出个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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