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某个雪夜,庄园大门再次开启。
艾德蒙抚过琴键的手悬在半空,站在门厅的赫蔓眼角已生出细纹,曾经灵巧的手指关节粗大,裹着冻疮的纱布,而她身后的赫斯特,眉间那道被手杖抽出的疤已经泛白。
"您...一点都没变。"赫蔓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
艾德蒙低头看自己毫无岁月痕迹的手背,突然意识到:
钢琴上的漆面依然崭新,而琴凳上赫蔓年少时偷偷刻的蒲公英,早已被摩挲得模糊不清。
……
艾德蒙的父母葬在了庄园最北角的家族墓园,葬礼那日下了很大的雨。
他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墓碑上的名字,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出过主宅的大门。
赫蔓和赫斯特是在葬礼后的第三天回来的。
他们穿着陈旧的丧服,站在门厅的阴影里,像是从泛黄的老照片中走出的幽灵。
赫蔓的鬓角已经有了几丝白发,而赫斯特的背脊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挺拔。
"我们来照顾你。"赫蔓轻声说,手指绞紧了褪色的裙边。
艾德蒙望着她眼角的细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时间在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唯独放过了他。
赫斯特不再像从前那样阻挠他们。
有时艾德蒙甚至能感觉到,赫斯特刻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他会突然说要去镇上采购,或是声称要去整理仓库,留下赫蔓和艾德蒙在空荡的庄园里漫步。
某个黄昏,艾德蒙在琴房弹奏,赫蔓站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你还记得吗?"她低声说,"小时候你总在这首曲子的第三小节弹错音。"
艾德蒙的手指顿了一下,琴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握住赫蔓的手,想要吻她。
可赫蔓却猛地后退一步,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眼角,那里已经有了细密的纹路。
"不……"她低声说,"我们不能这样。"
艾德蒙愣住了。
"为什么?"
赫蔓没有回答,只是匆匆离开了琴房,留下艾德蒙一个人坐在钢琴前,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艾德蒙去花园里摘了一束新开的玫瑰,那是他精心培育的品种,花瓣如血一般红。
他想送给赫蔓。
可当他走近赫蔓的房间时,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疯了吗?"赫斯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我没有忘!"赫蔓的声音颤抖着,"但我受不了了,你看着我的脸,赫斯特!我已经老了,而他还像二十岁一样!"
"所以你就想用这种方式得到长生?"赫斯特冷笑,"你以为他会把秘密告诉你?"
"他会!"赫蔓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他爱我,他一直都爱我!只要我稍微……"
艾德蒙站在门外,手中的玫瑰无声地坠落在地。
花瓣散开,像一滩鲜血。
他转身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天晚上,艾德蒙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久久地凝视着自己的脸。
苍白、光滑,没有一丝皱纹。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赫蔓抚摸眼角的细纹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悲伤,而是贪婪。
她想要的,不是他。
而是这座庄园,以及他身上的秘密。
……
赫斯特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手指死死攥着一把古董拆信刀。
他看着楼下琴房的未闭合的门,艾德蒙和赫蔓又在里面独处。
这些日子,赫蔓的笑容越来越多,而艾德蒙看她的眼神,就像多年前那个夏夜一样,带着令人作呕的痴迷。
"如果没有他……"赫斯特的指节泛白,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蔓蔓就只会看着我一个人。"
他等了很久,直到琴声停止,赫蔓独自走了出来。
机会来了。
……
艾德蒙站在楼梯顶端,低头翻着一本旧诗集,那是赫蔓小时候最爱偷看的书。
"艾德蒙。"赫斯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刚转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推在他的胸口!
"赫斯特?!"
他的身体向后倾倒,手指徒劳地抓向空中。
就在这时……
"住手!"
赫蔓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艾德蒙的手腕,可她太瘦弱了,根本拉不住他,反而被惯性带得向前扑去。
"蔓蔓!"赫斯特惊恐地伸手去抓她,却只扯下了她的一截衣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艾德蒙看着赫蔓坠落时的脸,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映着窗外的月光,还有……年幼时三人一起在花园里追逐蒲公英的影子。
"砰!"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蔓蔓……蔓蔓!"赫斯特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抱起赫蔓软绵绵的身体。
她的头骨已经碎裂,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蒲公英刺绣。
她死了。
赫斯特缓缓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的艾德蒙,眼中的悲痛瞬间化为滔天的恨意。
"是你……"他嘶吼着,"如果没有你,我和蔓蔓会永远在一起!"
他抓起掉落的拆信刀,冲向艾德蒙。
艾德蒙没有躲。
他甚至张开双臂,像是迎接一个久违的拥抱。
刀刃刺入心脏的瞬间,赫斯特听见艾德蒙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我该解脱了。"
艾德蒙倒在地上,鲜血从胸口汩汩涌出,浸透了地毯。
赫斯特喘着粗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真的杀人了。
可下一秒,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赫斯特惊恐地后退,眼睁睁地看着艾德蒙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苍白的手指动了动,随后,艾德蒙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悲哀的笑。
"你明白吗,赫斯特?"他轻声说,"我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赫斯特盯着艾德蒙复活的身躯,眼中血丝密布。
"不……不可能……"他颤抖着后退,手中染血的拆信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艾德蒙缓缓站起身,胸口残留的血迹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你杀不死我的,赫斯特。"他轻声说,"我也杀不死我自己。"
赫斯特的理智在崩溃边缘,他猛地扑向壁炉,抄起烧红的铁钳。
"那我就把你烧成灰!"
铁钳贯穿艾德蒙的喉咙时,走廊里的落地钟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
指针停了,随后开始逆转。
赫斯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皱纹在消退,皮肤变得光滑,染血的衬衫缩水成孩童的尺寸。
镜子里的他变回了十岁的模样。
窗外,蒲公英的种子从地面升起,重新聚合成完整的花朵;摔碎的瓷盘从地板弹起,自动拼回原状;就连渗入地毯的鲜血都倒流回赫蔓破碎的头颅——
"砰!"
时间定格在赫蔓坠楼的瞬间。
又返回到几人的儿时,一切同噩梦般循环。
赫斯特再次将艾德蒙推向楼下。
"住手!"赫蔓又一次冲了出来。
历史在绝望地重演,赫蔓抓住艾德蒙的手,惯性让她像只折翼的鸟坠落。
头骨碎裂的声音如约而至。
"为什么?"赫斯特掐住艾德蒙的脖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又从头开始!"
艾德蒙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那天我们偷跑出庄园,我本该死在外面的。"
“父亲将我带了回来,只要不离开庄园,我就永远不会死去。”
艾德蒙的身上浮现了红色符文,他笑着,眼里开始偏执。
“赫斯特,这是我的庄园。”
复活后的赫蔓站在楼梯顶端,眼神空洞。
"第一百三十七次了。"艾德蒙抚摸着钢琴错音键,"你每次都会选择救我。"
窗外,新一轮的蒲公英正在凋零。
赫斯特再一次杀死艾德蒙后,终于明白轮回是因为什么。
他们从来都不是被困在时间里,而是被困在对赫蔓死去的执念里。
再次轮回,赫斯特抱着赫蔓的尸体流泪,他没有杀死艾德蒙,而是在房子里找到了那传说的禁术,他用这些将艾德蒙封印在棺材里,自己则变成艾德蒙的模样,幻想赫蔓还呆在自己身边。
……
“这是一场狗血大剧,挺深情的,但是,艾德蒙长生的理由呢,赫斯特杀了他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困在轮回里,还有,艾德蒙被锁在棺材里,赫斯特变成他的样子又变成老人,这怎么解释。”
幻境太长,无谓甚至找了个地方坐着磕瓜子,就当看电影,且点评了一下。
“赫斯特提到的这个房子里的禁术估计是关键。”尚万君说到。
“也就是这房子里有两个人,我们的任务是唤醒这个房子里真正的主人,是唤醒艾德蒙吗,我们已经把他从棺材里救出来了,难道还不够吗?”千忆问到。
“依我看呐,唤醒,估计不是让艾德蒙从棺材里出来,是让他从执念里出来,话说,这个庄园里什么都没了,三小姐让我们做这个任务图什么呢,又没有钱……”
无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迫切到:“不会……这庄园下面有金子吧,还是说有什么稀世珍宝,不然三小姐不能让我们做这个任务呀,一点好处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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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长生诅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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