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风雪比三年前似乎温柔了些。
林梓潼和占璞馨到时，正看见奇异的一幕——顾铖坐在冰窟外抚琴，琴声苍凉；谢沉璧的虚影靠在洞口聆听，膝上卧着那只叫春风的小狐；郭旗在不远处生火烤肉，肉香混着琴声，违和又温馨。
“哟！林姑娘！占姑娘！”郭旗先看见她们，挥着油乎乎的胖手，“来得正好，刚烤好的鹿肉！”
顾铖琴声一顿，惊喜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谢沉璧的虚影微微颔首，比三年前凝实许多，眼底竟有了些许温度。
占璞馨晃了晃背上的行囊：“来给某个孤魂野鬼加强下信号。”
冰窟内，符文的光芒似乎比往日明亮。占璞馨取出朱砂、符纸和各种古怪法器，开始布阵。林梓潼在一旁帮忙，将银针扎入特定穴位——只不过是扎在虚影上。
谢沉璧有些无奈：“何必大费周章...”
“闭嘴。”林梓潼冷声道，“医者面前，患者没有发言权。”
顾铖在一旁憋笑，被谢沉璧瞪了一眼。
阵法启动时，整个冰窟光芒大盛。占璞馨摇动银铃，吟唱起古老巫歌。林梓潼的银针发出嗡鸣，与铃声应和。
谢沉璧的虚影剧烈波动，仿佛随时要消散。顾铖紧张地握住刀柄，却被郭旗按住：“相信她们。”
终于，光芒渐熄。谢沉璧的虚影重新凝聚，竟比之前清晰数倍，几乎与真人无异。
“成功了！”占璞馨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却带着笑。
林梓潼为她把脉，皱眉：“耗力过度。说了别逞强。”
“值得。”占璞溪靠在她肩头，“你看。”
谢沉璧缓缓抬起手，虚虚触碰冰壁。这一次，指尖竟没有直接穿透，而是在冰面留下极淡的雾气。
顾铖眼眶瞬间红了。
是夜，众人在冰窟外燃起篝火。谢沉璧虽不能饮食，却也能坐在一旁，虚影在火光中显得温暖许多。
郭旗喝多了，拉着顾铖说胡话。两个男人吵吵嚷嚷，竟像回到了多年前初遇的时光。
林梓潼和占璞馨悄悄退到远处。雪月交辉，昆仑的夜空清澈得能看见银河。
“谢谢。”林梓潼忽然说。
占璞馨歪头看她：“突然道什么谢？”
“很多。”林梓潼望着远方雪峰，“谢你当年市集中一眼认出异常；谢你古栈道上为我挡开暗器；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占璞馨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荡开在雪夜里：“林大夫突然这么坦诚，我倒不习惯了。”
她凑近，指尖轻轻勾住林梓潼的小指：“那你要怎么谢我？”
林梓潼转身，捧住她的脸。一个吻轻轻落在占璞馨唇上，带着药草的清苦和一丝罕见的甜。
“哇...”占璞馨睁大眼，“林梓潼你...”
“不喜欢？”林梓潼耳根通红，语气却强作镇定。
占璞馨直接扑进她怀里，银铃响成一片：“喜欢！特别喜欢！”
远处传来郭旗的起哄声和顾铖的轻笑。谢沉璧望着她们，极淡地笑了笑，伸手虚虚遮住春风小狐的眼睛。
月光洒落，雪地如银。两个身影相拥而立，如同荒漠中终于相遇的泉水，彼此滋润，彼此完整。
林梓潼想，或许她永远救不了所有想救的人。
但至少此刻，怀中的温暖真实可触。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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