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按响大门门铃的时候，肖律和凌青亦正在做运动。
这说明占个山头造别墅是非常明智的，这样或许能留出足够多的逃跑时间。
在门铃响起的一个小时之前，肖律刚从公司回来，佣人告诉他凌青亦正在训练室里等他。
老板会在训练室里，这个事实让肖律很感兴趣。
平时那个训练室一直是肖律在使用，没见凌青亦来过。他知道作为大老板，凌青亦几乎没有亲自动手的必要，除非涉及私人恩怨。而且，据肖律所知，凌青亦可能不大喜欢热闹或出汗的感觉，他从小就不像其他男生，热衷于运动，虽然体育成绩也不错，可好像没见他积极参与什么比赛。
这次到底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肖律带着疑惑推开门，刚进去就看到凌青亦在拳击台上。
凌青亦并不是在练拳击，而是在练格斗术，肖律并不确定是哪一种，只知道对方此时漂亮极了，像头优雅又凶猛的猎豹。他双膝微屈，足尖内扣，双手推出后迅速收回身侧，动作很快。他的腿、脚、膝盖、胯骨一线的重心极稳，转身和格挡的动作都非常流畅。
他穿着膝盖以上的运动裤，聚精会神地做着练习。屈膝且大腿和臀部肌肉收紧，腰胯部用力，裤子就显得有些紧，大腿和屁股非常醒目。
肖律加重了脚步，让对方知道自己来了。
“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训练室？”
肖律收回了视线，表现得很自然。
凌青亦稍微有些喘，他擦了把汗，没有回答，而是对肖律直接道：“陪我耍耍。”
肖律欣然从命，走到边上换衣服，边换边说：“我做错了什么，要给老板当沙袋打。”
凌青亦怔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是他熟悉的小混混，看着年长沉稳了些，本质没变，和小时候一样皮。
“过来，当个好沙袋。”
肖律也笑了，他当然不是沙袋，他背对着凌青亦，脱去西装外套，接着是衬衫，露出宽厚的肩膀和坚韧的腰部。
凌青亦趁机喝水休息，他拿着运动饮料，默默看着对方赤着上身走到椅子边上，快速把下面的休闲裤脱了，换上备用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在一边做完热身，跳上了拳击台。
肖律：“小心了，我可不会客气。”
凌青亦歪了一下头。来呀。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愉快，像是寻常练习，又似乎涌动着暧昧。
肢体的接触强劲有力，谁先钳制住谁，谁先压在谁的身上，谁先挺腰抬腿圈住谁的脖子再翻身反制。
凌青亦的身手很不错，至少防身是足够的，同时打三两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单纯看武力，肖律比他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压制凌青亦是轻而易举，不过他有陪练的自我修养，锻炼重在过程而非结果，于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表现出来的能力，略高但又并非不能打败。
凌青亦感到非常尽兴，哪怕他在肖律来之前已经运动了半个小时，体力有一定消耗，他还是和肖律切磋了很久，直到到体力不支。
缓和了一会儿，凌青亦把腿放在架子上做拉伸，身体微侧，上半身尽量去贴腿，呈现出少有的柔韧。他的脸白中透红，偶尔有一滴汗水从额角流下，沿着脖子滑进衣领，让人有点想成为那颗水珠，得以探索到更隐秘的地方。
“你是对的。”凌青亦突然说道，有些没头没尾。
“什么？”肖律疑惑。
“你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我那位堂叔的确很危险。”
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肖律本来有些累，但这个话题让他神经一跳，立刻精神了起来，他找到凌青亦一反常态进训练室的原因了。“发生了什么？”他问。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些资料，匿名寄到警察局，告发我与一起故意伤人案有关。”如果不是一直暗中盯着，凌青亦也不会知道那位看似老实平庸的堂叔本事不小，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那样的证据。凌青亦很有城府，行事素来谨慎，完全没料到很久之前的事会留下首尾，如今把柄被人捏在手里。
“情况有多严重？”肖律语气严肃。
凌青亦看了眼墙上时钟的时间，说：“约两个小时前法官签发了逮捕令，估计再过十几分钟，警察就上门了。”
肖律认真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他们刚商议好没多久，警察就到了，肖律出面和来人虚与委蛇，聊聊天，打打招呼，将为人民服务的同志们拖了一会儿。
肖律做出气定神闲的、主人待客的姿态：“所有出入口你们都把守着呢，我们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而拘捕，甚至成为逃犯，这多划不来。”
带队刑警经验丰富，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凌先生素来遵纪守法，只是出面配合调查，我想也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愧是刑警大队队长，就是会说话，顺便庆祝高升。”
“彼此彼此，看来肖先生也平步青云了，说话都变得文绉绉的。”
“呵呵，人都是要不断进步的嘛。”
肖律与他对视一眼，双方笑意都没达到眼底。
大家心里都清楚，凌青亦牵涉到的是一起小案子，情节可轻可重，但警方大概是打算以小博大，先将他用其他罪名制住，获得调查的机会，再深挖，总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同时扰乱犯罪帝国的秩序，让它自己乱起来，狗咬狗，最后好将它一锅端。
时间在对峙中显得格外漫长，凌青亦整理好出来了，还是那么光鲜亮丽，根本不像是拿着铁棍往人身上砸的罪犯。
律师团已经就位，肖律并不十分担心。
这次凌青亦的罪名是故意伤人，警察获得的证据是一段模糊的视频。视频故意剪掉了他被数人围追堵截的片段，只截取了他反击到对方只剩下最后一人，且在打斗中去掉敌人武器后占据优势的部分，呈现出的结果就是他迅速残酷地将一名没有武器的男子打到昏迷。
只看视频证据，会将他视为冷血残暴的社会渣滓。
但这样的证据也容易推翻，法庭会参考多方证据，比如凌青亦本人的口供，涉及其中的其他人以及目击证人的证词等等，断不会因为一段视频就草草定案。
眼见未必是真，故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是大多数从事法律行业的人的普遍认知。
然而，这也不意味着凌青亦能马上脱身。
正当防卫与否，他都伤了人，而且调查、取证也需要时间，就算无罪或缓刑，都没那么快出结果，只能在铁窗后待一阵子。
肖律后面才从孙叔那里了解到，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也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是一个路人意外记录下了几个人打斗的画面，画面中其中一个就是凌青亦。更关键的是，就在警察秘密立案之后，那个混混死了，初步证据表明是他杀，这无疑增加了凌青亦的杀人嫌疑。
“玛德居然敢栽赃到我们头上。”孙叔脾气急，骂了两句。他动作很快，已经调查出这个视频是被谁、又是怎么送到警察手上的，正是凌青亦那位堂叔。
“他不是简单角色，布局严密，一环扣一环，我怀疑他还有后手。”
孙叔看着肖律，神情凝重，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局面变得更糟，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还不确定，”肖律保留了自己的想法，说，“查一下他是怎么弄到这个视频的。”
“已经吩咐下去了。”
肖律点头，商量了几件事后，他又问：“青亦还好吗？”
“都打点好了。”孙叔的表情复杂了些，没想到眼前的小子这么得老板信任，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权利都交给他了。
如今肖律也算手握重权，不管下面的人如何想，他是名正言顺的代理总裁，那些原本离凌青亦最近的圈子，碍于凌青亦的命令，也会听从，这是肖律最信任的势力之一，他相信凌青亦的手段，所以并不急于。
他看了一眼今天的头条，知名企业家被捕入狱，引发社会舆论。各路人士开始粉墨登场，分析股票的，八卦的，传谣的，辟谣的，群众热热闹闹吃起了瓜。他们对公司发布的声明逐字逐句分析，有悲观的，有乐观的，很多人开始对“代理总裁肖律”进行讨论。
“肖律到底是谁？百科里都搜不到，从哪个犄角旮旯爬出来的？”
有专业人士调查了一下，发现就是一家普通公司的总裁，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在吊足了公众胃口，引起足够注意后，就有知情人士爆料：“他是凌总的情人。”
“卧了个大槽”是普遍反应，也不知是针对凌总是通知，还是针对他情人长这样多一些。
“小狼狗上位？！他拿的是龙傲天剧本吗？”
肖律关掉了那些评论。
当时警察来得太急，他和凌青亦光顾着做运动，没来得及说很多，主要说的是工作交接和未来安排。也许其他人会不以为然，为什么关键时刻还要浪费时间，但肖律知道，细节情报谁都能给，但两人之间的互动机会非常珍贵。
这大概是凌青亦隐晦地告别，表达遗憾。
——暂时就不能住一起了，要想我。
肖律揉了揉腹部的乌青，一周了都没消干净。
必须用这种方式吗，玛德就不能温柔点……
每天几百几百字码的，跪谢
争取再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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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最初的相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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