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集团现任总裁因涉嫌谋杀被捕，这本应是全国轰动的爆炸性新闻，因为凌青亦的控制而一丝风都没漏出来，别说正经媒体，三流小报都没个屁。这也看出他和肖律管理帝国的不同来：强权，铁腕。
这绝非普通力量能够做到，因为消息来源不仅仅是集团内部，还有可能是警局、其它方面，传媒哪怕收到风声也不敢登。
“网上有几篇，一发现马上处理了，看到的人没几个。已经让人去查，初步消息是有人买稿。”孙叔正在向凌青亦做报告，表情难掩审慎与担忧，凌青亦此时面无表情，气势内敛，仿佛十分平静，却似隐隐涌动着雷霆之威。这令他想起了人生中最黑暗难捱的那段时光，和太子党决战之前，黎明前的黑暗。孙叔自认为经历了不少风雨，可还是会为凌青亦此时的神态感到心悸。
凌青亦不置可否，孙叔也不知道他到底满不满意，他听到老板问了另一个问题：“警局那边呢？”
孙叔提着心，观察凌青亦的神色：“他用暗语让律师带话，说没危险，具体情况等律师谈完了才能知道，接人的车已经安排好，律师一出来就送到这边。”
“嗯。”
沉默许久，久到孙叔都以为过了好几个钟头，他听到凌青亦的命令。
“看好周华。”
“明白。”他是卧底的可能性很大，万一肖律真有个什么，到时候也可以拿来做谈判的筹码。
孙叔悄悄抹了把汗，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相较而言，可能还是警局里气氛比较轻松。
肖律和一些老熟人见了面，打了招呼，他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有些当年和自己一样青涩的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内部骨干，精明干练。
刑警大队队长李秋实不说，是一柄隐隐出窍的利剑。肖律对这些老对手的情报了如指掌，刑警队长李秋实的师父当年也是队长，升了副局，多年来一直追着凌氏咬，像只冷静的老疯狗，他的徒弟，有样学样，则是一只冷静的小疯狗，现在正用隐含精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是个难缠的对手。
一开始他们谁都没开口，警方等肖律问，肖律等他们出牌，看谁先沉不住气。
肖律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四平八稳，跟千斤坠似的，目光来回扫了一圈，有点探究，说不上失礼，但也算不上礼貌就是了。
最后还是警方先开口，他们是人民公仆，不能摆架子不干事，于是选择主动出击。
某日，警方在凌青亦与肖律老家的某桥下发现了一具女性老人的尸体，死者身份为当地小学的退休女教师，时间正好是他们在老家停留的时候。
这本来肖律无关，那时候在同个地方的人多了。但是，警方在调查受害者的时候，发现她的女儿正神色慌张地在烧一本相册，负责此案调查的警察觉得可疑，立刻制止了，没想到受害人女儿反应很大，还与该名警察产生了一定的肢体冲突。警方立刻重视起来，了解研究了相簿的内容后，更是将其作为年度重案要案办理。
那本相册看上去很普通，只是上面有许多十一二岁男孩子的照片。
照片和相册都是老式的，照片右下角有时间，而照片下方手写记录了姓名和另一个时间。
负责此案的警察似乎已经预见了黑暗的走向，局里做了说明会，强调案件特殊性与保密性，并一再强调不能带有个人感情，公正办案。他们本来一直受没有查到杀人动机而困扰，因为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与人为善，人生根本没有污点，他们甚至还猜测这仅仅是一次不幸的抢劫案，但发现了这个相册后，一切都变了。
警方开始按照相册查访，一开始非常不顺利，一时时代久远，二是案件特殊性受害人不配合，到现在已经过了案件追诉期，受害者开口得不到他们应得的正义，有的哪怕听说女教师被人杀死后，也是一脸麻木。
不是所有伤口都能愈合，也不是所有正义都能得到伸张。
讽刺的是，他们很走运，受害者数量不少，虽然有人避之不及，有人极力否认，但总有人愿意袒露秘密。
一个刚入行的年轻警察，看着比自己还长十来岁已经是一家之主的大男人嚎啕大哭，也受不了了，偷偷跑出去抽了根烟，带他的老手沉默地加入他。
一男人在妻子的支持下带给案子一个突破口，述说了自己的故事。他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老师很关心他还带他去拍照，在某天对他做了一些事情。末了，他笑着说：“找到凶手后，告诉我一声，我给他送个果篮。”
警方调查后发现受害者所说的日期与相簿上手写日期相符，又多方验证，案件的来龙去脉清晰了起来。
杀人案件继续查下去，当地警方走访受害人的同时，现场证据鉴定也出了结果，在全国系统一查——BANG！肖律的名字跳了出来。
此时，这本记录了残酷罪案的相册就摆在肖律面前。
确切点说是相册的其中一页，正中心是一张照片，里面的男孩子穿一身廉价的照相馆专用小警察制服，笑得阳光可爱。
相册有一定损毁，因为受害者女儿发现真相后想要烧掉，但照片下面依稀能辨认出肖律的名字，旁边本来应该写有日期的地方已经不见，所以无法判断，到底对方有没有得手。
肖律没有开口，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一直由律师代理。律师不负所望，专业而负责地代表他发言，言语冷静到刻薄：“精彩，但我们不是来这里听故事的。”
刑警队长李秋实给了边上的助手一眼，让他拿出一份尸检报告，推到肖律面前，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受害者身上发现不属于被害人的头发，你有案底，我们验过，DNA完全符合。”
“就这？”律师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不客气地说，“指纹呢？凶器呢？小心我们告你们扰民。检察院是谁批的逮捕令？我怀疑严重违规行为。”
李秋实没有理会叫嚣的律师，一直盯着肖律，对方太稳了，哪怕是他，初听到这份内情的时候也忍不住动容，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种恶性时间也不能平静。
而肖律本人，除了微微透出的震惊外，就再也没有进一步反应了，好像在说与他全然无关的事情。老警察意识到自己的目的达不到了，心渐渐沉了下去。
其实刑警队长李秋实知道，肖律作为此案的嫌疑人，其动机不算无懈可击，证据也不够充分，警方不能凭此把他拿下。
他看着肖律平静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以他对老对手的了解，充分意识到肖律清楚这一点，而且，十之**他已经猜到了警方的目的，忽然对自己的决定有所动摇。
律师的虚张声势其实一定意义上并没有错，警方能这么快申请出逮捕令，确实另有原因。
“他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这是肖律在听到律师高兴地说出“他们的计划落空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律师不明所以，肖律示意他回去再说。
肖律在律师的陪同下回到凌青亦身边，带着一些限制出行的命令，以及巨额保释金的收据。他就像是出门和朋友坐了坐，聊了会天，仿佛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他的状态。
凌青亦想到什么，但他没有因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了解了情况后，就马上示意眼神让律师和其他人出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不管肖律面上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只有慢慢的心疼和关心，天知道当他了解自己身边曾经发生那样的事情，在自己曾经并不关心现在却重过生命的人身上，他就无法安宁，迫切地想要破坏点什么。要不是因为肖律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身边，而他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伴，付出关心和体贴，否则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个罪恶的灵魂从地狱里刨出来，用自己所知的种种最残酷的方式折磨它。
肖律本来想说什么，关于警方的举动和暗中黑手的推论，但他看到了凌青亦的眼睛。
瞬间，整个世界都柔和了下来，像增加了某种滤镜和温馨的背景乐，还有暖气，还有毛茸茸的触感，还有其它所有和温暖柔软等词语相关的东西。
“我没事。”
肖律放低了声音说。
他拉着凌青亦到沙发上，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凌青亦先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自然地靠在他身上，只交出了部分重量，微微侧着身体，做出倾听的姿势。
肖律整理了一下思绪，他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只是竖起铠甲，假装自己是局外人剥离感情，因此进行思考，不在外人面前示弱。
“我对这件事的记忆很模糊，”肖律缓缓开口了，“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许是根本没发生过。总之，我不记得了，那些故事像是做梦。你知道人的大脑是会自动处理一些信息，遗忘也好，变成梦境也罢，以此减轻身体和精神的痛苦……其实我努力回想，脑中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小学确实是有个好心的老师曾经靠近过我，她没教过我，所以不熟……好像她帮我给我的父母寄了封信……哦，对了，说要连带着那张照片一起寄出去，所以才去照相馆——这说得通——但根据现有的证据看，她似乎没有寄出去，不过也可能是信寄出去了但她做了备份……”
凌青亦小心地看着他，见肖律露出努力回忆的纠结，忍不住又在他的颊边亲了一下，手不重不轻地握着他的，传递出温度。
肖律笑了一声：“然后就没了。”没有记忆所以并不痛苦，肖律反过来安慰凌青亦：“那不重要。”
“嗯……不重要……”
肖律的完全坦诚让凌青亦放松下来，他缓慢悠长地舒出一口气。现实中存在黑暗的角落，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咫尺，光下的阴影，追随着每一个人。
但就像肖律说的，过去的伤痛不重要，是否存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生命有人能与之相拥。也许这不适用于每个人，但对他们而言，是的。
感谢所有还在追的宝贝们，感谢所有支持！
我回来把它填平，大纲是早就定好了的，找回状态开始写就好
另外计划会对之前surrogacy的情节做些修改，我需要更谨慎地对待这件事情
跪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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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最初的相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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