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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pisode 20

上午八点,和泰医疗器械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莫文进翘着二郎腿,身子靠在舒适妥帖的办公椅,手里攥着一张看起来像是信的纸,直勾勾地盯了面前身材窈窕妆容美艳的女秘书好半晌,才摸着下巴慢悠悠地问:“你要辞职?”

平心而论,莫家的基因不错。

莫文进虽然已步入中年,长相却不丑,眉眼周正,身材也算高大,只是现在发了福,再加上常年浸淫酒色,气质上难免透着一股瑟猥的肾虚相。

所以中国人常说相由心生,有时候也不无道理。

“是的。”

面对莫文进肆无忌惮的打量,女秘书面无表情,心里却鄙夷。

“什么理由?给你开的工资不满意?”

说着说着,莫文进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双早就不再有神采的眼睛似是毒蛇一般瞄上女秘书纤细的腰肢:“还是...嫌我这几天冷落你了?”

“你还是看看新闻吧,这个月的钱我不要了。”

女秘书显然不欲多谈,略显怜悯的冷眼睨着他留下这么一句,之后便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莫文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机屏幕就在叮咚一声过后,亮了起来。

是短信提示音。

但诡异的是不知为何,提示音响起的同时他的右眼皮跟着猛地一跳,往日清脆的声响今天听起来也莫名有点刺耳。

电光火石间,有种不详的预感乍然涌上心头。

他紧皱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双手不自觉轻颤着划开手机屏幕。

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条短信。

莫文进下意识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看到短信内容,他的心脏又如遭雷劈般猛地提到嗓子眼。

这条ip属地来源于国外的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英文字。

The judgment upon you shall now commence.

现在,对你的判决即将开始。

*

外省,小县城。

一家处于犄角旮旯的不知名小网吧内,身着黑色连帽卫衣的青年趴在最角落的电脑前,面露兴奋地关注着网上的舆论风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移开目光,心情愉悦地对着柜台后面的店主招手:“老板!再来桶泡面!”

“好嘞!”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泡面端上来。

小县城没有大城市那么精致体面,泡面不是盛在盘子里或者一次性塑料盒,而是花花绿绿的泡面桶,跟宋流光小时候印象中绿皮火车上卖的方便面桶一模一样。

至于味道嘛,他当然是记不起来。

因为他小时候根本没坐过绿皮火车。

但他偶尔在面对其他从小就家庭幸福生活美满的同龄人时,却会萌生出病态又隐秘的幸福感,因为他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人生中第一次坐车就是坐的最好最贵的车。

高铁,又快又贵。

即便那是他彻底摆脱孤儿院、二十岁以后的事了。

沏泡面的水是刚烧开的,掀开盖子香气和热气就一并翻涌上来,现在的季节谈不上多热,宋流光被热气熏得下意识瑟缩一下,顺手将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才心满意足地吸溜起泡面来。

干饭的期间他也不忘掐着时间点,奉贺洵的令每隔半个小时就点击一下鼠标,在刚入行时就经营着的众多大v号的其中一个账号上放出一条有关于莫文进的料。

因为爆料是从凌晨就开始的,和泰现在显然没来得及公关,只有熬夜的网友吃瓜在一线,各大社交软件以及浏览器的头条目前仍旧被“和泰董事长莫文进强行潜规则丁夏冰”的新闻死死霸占,词条后面紧跟着的则是鲜血一样红的“爆”字,似是莫文进终于被一枪毙命之后溅出的红色脑浆。

至于为什么没有互联网公司管管?

其实很好理解。

他们当然不会在没接到和泰方联系的情况下主动将词条压下,这群利益至上的资本家巴不得让热度多飞一会儿!

在他们眼里,莫文进的名声不是最重要的,此次事件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反正等到和泰方主动低头拿钱摆平的时候再撤也不迟,毕竟试问哪个普通人有能力反击资本有意的打压?

就算是很多人加起来也不行。

更何况,莫文进跟云途那位近些年在互联网行业风生水起的人物还沾点亲带点故,莫世临受损,也许才是他们真正希望看到的。

......

很快,随着证据链愈发完整的披露,群情激愤的网友们迅速霸占了和泰官方账号的评论区,各路营销号、媒体也紧随其后,铺天盖地大肆宣扬此次事件,还附带相关照片和视频。

手快的自媒体博主已经开始逐帧分析丁夏冰这段时间参加综艺和出席活动时的微表情状态,而多数热心群众则是去扒皮莫文进的生活轨迹以及和泰以往在商业上的骚操作,好以此佐证莫文进的人品低劣,以至于如今会爆出这种丑闻出来。

此外,还有部分人冲锋至丁夏冰的微博下方评论区留言安慰以表痛心,发表诸如“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此类的煽情话。

那些言论看得宋流光直反胃。

也不知道之前丁夏冰在线下坐飞机时因为身体状态不好而婉拒了路人的签名之后是被谁骂的狗血淋头了。

宋流光鄙夷地移开目光,仰头喝了几口面汤,才堪堪将那股恶心劲儿压了回去。

时光总是短暂,墙上的钟表指针很快指向九点。

新一轮的审判又开始了。

网上如雨后春笋般开始陆续出现声称自己是和泰内部员工的人士,有理有据地放出控诉董事长莫文进经常对长相出众的下属进行性/骚扰,且男女不忌的小作文。

下方还附带照片视频证据。

别人不清楚,但宋流光知道,这些内部爆料的人士全是贺洵之前暗访和泰时打点疏通过的。

他一边娴熟地切换账号下场评论带舆论节奏,一边又忍不住用手机上阅后即焚的通讯软件骚扰贺洵。

「洵哥,事成之后你不请我吃饭说不过去吧?你是不知道隔壁那哥们身上有多臭,起码十天没洗澡!为了这事我跑到这犄角旮旯来我容易么?!」

同样正在严格监控网络动向的贺洵很快回复他「乖^-^」

宋流光顿时感动不已,刚要发个亲亲抱抱的小兔表情包,贺洵就又发过来一行异常冰冷的文字「不许玩手机了,好好工作,很快网上应该就会出现不一样的论调,你注意一下,我会协助你」

宋流光:“......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也故作冷漠地回复给贺洵一个嗯字,然后捏着鼠标飞快地刷新了一下网页。

*

山里昨夜刚落了一场倾盆冷雨,直到现在还阴云密布,黑雾笼笼,似是在苍穹下蒙了一大块浊色纱布。

空气潮湿阴冷,万籁俱寂,只偶尔有几个上山干农活的村民沿着陡峭的山路匆匆而过。

零散低矮的粘土屋坐落在层峦叠嶂的山水间,屋顶上杂草编织的覆盖物堪堪挡住了雨水的渗透,透明的水珠沿着韧草的尾部啪嗒啪嗒滑落长满青苔的墙根下。

这里,就是丁夏冰的老家了。

“草!这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方原扛着一台GoPro,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往山里走,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说好的扶贫呢?都21世纪了连条像样的马路都修不起吗?钱都扶到狗肚子里去了?!”

方原,一名不知名的网络自媒体博主。

两年前,怀揣网红大梦的他因为见证了不少普通人做自媒体发了家赚了大钱,便不顾家人朋友的劝阻着魔一般毅然决然地辞去了稳定的工作,然后转头买下高价设备做了一名自媒体博主。

全职的。

理想特别丰满,但现实是很有骨感的,互联网这碗饭,也不是谁都能吃上的。

两年来,他尝试着做过不下十几种不同题材的视频,却始终不温不火,点赞最高的那条探店视频也只有63个赞,这还是他舔着脸软磨硬泡求着好心的店主倒贴钱给人家去拍的。

两年了,别说把买设备的本钱挣回来了,就连一日三餐他都日渐够呛了,要不是他以前未雨绸缪攒了小几万块钱,早跑大街上要饭去了!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凭什么他就不火呢?

凭什么别人露个脸跳个舞卖个骚——甚至有的根本不露脸,就特么穿个一百块钱两件的破烂衬衫再配个暗瞎眼的紫色滤镜和动感音乐,就能爆火继而一夜暴富步入网红之列?

他实在想不通。

刚开始他还抱着“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信念,孜孜不倦地尝试新题材,然而每一次,每一次他捧上火热的心渴望大众能给点热情回应的时候,半个月过去那惨淡的数据和打发要饭的零星几个点赞立刻就会给他泼上一盆冰镇过的冷水教他做人,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什么叫社会学,什么叫大红靠命。

每每看到屏幕上自己尴尬的大脸和故作自然的神态,他觉得自己简直不像个人了。

他就是个小丑。

还是个没人看的小丑。

于是,渐渐地,他也麻木了,说好听点也是认命了,他认了,他方原就没当大网红的命。

然而甩手辞职易,找工作却难如登天,时光白驹过隙,科技发展飞快,已经与社会严重脱节的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当然,他也适应不了那每天上班打卡的社畜生活。

可话说回来,真要找其实也不是没有,也有那端盘子刷碗扫厕所的工作要他,但他早在读书的时候就变成孔乙己,再也脱不掉长衫了。

生活无望的他挥霍着自己那点老底天天跑去夜店笙歌,每天喝到醉生梦死才拖着半梦半醒的身体回到出租屋一躺一觉睡到次日下午,然后再去夜店接着喝酒,周而复始,陈陈相因。

......

就这样,在昨晚他照例又去借酒浇愁、喝到半夜晕晕乎乎打算回家的时候,手机屏幕却弹出一条足以令他瞬间清醒的爆炸新闻。

「和泰董事长莫文进强行潜规则网剧一哥丁夏冰」

不论是影像还是照片,上面丁夏冰的重点部位均都被打上马赛克,就连声音都被消掉,只留下莫文进对其威胁辱骂的话语和狰狞的嘴脸,能看出来爆料人有在竭力保护丁夏冰的**,意图将此次事件对丁夏冰的伤害降到最低,同时也是将重点矛头对准莫文进。

可这条爆料却令方原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彻底沸腾起来。

他的沸腾不属于大众对于资本家坑害没有背景的小明星产生的愤怒之列,而是一种兴奋!一种自己抢占了先机的兴奋!

现在是凌晨四点,这条爆料才刚刚发出两分钟,还没有大肆宣扬开来,视频下方也只有零星几个评论。

苍天有眼!

他可以去抢先挖掘更多边角料,尤其是丁夏冰的!既然爆料人有意将矛头对准莫文进这一方,那身为自媒体的博主他就是要另辟蹊径啊!

管他真的假的,能收割一波流量才是正道!从前有人跟他说过文学是一种巧言令色,那新闻、直播...不也是吗!

方原原本浑浊迷离的眼珠都红了,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眼白四分五裂出红血丝,此时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一下一下震颤。

砰!砰!砰!为他奏响通往光辉之路的乐章。

他不想再过行尸走肉的日子了!他要红!他要火!他再也不要看到亲戚朋友望向他时那眼中流露出的若有似无的轻蔑了!

宛如中举的范进一般的他颤抖着将手机胡乱塞进裤子口袋,紧接着便跑到外环的公路上拦了辆顺路的货车司机、付了对方双倍的车费、顶着鸟窝头、未刮的青胡渣、熊猫眼和一身的酒气连夜坐车就冲到这里——

大山深处,贫困山沟,丁夏冰的老家。

方原来这种山沟子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对于山区人民生活的环境一无所知的他竟然套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夜忽降的雨给本就颠簸的土地雪上加霜,山路更加泥泞不堪。

方原越往深里走就越火冒三丈,边走边骂,直到跟坐在石墩子上抽卷纸烟的老头对上眼,他才勉强收了收愤懑的神色,按下拍摄键,扯出一个自以为亲和的笑容,拖着两坨湿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老头跟前。

方原将GoPro的镜头对准老头,然后清清嗓子:“大爷,您好,我叫小方,是市里过来的自媒体博主,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小、方?”

老头眯缝着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不解,显然不太明白这满脸胡子拉碴的城里人到底哪里显小了。

方原强忍着不耐烦,粗声粗气地重复了一遍:“对,我是小方,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老头皱起深邃的川字眉,冲他摆摆手,动作间还将烟灰挥舞到他的脸上,口音浓重:“听不懂。”

“......”

“那您知道丁夏冰的家在哪儿吗?”方原深呼了一口气,青着脸将面上的烟灰抹去,伸出手连比带划地耐着性子尽可能地将话说得通俗易懂,“丁、夏、冰,就是去城里当明星的那个,长得挺好的那个小伙子?”

不知是他的方法真的有效,还是老头对于山里走出去的那位大明星的名字过于敏感,在听清丁夏冰这三个字后,老头的神情果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你问的是丁家那个孙子?”老头夹着烟的手悬在半空中,面色古怪地盯着方原。

老头口音重,但归根结底这里的方言用法还挺接近官方普通话的,他听方原的话是有点困难,但方原听他的可就容易多了。

“对对对!就是他!您知道他家在哪儿吗?”见老头终于上道,方原不免有些激动。

“哼!人家鸡窝里好不容易飞出了个大凤凰,哪儿还会搭理我们这些穷光蛋?”老头撇撇嘴,不屑地冷笑一声,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愤愤地喋喋不休起来,“之前让他给我们捐点儿钱都不肯,谁还上赶着去他家?他给自己家倒是弄得跟驴粪蛋子似的光亮,也不知道给咱们这沟子里的人做做贡献,什么大明星,啊呸,那就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

这一连串没有逻辑的话直砸得昨夜刚酗完酒的方原脑瓜子嗡嗡作响,他头疼地掐着眉心,刚欲开口打断老头的话,可等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又计上心头来。

他状似安抚地拍拍老头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引导:“这么说,自从丁夏冰去市里做了演员之后,就很少跟你们往来了?那可真是有点难评了...而且听您这意思,您以前应该帮了他家不少吧?”

不知是因为没分到大明星的一杯羹,还是真的痛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说到这个,老头神情倏然激愤起来,他腾地从石墩子上站起来,一把柴火似的老骨头险些栽进黑泥坑里。

颤颤巍巍站稳后,他叉着腰站在石墩子上,瞪大眼睛,活脱脱一个泼夫:“那是!他七岁那年我帮他扛了整整一筐草药下山!”

方原:“...还有呢?”

“还有...还有...反正还有很多!!三天三夜也倒不完!”

“......”

方原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这老登压根没帮过那小明星什么忙,这是想沾光没沾成恼羞成怒嫉妒人家呢。

他无语地撇撇嘴,刚想找个借口中止话题再去找个明白人套套话,老头眼神一变,忽然指着他身后的位置,阴阳怪气道:“呦!说谁谁到啊。”

方原转过头,只见一名七十岁上下、衣着整洁的矮小妇人,正挎着竹筐往这边慢吞吞地走。

这就是...丁夏冰的奶奶?

利欲熏心下的方原反应当然不慢,他根据那老头的话很快推测出来这名妇人应当就是丁夏冰在很多场合中都提到过的、家里仅剩的那位亲人了。

他忙不迭地扛着家伙式儿跑到丁夏冰奶奶跟前,喜笑颜开道:“您好,您就是丁夏冰的奶奶吧?”

不知什么时候,周边渐渐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见打扮光鲜的方原满面春风地直奔丁夏冰的奶奶而去,一名妇人嗑着自家种的葵花子,酸里酸气地斜着眼说:“丁阿莲,又有城里的大记者来采访你啦!你那从臭水沟里捡来的孙子可真争光啊,可是他咋还不把你接到城里去住啊?”

此话一出,其余人也跟着哄笑一团,只是那笑声中多少带着点儿若有似无的酸。

丁阿莲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她局促地搓了搓因为长期干活而皲裂的手,笑了笑,没搭其他村民的话,直接就带着方原回了自己家。

她虽然拘谨,但脸上对于方原的到来却没有一丝意外,想来是因为丁夏冰的缘故,经常有记者来采访她。

方原进了屋,先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环境。

空间不大,东西不多,但能看得出来丁夏冰挺孝顺的,屋子里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棕色的梳妆台上还躺着一个肩颈按摩仪。

装修也很新,墙上的白漆一看就是刚翻新过没多久,跟他刚才上山时见到的那些土房子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分别。

正打量着,丁阿莲就端来一盘苹果,结结巴巴地开口:“记、记者先生,要问什么?您请问吧。”

她没说方言,而是讲蹩脚的普通话,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是在私底下练了多久……

方原想着也不再废话,单刀直入:“您对于今天丁夏冰上了热搜的事怎么看?”

“热...搜?啥...啥热搜?”

山村消息闭塞,原本就对网络不熟悉的丁阿莲还不知道自己可怜的孙子丁夏冰在网上已经传疯大半个中国的事。

想到那桩桃色新闻,方原在避开镜头的地方露出个玩味的笑:“啊...原来您还不知道啊,他最近没跟您联系过吗?”

“这几天没有,阿冰忙,我理解他,之前阿冰还说要把我接到城里去的,但是我一辈子在这山里惯了,不适应去城里住,就没答应。”

提到丁夏冰,丁阿莲的表情明显柔和起来,话也随之变多:“这孩子命苦呦,那么大一点点的时候就被人扔到山沟沟里了,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嘬着手指头笑,都不知道自己没有阿爸阿妈了,看得我直掉眼泪...”

“不用说这些。”方原不大耐烦地打断她。

丁阿莲一顿,她有些踌躇地将双手绞在一起,沧桑的眼底还闪着泪光:“不用讲这些吗?以前来的记者都会问……”

方原当然不想听这个,他来这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流量,为了火,除了粉丝,谁还会对丁夏冰那些老掉牙的陈年旧事感兴趣?没点噱头谁看啊?没人看他还怎么积累粉丝?

想着,他兀自举着GoPro,将镜头对准屋子把连带着犄角旮旯的各处都拍了一遍,之后才回过头望向丁阿莲。

老人像一尊过了时的被遗忘的雕像,静静立在那里。

方原强压着因为兴奋想要上扬的嘴角,眼底划过一抹重重的贪婪之色:“我瞧着您家这装修的挺豪华,跟山里的其他村民们的房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啊,您孙子的年收入有多少?起码百万了吧?在S市买了别墅了吧?”

*

另一头,宋流光盯着某个不知名的自媒体博主放出来的热度目前已经攀升到最高的视频,只觉得恨的牙根痒痒。

骚扰老人家做什么?那群只会跟风的傻逼网友们看不出来,他宋狗仔还看不出来吗?这狗屁博主玩什么文字游戏?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

虽然他承认他做狗仔的时候也挺恶劣的,为了点击量在取标题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但归根结底,他至少祸不及家人吧?!更何况他针对的还都是一天挣他娘的208万鼻孔朝天的所谓的大明星和罪该万死的万恶资本家!

这狗日的博主比他可混蛋多了!

愤怒的同时,宋流光也惊愕这事还真是被贺洵预料准了。

他又气冲冲起身,自己去冰柜拿了瓶碳酸饮料猛灌了几口,才堪堪将那股火气压下去。

可刚一刷新页面,他就觉得他的血压好像又飙到了180。

因为有了这条高热度视频开道,一些为了争夺流量的营销号也跟着反其道而行之,开始阴谋论丁夏冰是居心不良的心机男,这些信息也是丁夏冰为逼金主让自己上位而故意爆出来的。

俗称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这是他们的主旨思想。

他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更不在乎自己的言论和行为是否会对事件中的受害者进行二次伤害。

他们只在乎人血馒头好不好吃。

在清一色的控诉资本家压迫平民百姓的新闻中,这种反其道的言论浏览量自然不会少,只是令宋流光震惊的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个评论区竟然还有几万人赞同“丁夏冰是心机男”这种观点的。

而且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言语之间都透着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且不自知。

「其实我一直想说,这丁夏冰也就长得一般吧,不至于能让人家一个有钱的大老板用强的吧?人家什么美女没见过啊?」

「同意上面,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直没敢说,怕被骂...」

「果然,不论多糊的明星,钱都挣得比我们多,还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吧。」

「啧,这二十八线糊咖要不是自导自演我就直播吃键盘,现在大家都把包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吗?」

「不是,什么年代了还强制?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走人家还能拦着你?又当又立最恶心了,呕。」

「丁夏冰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卸载洋柿子小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强制爱霸总文的女主角吗?」

「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就是这样的,上次我闲着没事跟我妈看那个什么美食综艺,这个丁夏冰居然连鱼子酱怎么吃都不知道,简直笑话好嘛?!」

「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家知道吧?懂的都懂。」

「丁夏冰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以前苦的时候村民没少帮他吧?转头火了就忘本,真牛逼。」

「早该封杀这群小鲜肉了,科学家才是我们的榜样好吗?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比不上我们那时候了。」

「......」

眼看着这条视频的点赞量就要破十万,宋流光咬着后槽牙冷笑一声,刚想下场唇枪舌战一番,最新评论就出现了一条回怼此人的长篇大论,紧接着这个自媒体博主就被炸了号,头像主页昵称霎时空白一片,而评论区舞的最欢的几个账号也都未能幸免,被迫缝了嘴。

“.......”

不愧是贺洵。

先骂完再炸号,不给对方反嘴的机会,爽!

宋流光放松了后槽牙,默默删掉刚刚打好的文字,并在心里给贺洵竖了个大拇指。

洵哥牛逼!

颇有种他洵哥此时与他同在的即视感。

......

时间流逝——当然,也可能是炸号狂魔贺洵的努力,诸如“丁夏冰是自导自演”的此类论调很快淹没在网络的浪潮中了。

因为。

与莫文进有过节的同行冤家们开始下场泼脏水了。

事实证明,有资本下场就是不一样。

与此同时,S市警方的官方账号终于在大量的网民艾特下,顶着民愤的压力被迫出来发声,同时宣布立案并彻查此事。

眼看着官方下场,宋流光终于得以深呼一口气。

他状似有条不紊地点开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夹,亲手将当年被抹掉的车祸事件始末完整地发了出去。

当年被迫掩埋的罪恶真相终于公布于世,自诩为只是为了钱的他忽然虚脱般倚靠在座椅上。

“爸爸...妈妈...”

宋流光单手捂住脸,生疏地叫着那两个本该最熟稔的称呼。

他放在鼠标上的右手很轻微的在颤抖,一双被手半遮的眼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他喃喃着,在旁人起身又落座投下的身影中,迷茫的眼眶似乎有点湿润。

你们会看到的吧?

虽然...虽然我都没见过你们,可我现在仍然想为你们流泪。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也没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手机屏幕亮起,是贺洵发来的一条语音。

宋流光胡乱抹了一把脸,刚想故作轻松地调侃对方这种时候居然敢跟他发语音,就听见听筒里面播放的声音真切且郑重。

“没事了,不要难过。”

这章特别肥…写嗨了当时,连字数都没注意[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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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pisode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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