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皇城鼓乐笙箫,旌旗火炮。
城内的大家小户瞧着这阵仗,无不引颈而望,看看皇帝嫁子、将军娶妻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
当然,还是有些消息不灵通的,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拉着旁边的人问,“这......这谁家娶妻这么大排场?”
旁边人白他一眼,随即卖弄起来自己不知道从哪个秦楼楚馆得到的八百手消息。
“这你都不知道,还住在皇城根下呢。”
“还请这位老爷指点指点。”问的人为了满足自己好奇的心思,只好弓着腰作揖。
“是七皇子和闻大将军,这两位可是真正的天皇贵胄。”
“皇...皇子、将军?两个男人?”
听的人张大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是刚入京的吧?闻大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断袖,至于那七皇子......”说话的人朝着四下望望,压低声音道:“我可告诉你,这七皇子当年流落在外,最后可是在醉春楼找到的。”
醉春楼?
这倒是个有名的地方,只可惜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男风馆。
抬花轿的人都是老手,步子稳当,闻修瑾四平八稳地坐着,嘴里啃着上花轿前不知道谁塞他手里的苹果。
倒不是闻修瑾不想骑马,只不过他看了眼自己一动不动的腿,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
去岁夏,原本边关风平浪静,鞑靼人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没想到,其实是暗地里憋着坏,谋划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屠村呢。
原本这种小规模的防范行动,轮不着闻修瑾这个大将军去。
可偏偏,闻修瑾他爹战友的遗孤许宜淼当时正闹着脾气,非要上战场。
闻修瑾想着不过是个小场面,就当带着许宜淼去见见罢了。
只是这个许宜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为了救他,闻修瑾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又被乱军之中不知敌我的战马踩了几下,等被救回来时,已经彻底下不了地了。
这边闻修瑾断腿的消息还没传遍军营呢,那边皇帝的体恤圣旨都到了。
啰哩吧嗦一大堆废话,中心主旨只有一个,让闻修瑾回京城养伤。
皇帝的圣旨都来了,哪还有闻修瑾拒绝的道理。再加上,他的腿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不适合留在边关,只好回去“静养”。
刚到京城,太医院的太医那是来了一遍又一遍,无不摇头扼腕,一副闻修瑾再也没得治的表情。
皇帝听见这个消息,那是“悲痛”不能自已,最后绞尽脑汁想出了个皇家独一无二的补偿——给断腿的闻修瑾找个贴心的媳妇。
但这可不是好找的。
无他,闻修瑾声名在外,只喜欢男人。
男人多的是,只不过,要一个身份地位都能昭示皇家恩宠的男人,那倒也是不容易。
正巧,今年开春,可算是让皇帝找到了个好人选——流落在外的七皇子,陈桁。
说起这个陈桁,那还是永康帝年轻时留下的风流债,
要说实话,永康帝早就不记得他妈长啥样了,但为着皇家血脉,到底是找了这么多年。只不过都没什么踪影,不成想今年给找到了,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其实这位永康帝也不是疯子,做不出强逼着儿子嫁给男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这位“素未谋面”的亲儿子,被找到的地方那可是大楚有名的男风馆啊!
据说还是个花魁......
永康帝自觉丢不起这个人,便牵了这根离谱的红线。
皇子嫁将军,门当户对。
既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又眼不见为净,一举两得,这才有了今天这鼓乐喧天的景象。
说话间,花轿已经稳稳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永康帝虽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嫁子,但总也不好让闻修瑾嫁进皇家,索性特意整了个平婚的名头。
闻修瑾坐着花轿去接七皇子陈桁,二人再一起回将军府拜堂。
至于到底是嫁是娶,随他们自己说去吧。
如今两位新人皆是高堂不在,双双对拜,仪式便可以结束了。
喜婆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万事马马虎虎过去。
闻修瑾被人从花轿扶到轮椅上,一抬头先是看见了自己夫人被腰带束着的腰。
——好细。
陈桁不是女人,身上穿的服制与闻修瑾一样,只不过部分花样有些区别。
就比如这腰带,考虑到闻修瑾腿脚不便,工匠制作的时候压根没给他做束腰。
但闻修瑾瞧着陈桁,只觉对方腰如束素,不盈一握。
喜婆看见两位新人一站一立,赶忙按着原先有的仪式进行。
跨火盆、跨马鞍,这些需要双腿协作的行为皆由七皇子陈桁完成,一直行到正堂,才算是让两人夫妻对拜。
于是,等闻修瑾从细腰中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与陈桁对面而立的时候了。
也是这个时候,闻修瑾突然觉得,他这位“夫人”,身量还挺高的。
原先腿没受伤的时候,闻修瑾边关一众将士之中,身高虽不说鹤立鸡群,那也是佼佼者。
如今坐在轮椅上,需要仰头才能与陈桁对视,闻修瑾才觉得对方好像也不像他原来想的那样娇小。
不过还是很瘦弱,看着就没几两肉,闻修瑾心想。
一堆没什么用的仪式结束,闻修瑾总算是辗转回到了自己卧房,然后就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个人。
啊!!!
这里怎么有个人?
等等,这是好像是我夫人,那确实需要在这里。
还没等闻修瑾想到开口的方式,陈桁的声音已经进入闻修瑾耳朵里了。
“将军要休息了吗,我帮你宽衣?”
“等等!”
闻修瑾立刻开口拒绝,慌乱之中,根本没注意到陈桁陡然一暗的神色。
“怎么了,将军,是...不太喜欢我吗?”
陈桁的声音越发委屈,长睫低垂,似乎要落下泪来。
不是...你别哭啊。
闻修瑾看着陈桁的样子,越发觉得过意不去。
他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传闻,七皇子陈桁小时候跟着母亲受了不少苦,后来遭遇饥荒流落到醉春楼,要不是及时被皇帝找到,估计......结果刚被找回来就被强迫着嫁给自己这个残废,如此坎坷的命运。
唉!闻修瑾没来由地怜惜。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床沿的陈桁,对方的发冠还没拆,但垂在肩头的黑发被鲜艳的喜服映着,在烛火之下更显光泽。
眉如远山含黛,凤眸似是含着水光,陈桁就这么看着闻修瑾。
让闻修瑾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没有...没有不喜欢你。”
“那将军为何不愿意让我为你宽衣?”
“愿意,我愿意。”
闻修瑾说着,有种马上就要献身的感觉。
他双手一伸,示意任陈桁处置。
陈桁闻言,起身靠近闻修瑾。
一双纤长的手攀上闻修瑾的胸膛,就这么顺着闻修瑾的衣领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眼见要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
闻修瑾一双耳朵猛然涨红。
“等等——”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那双手已经灵巧地解开了扣在闻修瑾腰侧的盘扣。
原来只是解扣子呀,吓死我了。
闻修瑾虚惊一场,一抬头就对上陈桁那双带着点不解的凤眸。
“怎么了将军?不舒服?”
“没有,很舒服,你继续吧。”
这句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闻修瑾说完才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直到原本沉重的喜袍尽数脱下,穿着一身中衣的闻修瑾被陈桁抱到床榻上,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陈桁......好有力气!
“你...”闻修瑾张口刚想问出声,陈桁已经开始解释了。
“是不太舒服吗将军?我小时候经常做体力活,手劲会比较大。”
原来是这样,那就说的过去了。
没想到这如玉一般的人,小时候受过那么多磋磨。
“没事,你睡吧。”
“好。”
陈桁快速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吹灭了灯。
一屋昏黑,床榻上有两个失眠人。
闻修瑾有记忆开始,很少跟旁人一起睡。
就算是在军营里,身边也都尽是些糙汉子,睡在一块不被打扰就好了,哪里感受过这种滋味。
同榻的人,看着柔柔弱弱,肌肤白嫩似雪,莹润如玉,整的闻修瑾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怕一不小心压到对方身上,把人压死。
而且,闻修瑾感叹,不愧是醉春楼的头牌,这身上幽幽冷香直往他鼻息里钻,醉的他有点不知道南北了。
明明才四月份,闻修瑾却觉得有些燥热难耐。
怎么回事,不应该呀?
难道是在京城这半年把身子养娇贵了?一点热都受不了?
相应地,陈桁也不大睡得着。
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激动。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压都压不下去。
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他心心念念之人。陈桁觉得自己能忍住没动什么手脚,已经是耗费毕生心血了。
而且现在看来,闻修瑾不仅当年骗了他,似乎是早就彻底忘了自己。
陈桁努力压着心头不知是欣喜还是愤怒的情绪,静静等着旁边的人安睡。
终于,陈桁察觉到旁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意识到对方估计是睡着了。
他抬了抬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麻木的手臂,随即坐起身,就着月色注视着闻修瑾的面庞。
最后,轻轻落下一吻。
——终于找到你了。
感谢各位观看耶~
正文十万多字,已经写完了,所以不会坑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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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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