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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乖顺

“不懂?”李安乐挑了挑眉,指尖在贺兰凛缠着绷带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先前我身边也有几个得用的,给了他们权势,让他们去处置那些碍眼的东西。”

“结果呢?一个个在我面前装圣人,左一句‘一笑泯恩仇’,右一句‘以德报怨’,末了还来劝我宽宏大量。”

说到这儿,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宽宏?我凭什么要对那些碍眼的东西宽宏?”

“你不一样。”李安乐盯着贺兰凛的眼睛道,“你记仇,也敢下手,不装腔作势,也不惺惺作态。”

他伸手,这次是轻轻拍了拍贺兰凛的脸颊,动作带着点嘉奖的意味:“会咬人的狗,我喜欢。”

说罢,李安乐收回手,扬声朝门外喊了句,“知意。”

知意应声而入,手里捧着个锦盒,见李安乐朝贺兰凛抬了抬下巴,便将盒子递过去,笑着对贺兰凛道:“贺兰公子,这是侯爷赏您的。”

锦盒打开,里面是只足金打造的狼形佩,狼眼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一看便价值不菲。

知意递到贺兰凛的手上,见贺兰凛没反应,连忙轻声提醒:“还不快谢过侯爷?”

贺兰凛握着那沉甸甸的金佩反应过来,对着软榻上的人躬身:“属下……谢侯爷赏赐。”

“嗯。”李安乐懒洋洋地应了声,方才那点兴味已淡了大半,他重新靠回榻上,漫不经心地挥手,“退下吧,去宫里交代一声,过会儿收拾好了,跟我回侯府。”

贺兰凛没再多说,只躬身应了声“是”,转身退出了暖阁。

廊下的风带着点凉意,吹散了从暖阁里带出的暖气,贺兰凛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狼形佩,那金狼龇着牙,像极了方才李安乐那句“会咬人的狗”。

原来这就是他在对方眼里的样子。

也好。贺兰凛扯了扯嘴角,将金佩揣进怀里,转身往宫道走去。至少,这条“会咬人的狗”,如今有了能护住幼弟的底气。

……

贺兰凛穿过几条僻静宫道,停在一处墙皮剥落的小院外。

门是半朽的木栅栏,院里堆着些枯枝,一看便知是被遗忘的角落。

“阿兄!”

栅栏“吱呀”一声被推开,贺兰珩瘦小的身影冲了出来,眼睛红通通的,刚要说话,眼泪就先在眼眶里打转。

“阿兄,你没事吧?”贺兰珩紧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发颤,“我听洒扫的公公说了,你去求那个安乐侯了!他、他没为难你吧?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

他越说越急,滚烫的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贺兰凛的手背上。

“没事。”贺兰凛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放得极柔,“没受什么苦。”

“可你的手!”贺兰珩盯着他缠满绷带的手,“阿兄,是不是他打的?都怪我没用,要是我能像阿兄一样厉害,就不用你……”

“胡说什么。”贺兰凛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强硬,却又很快软下来,“手是前几日不小心划伤的,已经上过药了。你看,”贺兰凛动了动手指说:“不疼了。”

贺兰珩哪里肯信,眼泪掉得更凶,小手紧紧抓着贺兰凛的袖子,哽咽道:“我知道的,宫里的人都说安乐侯最是喜怒无常!阿兄,我们回北境好不好?哪怕回去吃苦,也比在这儿看人脸色强。”

“傻珩儿。”贺兰凛叹了口气,弯腰替他擦去眼泪,“再等等。等你再长高点,阿兄就带你回家。”

贺兰凛又摸了摸弟弟的头,补了句,“不过阿兄近日要离宫一阵子,去安乐侯府住。”

“离宫?”贺兰珩猛地抬头:“是那个安乐侯要带你走吗?那阿兄还会回来吗?”

孩子气的问题带着最纯粹的惶恐,问得贺兰凛心口微涩,蹲下身与他平视:“会的,阿兄当然会回来。”

见弟弟眼里还是不安,贺兰凛便说:“而且你别怕,那位侯爷待我很好。”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那枚金狼佩,“你看,”贺兰凛把金佩塞进他手里,“这就是他赏我的。若是待我不好,怎会给这样贵重的东西?”

贺兰珩愣愣地接过来金玉佩的重量压得他小手微微下沉。

“往后哥哥不在宫里,”贺兰凛帮他把金佩塞进内衫,“若是有什么需求,或是需要打点谁,就把这金佩拿去用,要么当了换钱,要么直接亮出来,他们总会给几分面子。”

他捏了捏弟弟冻得发红的耳垂,语气轻松:“别舍不得,哥哥自有办法,还能再弄到新的。”

“太医院那边,哥哥也已经打点好了。往后你要是不舒服,直接去就是,不用怕他们刁难,他们不敢的。”

说完,贺兰凛看了眼天色,他最后弯腰抱了抱这个瘦小的弟弟,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阿兄该走了。”

怀里的小人儿紧了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

贺兰凛拍了拍他的背,一字一句道,“阿兄会想办法的。阿兄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回家,也一定会一直在一起。”

贺兰珩从他怀里抬起头,声音带着点稚嫩,却异常清晰:“我信阿兄。”

看着阿兄转身离去的背影,贺兰珩又有点想哭,但一想到贺兰凛说过的话,又把眼泪收了回去,因为阿兄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从前在北境是这样,现在在这深宫里,也一定会是这样。

等贺兰凛回到暖阁时,李安乐正懒懒散散地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见他进来,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是。”

“走吧。”李安乐起身,知意连忙上前扶着,一行人往宫门外走去。

到了轿前,知意扶着李安乐上了暖轿,转头对贺兰凛低声道:“贺兰公子,主子坐暖轿时,咱们通常在旁边跟着走。除非主子特意恩典,否则一般是不能上轿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若是主子在轿里唤你,你得立刻应声,可不能慢了。”

“多谢大人提点,我记下了。”贺兰凛颔首应道。

暖轿缓缓抬动,贺兰凛跟在轿侧,一路沉默地走着。不多时,便出了宫门,往安乐侯府去。

安乐侯府的位置极好,一边挨着长公主府,另一边便是丞相府——谁都知道,安乐侯李安乐是长公主与丞相的独子,这府邸建在两处尊府之间,既是亲厚,也是权势的彰显。

到了侯府门前,暖轿落下,李安乐由知意扶着下轿,刚要往内院走,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他面前躬身道:“侯爷,长公主府的人来了,说是长公主特意让人传话,请贺兰公子过去见一面。”

贺兰凛心头微凝,下意识看向李安乐,等着他的示下。

李安乐瞧着他这副模样,反倒笑了:“看我干什么?母亲既召见你,去便是了。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贺兰凛应声“是”,心里却明白,能让长公主特意召见,绝不会是寻常的寒暄。

侯府与长公主府仅一墙之隔,转过角门便到了。

守在府门前的侍女见了他,客气却疏离地引着他往里走,穿过几重庭院,最终停在一间雅致的阁楼外。

“公子请在此稍候,奴婢去回禀公主。”

阁楼内熏香袅袅,长公主端坐主位之上,一身绛色宫服,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她眉眼精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贺兰凛身上时,带着审视,有种久居上位者的从容气度。

见贺兰凛进来,她露出一抹浅笑:“这便是贺兰公子?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贺兰凛依言上前,垂手而立。

“果然是个好样貌。”长公主细细打量着他,目光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轻轻点了点身边的空位,“近点,别拘束。瞧这眉眼,多周正,比前阵子安乐带回来的那几个还俊朗些。”

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夸赞一件合心意的物件,贺兰凛却微微皱眉——这话听着是夸他,细想却像在说“你与那些玩物并无不同”。

“公主谬赞了。”贺兰凛垂眸道。

“哪里是谬赞?”长公主笑出声,抬手理了理鬓发,“说起来,安乐这孩子,打小就心软。前阵子他收了个小书童,眉眼生得也好,本是让他在身边研墨的,结果那孩子不知好歹,竟想着攀龙附凤,要个名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仿佛在说件寻常家事:“你说这孩子气不气人?安乐舍不得罚,只把人送回了家。可我想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儿不懂规矩?”

她顿了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接着道:“后来听说,那孩子回了家,没过几日就染了急病去了。”长公主语气甚至还带着点惋惜,“也是个可怜见的,许是没福气吧。”

阁楼里的熏香柔和,贺兰凛却觉得一凉。哪是什么急病?分明是她动了手脚,却偏说得像天命无常。

“安乐这孩子就是心太软。”长公主放下茶盏,看向贺兰凛的目光依旧温和,“不过他待你倒是不同,听说还赏了你玉佩?”

贺兰凛心头一紧,低头道:“是侯爷恩典。”

“那就好。”长公主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该知道什么能想,什么不能想。安乐是我唯一的孩儿,打小在蜜罐里长大,脾气是娇纵了些,但心是好的。”

她忽然倾身,声音压得低了些:“你在他身边伺候,尽心就好。别学那些没福分的,总想着攀高枝,有时候啊,爬得越高,摔得越疼,连带着家里人都要跟着遭殃呢。”

说罢,她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上前,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托盘,上面码着十块金砖。

“这是本宫赏你的。”长公主道,“在侯府当差不易,拿着打点用吧。”

贺兰凛看着那堆叠的金砖,躬身接过托盘:“谢公主赏赐,属下定当恪守本分,尽心伺候侯爷。”

“嗯,去吧,别让安乐等久了。”长公主挥了挥手,笑得依旧温和,可那藏在笑意里的威胁,却让贺兰凛背后起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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