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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见

符权自然知道于无声指的是符谦柔,但脸上的笑还是僵了一下。

“承钧方才回来时,已经跟下官说了此事。”符权陪笑道,“那都是小女胡乱写的,前几日跟她母亲上山时,失足摔了一跤,伤了头脑。”

一番寒喧落座看茶下来,于无声礼节已经意思够了,这才起了身。

他简单地直指核心:“上边的意思,不敢怠慢。”

符权连忙也站了起来:“可是,马上就要到了出殡的时辰……”

这时于无声身后忽然站出来一个人,他对着符权一揖手:“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怪罪下来,符大人想必也担不起。”

这人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直到于无声开口表了态,才在此时站出来。

符权一看是于无声身边的人,自然带了几分尊敬。

“这位大人言之有理。既如此,下官这就为几位大人带路。”

宋须临自以为刚才自己一句话解了僵局,带着观察探询的目光去看于无声,对方却无暇顾及他,只对着符权客气地点了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他也只得跟了上去。

符权站在灵堂门前,让开了些,示意于无声他们先进去。

“还有府里的四姑娘,”于无声缓下步子,转过来对符权说,“劳烦请她过来一趟。”

“她……”符权提起她脸色就不太好,“她前几日受了刺激,只怕她言行失礼,冲撞了两位大人。”

宋须临在这时候又站了出来:“既然是符四姑娘写了那封信,总是要当面问清楚的,如此更为妥当,还是劳烦符大人了。”

符权陪着笑,颇为赞同地连连称是,然后便命小厮去院里叫人。

此时有了空隙,符权才想起来套近乎问了对方的名字,知道宋须临的身份后,又重新用赞赏的眼神将对方打量了一遍。

“早就听承钧提过,于大人身边这位学生温雅聪颖,谦逊诚恳,”符权老练圆滑之语张口便来,“今日一见,比他称赞得更胜三分!”

宋须临对这种奉承话颇为受用,却又担心过之不及,假意谦虚道:“下官才疏学浅,全赖师父不嫌愚笨愿意提携,不过资历尚浅,行事难免有不周到之处,若有冒犯,还请符大人见谅。”

于无声无意参加他们之间的互相奉承,自己先进了灵堂。

他静默地查看地上落的纸钱、墙上挂的幔帐、灵幡、烛火,以及中间一副杉木制成的灵柩。

可倏然间,他的视线停住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引起了注意,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

宋须临这一番话本想说给于无声听,只可惜殷勤献错了时机,于无声此刻正聚精会神盯着棺材瞧,根本无暇顾及他说的那些三瓜两枣没用的。

符权不知道他暗里的这层意思,还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得正好,高兴地朗笑出声:“不愧是于承旨带出来的门生啊!”

正在此时,沈字听一步跨过院门,很不巧地将这个场面尽收眼底。

她眸光瞬间暗下去几分。

怎么派了这个马屁精来,玄枢院是没人了吗?

符权远远地看到她,也渐收了笑意。

“还不快过来见过两位大人?”喝斥完,又转过头跟宋须临介绍道,“这位便是小女,单名一个柳字。”

两位大人?还有一位?

沈字听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心想宋须临还是这么怕死,下个牵州办差也得拉着个垫背的。

符权看着她的眼睛又嫌怨又无奈,等她走近了之后,用一副肃然地态度介绍道:“那位是于大人,这是宋大人。”

宋须临客气地对她一笑。

“符小姐。”

宋须临的招呼,沈字听置若罔闻,她目光却不可控制地望向灵堂内。

于无声不经意地转过身,视线仅仅与她对视一瞬,只轻轻客气地一点头,便收了目光,又回过身去,自顾自地绕着棺材打量观察。

沈字听心脏狂跳起来。

那天的大雪,那段离京的路,又历历在目地浮现在她眼前。

牢狱里那些令她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又涌现出来,那些气味刺进她的鼻腔,受刑的痛苦又在肌肤上一寸一寸地灼烧。

一瞬间,沈字听看他的眼神难掩杀意。她自己都未曾发觉,气息逐渐不稳,双手也下意识地收紧。

直到于无声站在棺前,注意着棺木的某个地方,指尖有意无意地缓缓摩挲过去,这个动作提醒了沈字听。

那是她昨夜烧了符咒的地方。

此刻才想起昨夜召魂的事,心跳一顿,瞬间袭来的危机感让她因怒火而滚烫的血液冷静些许。

“……你这般无礼,”沈字听像是才恢复了听觉,一旁符权的声音这才渐渐清晰起来,“人家还不是为了你一封信来的!”

“不碍事,”宋须临温和一笑打着圆场,“符四小姐长姐病逝,哀痛难忍,情有可原。”

于无声既然来了,这件事就不会只有一封信这么简单。

宋须临:“符小姐几日前曾往玄枢院写过一封信,可有此事?”

沈字听故意迟了一会,半刻才听见似的,不紧不慢地抬了眼去看他。这位她看了实在难有什么好脸色。

无他,纯看不顺眼。

“信?”她倏地浮起了笑,“什么信?”

宋须临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意外:“就是符四姑娘提及自己长姐死因的那封。”

“如果我说不是我写的呢?”

宋须临一愣,神色似乎有着些许茫然。“那我们就只能请符小姐按下手印对比了。”

“如此最好,”沈字听顺着他的话,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当即问道,“带印台了吗?”

宋须临带是带了,但原本是想在于无声提起此事的时候再拿出来的,好彰显自己周到之处,可此刻符家四小姐既然问了,他也不好搪塞。

他神色略显迟疑:“有,我特意带了。”

这句话本来也是准备在老师面前说的。

一想到失去了这个表现的机会,宋须临就有些不舒服,颇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之感。

如此一来,尽管只是一件小事,他瞧符家四姑娘的眼神便不再如方才那般客气。

沈字听将印台接了过去。

“纸。”她毫不客气地使唤道。

宋须临欲言又止。直到沈字听质询的目光过来,他才勉强地撑着一张脸去给她拿纸。

宋须临这人最要名声,不肯在外丢了半分面子和规矩,唯恐在他人口中成了不完美的模样,处处小心。自然不好当面拒绝这微不足道的要求。

沈字听才将自己的手印按在纸上,一旁的宋须临像是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忙从怀里将叠好的一张纸拿出来,上面已有了字迹。

是符柳写的那封信。

沈字听使唤的话没说出口,却仍然给了他一眼,拿过信来,假意做出一副认真对比的模样。

另一边符权的视线跟着宋须临又进又出,半天也不知该插什么话。

他见于无声待在灵堂半天也没说句话,难免焦灼,凑过去问:“大人可觉察出什么不妥?”

于无声却好像没听见这话似的,往外转了步子,眼睛落在门外。

沈字听正看着,却见于无声一双敏锐的眼睛朝她望过来,质问道:“四姑娘自己写下的东西,也要验吗?”

沈字听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毫无惧色地回敬他的目光:“谁知道这张纸有没有被动过?若是改动了一个字,怪罪到我头上,说不定就是什么大罪。我当然要万分小心。”

所有人都没料到她说出来的这番话,就连符权都忘了制止,神情僵在脸上。

于无声眼里给了一记警示:“四姑娘似乎意有所指?”

沈字听还了一笑。

“怎么,于大人想起谁了吗?”

即使是宋须临,此时也不知如何插话了。灵堂几人竟就这么僵持地站了好一会。直到于无声移开目光,这一场微妙的对峙才结束。

“怎么跟于大人说话的!”符权突然想起来喝声道,“还不快给大人赔礼道歉!”

沈字听也像是没听到符权说话似的,目光直接略过他,看向宋须临,将手里那封信还给了他。

“信是我写的。”

信的确是符柳写的,手印都能对上。可惜她的记忆已经没了,信里的那些话,沈字听只看了个一知半解。符柳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宋须临接过信,本想问问她方才跟于无声说的那番话,但无从开口,只得先说正事,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姐姐的死,跟术法有关系?”

除了玄枢院,民间都是禁用各类法术的,也有一些特殊的寺庙道观不受此规限,本来牵扯不到玄枢院头上。可偏偏信里还写,符谦柔推行新规得罪了不少人。

新规是什么沈字听不清楚,但可以得知是朝上的事情。既然是朝廷上的事,又说跟术法有关,这可就像是说“此事与玄枢院有关”的意思了。

“信上不是写了,‘尸体诡异,非寻常死相’,还要如何解释?”

“死相诡异,又怎么肯定就与术法有关呢?”

“自然是我姐姐告诉我的,”索性符谦柔已经死了,魂也没了,拉她出来顶一下吧,“我喜欢听,她也喜欢讲。”

宋须临听到这话眼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你姐姐一介文官,怎么会知道因术法而死的人是什么样?”

沈字听当即接道:“我姐姐好武,不说去过多少次玄枢院,便是示众的行刑场她也去看过多次,怎么不能知道?”

宋须临:“那尸体的状态,跟你姐姐所说的一样?”

沈字听:“废话。”

宋须临:“……符大人说你前两日曾从山上摔了一跤,头脑有损,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

沈字听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冷嘲。

“若不信,开馆一看便知,何必将信将疑地盘问我?”

话刚一出口,符权立刻递来一个制止的眼神。

“放肆!”他眼里全是恨她说出这话的气急败坏,“玄枢院查案,哪里轮得上你说话!”

沈字听:“不让我说话,叫我过来做什么。”

“你!”符权见自己的威严没有得到重视,更气三分。

“两位稍安勿躁,”宋须临又站出来打了圆场,“此事还要看于大人如何定夺。”

于无声竟然没多问什么,他盯着沈字听看了半晌。

“那便依四小姐之见,开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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