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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轮回篇|插翅难飞笼中雀

皇太孙在云州的临时行辕,位于城东风景秀丽的听澜苑。

亭台楼阁精巧雅致,移步换景,此刻却被肃杀的气氛笼罩。

江棠舟被安置在一间名为兰芳斋的厢房内,窗外翠竹摇曳,屋内陈设清雅,却无异于一座华丽的囚笼。门外廊下,两名气息沉凝的玄衣侍卫如同石雕般伫立,隔绝了内外。

她无心欣赏景致,焦灼地在屋内踱步。嵇停云被姬穆的人直接带走了,说是要去“静室”由御医诊治。

那句“九转还魂丹”像根救命稻草,却又让她心头沉甸甸的。姬穆的眼神,那种志在必得、如同玩弄猎物的光芒,让她不寒而栗。

账册已交,她和嵇停云的价值还剩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并非侍卫那种刻板的节奏,而是轻快中带着点跳跃感。

“吱呀——”门被推开。

进来的并非姬穆,而是一个背着硕大藤木药箱、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袍的年轻人。

他看起来约莫十**岁,面容清秀,脸蛋圆圆。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像蕴着两汪活水,此刻正滴溜溜地打量着江棠舟,嘴角自然上扬,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哟!这位就是江姑娘吧?久仰久仰!”年轻人声音清亮,带着点自来熟的爽朗,仿佛不是来探视囚徒,而是拜访老友。他放下药箱,动作麻利,毫无拘谨。

“在下范蘅舟,受太孙殿下之命,特来给姑娘瞧瞧,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顺便送点安神的汤药。”

江棠舟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姬穆派来的人?御医?看着也太年轻活泼了些。

范蘅舟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盅,打开盖子,一股清甜微苦的药香弥漫开来。

“喏,范家秘制‘宁心汤’,安神定惊效果一流!姑娘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喝这个最合适。”他献宝似的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多谢,不必。”江棠舟声音冷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嵇先生……他怎么样了?”

“嵇先生?”范蘅舟眨眨眼,随即恍然,“哦!那位受了箭伤的高人。放心啦,殿下可宝贝他了,请的是宫里退下来的老供奉亲自出手,还用了大内秘药‘玉蟾生肌散’。”

“啧啧,那药,金贵着呢。我刚去瞧了一眼,伤口处理得极好,脉象虽然虚浮,但生机未绝,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强行催动秘法伤了元气,得好好将养些时日。”

听到“生机未绝”,江棠舟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至少人还活着。

“不过嘛……”范蘅舟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那位高人可真能睡,老供奉施针时眉头都没皱一下,跟没事人似的。这心性,啧啧,佩服!换了我,早哭爹喊娘了!”他做了个夸张的龇牙咧嘴表情。

他这生动的表情和语气,冲淡了室内的凝重。江棠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着他清澈不含杂质的眼睛,戒备心也弱了几分。

这人……似乎真的只是个来送药的大夫。

“你是御医?”江棠舟忍不住问。

“御医?”范蘅舟哈哈一笑,摆摆手。

“我哪够格啊!我是‘鬼手神医’范无救的关门弟子。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留我在云州看顾几家药铺。这不,太孙殿下驾临,府衙那边人手不够,就把我‘借调’过来帮忙跑跑腿、看看伤。嘿嘿,主要是殿下出手大方,诊金给得足!”

他搓了搓手指,一副小财迷的模样,坦荡得让人莞尔。

原来是范无救的弟子!江棠舟心中一动。江鑫在云州中毒被救,就是这位“鬼手神医”的手笔。

眼前这个活泼跳脱的年轻人,竟是那神秘神医的传人。

“范神医……他救过临川县令江鑫?”江棠舟试探着问,目光紧盯着范蘅舟。

范蘅舟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绽开,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

“江鑫?哦,那个倒霉蛋啊!听师父提过一嘴。说是在云州府衙,突然就口吐黑血倒下了,师父刚好在给通判大人请平安脉,就顺手救了。师父还说呢,那毒挺刁钻,像是南疆那边‘失魂引’的变种,要不是正好在跟前,神仙难救。啧啧,当官的风险真大!”

他一脸唏嘘,语气自然,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的医疗案例,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提及毒药名称时的专业和自然,让江棠舟暂时压下了疑虑。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或者,范无救知情,但范蘅舟并不知晓内情?

“对了!”范蘅舟像是想起什么,从药箱里又掏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

“差点忘了正事!殿下吩咐了,姑娘身子弱,又受了寒,得吃点好的补补。这是‘八珍楼’刚出炉的枣泥山药糕和莲子羹,还热乎着呢。殿下特意嘱咐的,说姑娘爱吃甜的。”

他把油纸包放在桌上,香气诱人。

姬穆特意嘱咐?江棠舟心头一凛。

一种更令人不安的监视感油然而生。

“范小神医,药可送到了?江姑娘精神如何?”

话音未落,一身月白云纹锦袍的姬穆已迈步而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润笑意,眼神明亮,如同窗外和煦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房内最后一点阴霾。

他先是对范蘅舟和煦地点点头:“有劳小神医了。”目光随即落在江棠舟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棠舟,感觉好些了吗?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范小神医的‘宁心汤’是极好的,定要喝了。”

他语气亲昵自然,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朋友,而非胁迫者与被胁迫者。

他走到桌边,亲手打开范蘅舟带来的油纸包,拈起一块精致的枣泥山药糕,递到江棠舟面前,笑容真诚晃眼。

“尝尝?八珍楼的点心,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云州分号的手艺,倒也不差。”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暖无害的气息。若非亲身经历过临川的步步紧逼、郑府的生死追杀,江棠舟几乎要被这完美的表象迷惑。

她看着递到眼前的糕点,如同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有后退,只是冷淡地偏过头。

“多谢殿下,我不饿。”

姬穆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阴翳,快得如同错觉。他自然地收回手,将糕点放回盘中,语气依旧温和。

“也罢,受了惊吓胃口不好也是常情。范小神医,这汤药可要看着江姑娘服下才好。”

“殿下放心!包在我身上!”范蘅舟拍着胸脯保证,又转向江棠舟,笑得一脸无害。

“江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您看您这脸色,白的跟新糊的窗纸似的,再不调理,一阵风都能刮跑咯!来来来,趁热喝了,我保证,喝完给您一颗蜜饯甜甜嘴儿!”他变戏法似的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他这插科打诨、自来熟的态度,奇异地缓和了空气中的压抑。

江棠舟看着他那双写满“快喝吧快喝吧喝了有糖吃”的亮晶晶眼睛,又瞥了一眼姬穆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拒绝的眼神,知道这药是非喝不可了。

她默默接过药盅,屏息一口气喝了下去。药汁苦涩,直冲喉头。

范蘅舟立刻递上蜜饯,像哄小孩似的。

“快,含上!去去苦味!”

江棠舟含住蜜饯,甜意冲淡了苦涩,紧绷的身体也因药力的作用微微放松。范蘅舟见状,笑嘻嘻地收拾药箱。

“成了!殿下,江姑娘,小的任务完成,告退了!嵇先生那边还得去换药呢!”他朝姬穆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又对江棠舟眨眨眼,背起大药箱,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像一阵无忧无虑的风。

他的到来和离去,像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短暂地打破了凝滞,带来一丝鲜活的气息。

室内又只剩下姬穆和江棠舟。

姬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摇曳的翠竹,背对着江棠舟,声音听不出情绪:“范蘅舟是范无救的弟子,医术尽得其真传,有他在,嵇先生定能无恙。你也可安心了。”

安心?江棠舟心中冷笑。她只是从一个囚笼,暂时被挪到了另一个更华丽的囚笼,而看守者,正是眼前这个看似阳光无害,实则心思深沉的皇太孙。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江棠舟直接问道,声音清冷。

姬穆转过身,倚着窗棂,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一丝玩味。他摸了摸下巴,假装很为难的思考道

“处置?棠舟此言差矣。嵇先生身负奇术,乃国之瑰宝。本王礼贤下士,求才若渴,何来处置一说?至于你……”

他踱步走近,停在江棠舟面前一步之遥,目光落在她倔强清冷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你助本王拿到郑元朗的罪证,功不可没。临川之事,本王既往不咎。待嵇先生伤愈,你们若愿为本王效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若想离开……”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却一片冰冷,“待西北军饷案尘埃落定,本王自会放你们自由。如何?”

“效力?”江棠舟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殿下是想让嵇先生继续用他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为你清除异己,还是想让我继续充当诱饵,引蛇出洞?”

姬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兴味。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清越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棠舟,你真是越来越让本王惊喜了。聪明,敏锐,还带着刺。”他伸出手指,似乎想碰触江棠舟的脸颊。

江棠舟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如刀。

姬穆的手停在半空,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笑容依旧温润,眼底的掌控欲却毫不掩饰:“刺,很美。但本王更喜欢……亲手把刺拔掉,或者,磨平。”

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好好休息。郑元朗的案子,还需要你们‘帮’点小忙。别想着逃,棠舟。这听澜苑,还有整个云州城,没有本王的允许,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他说完,不再看江棠舟的反应,转身优雅地离去,绛紫锦袍的下摆拂过门槛,留下一室沉寂和浓重的压迫感。

密室·玄鸟现踪

与此同时,云州府衙深处,一间布满灰尘、看似废弃的档案室地下,别有洞天。

一间狭小的密室,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空气污浊,弥漫着陈腐纸张和恐惧汗液的味道。郑元朗脸色惨白如纸,官袍凌乱,早已没了平日的官威,如同惊弓之鸟般在狭小的空间里焦躁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完了……全完了……姬穆拿到了账册!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怎么办……怎么办……”

他对面,阴影里坐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身形瘦削,气息阴冷,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和紧抿的薄唇,唇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白。

“慌什么。”斗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

“账册上只有你经手的部分,指向京城的线索早已抹平。只要你不开口,姬穆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撬不开西北军饷的盖子。”

“可……可姬穆的手段……”郑元朗想到姬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和冰冷的威压,就不寒而栗,“他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还有那个嵇停云……那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怪!我的护卫……”

“够了!”斗篷人厉声打断,语气带着不耐。

“嵇停云重伤垂死,不足为虑。至于姬穆……他查他的临川,查他的云州粮道,只要不碰西北那条线,上面的大人物暂时还不会动他。他想要政绩,我们就给他政绩!让他钉死你郑元朗,钉死漕帮!让他以为这就是全部!”

郑元朗愣住了:“大人的意思是……”

“弃车保帅。”斗篷人冷冷吐出四个字,“把你这些年贪墨的粮款、勾结漕帮的证据,做一份‘详实’的供状,把所有罪责揽下来。临川沉船、毒粮害民,都是你郑元朗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尤其是与京中、与西北军饷,半个字都不能提!”

“这……这……”郑元朗如遭雷击,瘫软在地,“这是死路啊!千刀万剐的死路啊!”

“死路?”斗篷人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不按我说的做,你郑家满门,包括你在京城那个刚考上举人的小儿子,立刻就是死路!而且是悄无声息,如同蝼蚁般被碾死!按我说的做,你死,你儿子或许还能得个‘罪臣之子,不予株连’的恩典,苟活于世。你选哪条?”

郑元朗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许久,他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麻木。他艰难地爬起来,声音嘶哑:“我……我写……我按大人说的写……”

斗篷人满意地点点头,丢下一卷空白的供状和笔墨:“天亮之前写好,按上手印。自会有人来取。”他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郑元朗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扑过去抓住斗篷人的衣角,“那……那姬穆会不会信?还有那个嵇停云和姓江的丫头……”

斗篷人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姬穆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成果’来堵朝廷的嘴,安抚流民。你郑通判的分量,刚刚好。至于那两个……”

斗篷下,那青白的嘴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嵇停云活不过今晚。中了‘锁魂箭’,又强行动用真元,神仙难救。至于那个江棠舟……一个无足轻重的孤女,待嵇停云一死,姬穆玩腻了,自会处理干净。”

“记住,管好你的嘴,你儿子才有活路!”

说完,他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室的暗门之后。

郑元朗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那卷空白的供状和跳动的油灯火苗,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死寂。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抛弃,成为一枚注定要被碾碎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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