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一开始躁动的内心已经平复,也对着贺临川一笑。
他一笑,贺临川表情反而凝固了,因为气愤下颌线都变得紧绷。
江烬无所谓的说:“确实挺有缘分的,那又如何?”
“你觉得呢?”贺临川咬着牙,“你说,我要是把我看到的告诉淮哥,你会面临什么?”
江烬笑着靠过去,低下眼帘盯着贺临川搭在车窗上的手臂:“那你说,我要是把你这条手臂掰折了,你往后是不是只能在家老实躺着?”
答非所问,语气还特别温柔。
贺临川头皮麻了下,条件反射把胳膊缩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被威慑到,有点恼羞成怒:“小子,你很嚣张呀。”
“是呀,很多人都这么说我。”江烬耸了耸肩。“你奈我何?”对着贺临川笑得很灿烂。
“所以,你承认之前袭击我的人是你了?”
“我承认什么?”江烬又是一脸不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紧跟着冷嘲热讽的说:“你有证据吗?”
“刚才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就是证据。”
“哦。”江烬无所谓。“那你去报警吧。”说完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贺临川怒吼,推开门下车,怒视着江烬背影,“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给淮哥打电话,告知他这里一切,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信。”江烬转回来。“你现在就打。”
贺临川把手机已经掏出来却没再动,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江烬嗤笑:“我信你,他信你吗?”深吸口气,撇开头看着别处,“贺临川,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你连前男友都不算,你以为你在周予淮心里有多少分量?”
再看回对方带着讥讽。
贺临川感觉肺都要炸了,他就说这个江烬不是好人,都是装出来的,奈何周予淮就像是中了毒,着了魔。
一双眼珠子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变得通红。
“你真恶心,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淮哥,你不配他对你的掏心掏肺,对你的好,对你的信任。”每个字都从牙缝挤出来。
江烬面无表情:“我不配难道你配?贺临川,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跟立场在我跟淮哥之间兴风作浪?我对他的爱货真价实,用得着你替他叫屈?”
“哈哈哈,货真价实?哈哈哈你tm真虚伪,真敢说呀,要不要脸?你也敢说自己对他货真价实?”
“你满口谎话,在他面前装得多像样,这次来梅江市的目的也不简单吧?淮哥知道吗?”
江烬面部线条紧绷,口袋里握成拳头的手还在不断发力,手心都是汗。
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里乱极了。
“你说完了吗?”江烬嗤了声,“想告状尽管去就是,不用在我面前跳脚乱吠,我还有事儿,没时间陪你。”
说完干脆转身,大步向前。
贺临川气得头顶都要着火,目眦欲裂看着渐行渐远的江烬。
用攥着手机的手指着他:“江烬,我告诉你,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么对淮哥,这么骗他,你一定会有报应,我就等着看你被拆穿的那天。”
怒声咆哮,响彻在空旷的街道。
碰到了贺临川,江烬哪还有心情吃饭,直接回了酒店。
在旧城时光喝了不少酒,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一兜子。
进了酒店把上衣脱掉坐在沙发上,把所有的酒打开,什么过渡都没有只是个灌。
半个小时不到,十罐酒都下了肚。
酒量还算可以,喝了这么多又急,终究上了头。
江烬感觉浑身滚热,脑袋晕乎乎,他想要的也是这种感觉,什么都不想再管再想,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两条腿随意搭在外面。
用一条手臂盖住脸。
呼吸有些粗重,脑海中的画面进入混沌,随即越发混乱变成一片朦胧。
“江烬。”
阳光很好,从窗台洒进来。
一道单薄的身影从上方落下来,单手撑在床铺边缘,居高临下的姿态。
对方笑得很阳光,白得有点不正常。
大男孩问他:“今天要出去吗?”
江烬微眯着眼睛,感觉阳光特别刺眼无法看得真切,但那抹轮廓对他而言早已刻在心底。
唇瓣蠕动着想回答却没能发出声音,眼窝被阳光刺得发疼,渗出液体。
“是不是很累?累的话,就停下来歇歇,躺着不要动。”
眼窝里的潮湿不断往外涌,江烬想要抬手,想触碰一下对方。
那个人大男孩笑了。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要知道,生死有命。”对方还在说,声音忽远忽近。“一开始,我确实不甘心,也怨天恨地甚至怨恨过你,我怨你为什么那天丢下我一个人,我也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救我。”
“桑、桑宵。”艰难吐出这个名字。
“江烬,人生很短暂,不要有那么多道德感,也不要被枷锁束缚,为自己活,你要为自己活,我心里是希望你好的。”
江烬眼泪止不住,想说什么发现嗓子堵得厉害,一开口只有哭声,导致他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多次都想触碰下对方,却动弹不了。
突然用力,身子一翻从沙发上跌落到地上,砰的声。
阳光消失,满屋黑暗。
江烬趴在地上,有一层地毯不至于摔得太狠。
没有动,脸埋在地毯上,两只手向前伸出去贴着地面,过了好久,江烬粗重喘息,手在地上抓了抓再重新贴合支撑,顺势翻个身。
脸上一片潮湿,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天已经黑了,江烬就这么直挺挺躺着,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自从跟周予淮确定关系住在一起,那个人再也没有来过他梦里。
这才到达梅江市第一个晚上,老毛病又犯了。
躺了好久,江烬抬起一条手臂压在脸上,努力平复躁动的内心还有混乱的呼吸,反正也不冷,不想动。
又过了好长时间,江烬懒洋洋地从地上撑起来,也不打算开灯,盯着对面落地窗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
10点30。
江烬打开手机,看到好几条未读信息跟三个未接来电。
全都是属于周予淮的,眉头一簇。
颤抖着手指,回拨。
那边瞬间接通:“什么情况?嗯?”开口,语气急切。
江烬攥着手机发力,盯着黑漆漆的房间没出声。
“阿烬?”周予淮平复语气,叫了一声。
“哥。”声音很沙哑。
周予淮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了?”态度变得温柔,满是担忧,“身体不舒服?”
江烬深吸口气:“哥。”又叫了一声。
这次,比之前的还要委屈,充满依赖。
周予淮抬了抬下巴,凝视着书房窗外。
没说话,静静等待。
江烬身子一歪靠在沙发上,埋下头:“我这次没听你的话,没有好好吃饭,喝了酒,之前喝得有点多睡死过去了,没看到你的短信跟电话。”
声音很小还带着鼻音,完全就是认错状态。
周予淮失笑,带着安抚:“因为这个?没关系,没有跟你生气。”深吸口气坐下,“刚才态度是有点不好,不是冲你发脾气,是一直联系不上太担心了。”
江烬闭着眼睛,睫毛已经湿了。
一只手戳着地面,手指不断发力骨节都白了,用力咬着后槽牙进行发泄。
好半天才开口:“哥。”
“嗯,在呢。”
江烬笑了声:“你说,我咋这么没出息呢。”
“怎么说?”
“才刚出来一天就那么想你,想的…想的胸口都疼,现在一个人待在酒店,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满脑子都是你,特别特别想你。”声音逐渐变小。
因为浓浓的鼻音,听着十分可怜。
江烬如此直白的话,就那么突兀的敲击在周予淮心尖上,敲的他胸口一震一震,像是被人反复拉扯搓揉。
吐出口气,低头看着地板:“阿烬乖。”停了下,“为什么不开灯?”
“不想开。”
“把灯打开,不然黑漆漆的不害怕吗?”
“害怕。”
周予淮轻笑,这种笑声包含了很多东西,钻进江烬耳朵里能轻而易举抚平他所有烦躁不安与恐慌。
“咱们不怕,哥在呢,好不好?”
“嗯。”
“听话,把灯打开,开床头小灯就好。”
温声细语,重在引导。
江烬在听到听话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爬起来,等周予淮说完,就听到吧嗒一声,房间里有了微弱灯光。
江烬后退,坐在床边,捏着手机低着头也不说话。
“今天跟客户见面是不顺利吗?”
“没有。”声音还是有点沙哑,江烬干咳下,“还行,明天还会再见一面。”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嗯,我相信你的业务能力,向来都是优秀的。”周予淮全程都用着令人舒适迷恋的语调,“阿烬,洗澡了吗?”
“还没有。”
“乖乖去洗个澡,换上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
“还不想睡。”江烬面对周予淮就像个任性的孩子。
也算是证明了一句老话,被偏爱的,才会有恃无恐。
“为什么不想睡?”周予淮看了眼手表,“跑了一天,不累吗?”
“下午回来得早,已经睡了一觉。”再开口,江烬情绪好多了,笑了声,“我刚才…刚才是不是在哥面前丢人了?刚睡醒,脑子有点不清醒,就…”
“没有。”对面语气很严肃,“没有丢人,你偶尔的脆弱无助在我面前释放是应该的,你选择依赖我,信任我,我高兴。”
“哥,我不是没用,就是忍不住。”江烬声音又小了点,“忍不住想你。”
“我知道。”周予淮歪过头,唇瓣贴着话筒,“我也想你,特别想,想得胸口都疼。”说完亲了下。
江烬顿时满足,唇瓣弯起,几乎都要跑到耳朵后面去。
即便没说话,周予淮都能感受到。
周予淮也有了笑容,又连续对着话筒亲了好几下:“有没有开心点?”
“开心。”
“可以去洗澡,换衣服,上床休息吗?”
“嗯。”
江烬没有挂电话,带进浴室放在洗手台上,飞快脱掉衣服打开淋浴喷头。
哗哗哗…迅猛的水声。
周予淮靠着沙发,举着手机听着那边的动静,脑海中都是一帧帧清晰画面。
江烬高挑的身姿,紧致的线条,性感的腰线还有马甲线。
难以抵抗。
低头在某个地方看了眼,他居然听水声都听…瞥开头,对自己满腔无语,但又舍不得摒弃,耐心聆听。
一分钟后,手机那边传来难以形容的动静。
周予淮呼吸一滞,攥着手机的力度猛然加重,直勾勾盯着正对面墙壁,脑子里嗡的声头皮都麻了。
两个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手机那边的动静代表什么周予淮比谁都清楚,脑海中画面越发疯狂,周予淮感觉脑子里都有人在放烟花。
随着一声沉重低吼,那边手机被人拿起来。
江烬声调软软的,带着沙哑:“哥,喜欢吗?”
“喜欢。”粗重又短促的两个字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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