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结婚了,我觉得...” 曾月恬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试图唤醒一点父爱,她就是再不要脸也做不出那种事。
“明天好好表现,只要一个月。”
期限,又是期限,她是什么临期产品不成。
还好晏礼不在,她进门,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比在H市的伙食好点有限,还是清蒸为主。“哎呦太太你去哪里了?先seng都快急死了。”
一张嘴她差点破防,仿佛回到了封建社会。
“我出去逛逛,有点迷路。” 其实没有,就是纯玩嗨了,以至于导航开了太长时间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知道。她一直很向往夜市啤酒撸串这种夜生活,这辈子只和吴雅兰偷偷去过两次,第三次还是和吴雅兰,一边挂着语音聊天一边眼花缭乱的选买哪个。
“先seng去找你了,我赶紧给他回个电话才好哦。”
“那我先上楼换衣服!”
接到电话,晏礼长叹一口气叫司机再掉头。
家居服不在屋里,穿着蕾丝吊带在行李箱左翻右翻心想还是随便穿件干净的了事,男人急匆匆推门,见此境况二人皆是一愣。
地毯上的格子线延伸,人与人的微妙心情连接起来。
门口处站的人眼神幽深了一下,隐忍又蛰伏,这些天没有一个契机,牛扒在温锅上翻来覆去总差点火候。身体前倾,朝屋内挪动了一步,不知为何又停住。
屋内的人错过了惊呼的时机,其实也不怎么害羞,只好假装很忙的继续找。心里想的是晏礼野兽般的解开领带随手扔出去,平常一本正经将西装叠好熨平,今夜开始的时候却顾不上这些,深邃的眼眶逐渐赤红...
干什么啊,搞的人心惶惶。
“换好衣服下楼。” 男人退回去,
"嗯。" 闻言也没多可惜,只是被脸迷惑了。
刚才的心动在下楼的一瞬间全部消失,她的烧烤啤酒呢?怎么都没了!晏礼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势。
“去哪了?”
“出去逛逛。” 到了新地方旅游这很正常,她是宅,吃喝玩乐还是愿意出门。
“手机关机,晚回来也不提前说,你知不知道我...” 很担心。没打算说出口,说出来陈纾宁一定很得意。他冷着脸朝后靠在沙发背上,面部肌肉绷紧后和换了一个人一般。
似乎是生气了,她看得出来。
垃圾桶里是她的的物品,每一次,重蹈覆辙。
只要有一个家庭成员生气事情就会变得糟糕,得在惩罚来临前来做出措施。每个人的措施不一样,爷爷是抄书,爸爸是举水桶,齐韵的话她会提前把自己锁在柜子里。
晏礼呢,他的是什么。
好烦啊,猜不到。
“对不起。”
她低着头,一点也不愧疚,都是条件反射。
他还是没说话,令人窒息的死寂氛围,经验告诉她事情要变得糟糕。陈纾宁慌了,经验告诉她该做些什么,平常齐韵生气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快想。
桌上摆着矿泉水。
拿起来,拧开瓶盖兜头浇下去,只要表现的乖巧通常情况火焰会熄灭。
“你做什么?” 晏礼其实也就想让她体会一下同样的焦躁,冷她的时间还没超过1分钟,哪里想得到突然的动作。
“我错了,这样可以吗?”
从头淋湿到脚,一瓶不行就两瓶,没有自尊,自尊在恐惧面前算什么。陈纾宁发着抖,双眼死死的盯着晏礼,里面翻腾难以辨别的思绪。
困兽一般,听不见呜咽。
男人在她进一步动作前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的制住。
他在审视,从头到脚,以前真的有好好看过她吗。总觉得是块被雕琢好的柔润白玉,被洗过了冷透了隐隐的锋利起来,偏偏还是易碎。
“谁教你这样认错?”
一点点擦着她的头发,状似不经意的问。
一缕缕的在手中打散,狡猾的从指尖上掉落,总是会勾起在某个午后从盛南的北食堂出来,一阵风擦过去,她叼着皮筋边走边绑,林荫大道上所有人工栽培的花都为一人绽开。
和所有庸俗男人一样,那刻也心动。
“原谅我了吗?” 几乎被困在梦魇中,能聚焦的点只有这一个,剩下的都是空白。她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换好干燥的睡衣背对着晏礼。
温热的手掌盖在陈纾宁的头上,她仰着朝后瞧,又蒙住了双眼。
被环抱着,很熟悉。
齐韵也是这么做的,只要她发誓会听话就被放出来,说只是因为爱,因为爱女儿才去纠正,剪掉那些长出墙壁的藤她们都是一样的心痛。
低头凝视着那枚形状完满的唇,睫毛扫过晏礼的神经末梢,一阵阵电流。“不要动。”一瞬间就沙哑下去的嗓音,俯视着,然后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被挟持了,也被钳制。
世界颠倒,他倒映在她的身上,印下反转的痕。
呼吸急促,大脑充血。陈纾宁尝到类似柑橘皮的清苦甜味,该是这样富有攻击性吗。世界被蒙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想像出锐利的眼,毫无感情打量,那又为什么亲她?
是哪里做得好,得到奖励。
或是没做好,这算惩罚。
相反,晏礼一点也不冷静,从姿势到最后一步的动作都震碎了过往的自己,从她的反应就能猜到自己的反应,一定非常的不堪,道貌岸然。
选的妻子太贴合他所有的渴望了,透明如白纸,墨色染上去分毫毕现。
与其说是初吻,不如说是一道束缚咒,无关之人隐约的产生联系,不确定这种关系是什么,可能无害,也可能有毒。
停下来。
”头发已经干了。”
手指挪开,除了唇角微红几乎无变化,用冷静到可以掌控一切的姿态说事实,仿佛刚才只是意外。只见她睁开眼睛,很迷蒙的回过头看,乌发落在花领睡裙的开口处,缓缓盛开的白莲逐渐撒发出幽香。
虽然很奇怪,陈纾宁还是觉得自己爽到了,脑子里的颜色逐渐丰富起来。
“嗯。”
花瓣上端晕染出淡淡地粉。
“我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你先休息。” 喉结微动,想保有主动权就得学会忍耐。晏礼从房间里退出去,他不该被女人过多牵动心神。
合上了。
防晒霜涂了厚厚一层,烈日当空一群人上了游艇,曾月恬也在,穿着可爱套装站在甲板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香槟。
亮晶晶的唇釉落在杯口,自顾自的欣赏起来。
陈纾宁跟在晏礼身边,又是面具一样的微笑,度蜜月自己去应酬就算了,还拉着她一起,本来站在船上就恶心,说违心的话那是更恶心。
“晏总夫人真是好看啊,郎才女貌的。”
“谢谢。”
想溜走都不行,几次曾月恬过来打招呼想插话,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回去,一直抓着手不放开。舱内摆了很多漂亮点心,彩色马卡龙托盘上环成一圈,没人开这个缺口。
里面有超多白砂糖,致死量。
“我要出去透透气。” 趁着聊天的间隙,悄悄在他的耳边提了一句。
“来之前不是吃了晕船药?”
虽然很疑惑,晏礼松开手说别走太远,感觉好点就回来。
真就纯纯工具人。
走之前从盘子里顺了块玛芬蛋糕,待到去甲板上慢慢品,刚吃两口陈家打电话过来问她都见了谁。“双木的林总,英利的赵总,还有正兴的吴总。” 记忆力遗传的不错。
“都搭上线了吗?”
“没有。” 那几个太太年岁差的太多,再如何也聊不到一起去。
“没用的东西,让你嫁到晏家不是去当闲人的。”
“现在去,马上做。”
电话挂断一长串名单列出来,人生的To do List 句句都是被动语态和命令式。
还有人不让她安生,曾月恬端着杯子过来,说要聊聊。隔着厚厚的玻璃谁也听不见,沉沉的海风呼啸着吹来,一杯香槟泼在她脸上,气泡破开的瞬间是灼热的,混着盐粒和霜落下去一道白痕。
“晏总!你太太掉下去了!”
兵荒马乱,晏礼随手将红酒杯扔在桌子上,很快倒下来连酒液带玻璃混在一起。“晏总!晏总!” 他觉得自己依旧沉着冷静,快速找人要了救生圈和救生衣,直到站在栏杆前,一望无际的的蔚蓝大海上什么也没有。
“她从哪边掉下去的?”
曾月恬朝一边指,整个人都慌的在发抖,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想翻越栏杆朝下跳,赶出来的一群拦住了说叫救生员去,晏礼把人推开穿救生衣半天都系不好简单的连接扣,一群人把能抛出去的救生圈的都抛出去。
海面上橙红柳绿的一片,热闹非凡。
“草。” 不远处另一艘游艇上路凌海望远镜一扔就跳下去,一秒脱掉的白短袖飘出去,像竞赛时桅杆上的帆。边游边想他这个捣乱分子怎么成了救人的。
小时候是游泳队的,天晴风浪不算大,他锁定刚才的位置后就浅下去。
“还活着吗?” 再冒出水面时带出来个人,一般救人时都得从后面勒脖子避免买一送一,陈纾宁倒是乖巧一点也没挣扎。
也正因为没挣扎才没彻底沉下去。
“咳咳咳。” 上了另一艘船,睁开眼睛烈日灼灼,身上盐分充足到可以当盐烤秋刀鱼。
“你自己跳下去的吧。”
“晏礼知道吗?”
甩甩头上的水,路凌海站起来,阴影笼罩下来,面上似笑非笑。
“咳, 你是说,不会游泳的我自己跳海。” 一张口嗓音哑的和喝过毒药一样,是天罚吧,她想。
“ 哇哦!”忍不住拍手叫绝,真是人生如戏。
蹲在她面前,细细的打量,“女神”头发上沾着海藻妆容早就被冲刷掉,瓷白的皮肤依旧清透,冰山崩塌白雪融化后的水一般,粘稠的蔓延到他这一边。
“疯子。” 重新评估后的新结论。
那边游艇上有人在喊,两艘的船缓缓靠近,陈纾宁良好视力允许她看清晏礼,还有那是什么表情?也是,今天要是找不到她说不定晏家曾家就成为嫌疑人,到时候股价会大跌。
“不怕我说出去?我可是抓到你的把柄了。” 视线被挡住,上学的时候路凌海可没那么多话。
回复很简单。
对面船视线盲区下,朝人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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