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机会想不要就不要啊,这项目分给你是器重你,杨郴,你个新人别耍什么大牌脾气。”
“哼,”杨郴嗤笑,没有给予理会。
也不知道这个钟旭华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竟说些没名堂的话。他杨郴来这众建转正都干了一年多还叫他新人,那那些还在实习的叫什么?胚胎?
其次,他是工作狂没错,但不是永动机,他手里头已经有三个规模不算小的项目,哪儿还有时间分给这种鸡毛蒜皮的小case。
自己把项目书拿出来看看荒不荒谬——北府华苑儿童游乐场建设设计书。
合着他来工作的这段时间直接荣获本升幼了?
要不要再发一朵红花以兹鼓励。
杨郴不想听他再虚伪地自我解释,他拐角上了楼梯便把人电话给掐断了。
被羞辱了的钟旭华不断打进来骚扰电话,杨郴一个都没理,毕竟这会儿比神经上司还炸裂的正在他的家门前呢。
他家也是遭人看上了。
“你做什么?”
听见有人出声,还离自己这么近,戴棒球帽的男生有些惊吓得回过头来。
“额,”他支吾着,也不知道谁给的底气反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你怕不是个疯子吧。
杨郴被他噎道,好半晌带着点冷笑的气音说,“是不关我的事,关警察的事。”
他从兜里摸出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和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
杨郴一边拉黑了钟旭华一边拨通了110,他把钥匙插进锁孔里示意这个鬼鬼祟祟行为不正的男人一边儿去。
“别挡我道。”
棒球帽小子愣了一下,随即出手迅捷地捉住了杨郴的手腕,诧异得不行,“哥,这是你家啊?”
所以你是来三顾茅庐桃园结义的?
滚一边去,谁是你哥。
杨郴觉得他有病,方才电话里的火气还没消尽,眼前又赶来个送死的,一群碍眼东西。
杨郴使了很大的劲才把手给解救出来,没想到这毛头小子力气这么大。
腕骨疼得钻心,杨郴甩了甩右手,换过来手机,用完好的另外一只去转锁芯。
碰巧电话打通,传来正义的警察声音。
两人不免都懵在原地。
视线相撞的那刻,杨郴竟然觉得有意思。
棒球小弟:不是,你真的打啊!
挑事大哥:到底是谁不对?
听筒这头安静得过分,警方那边以为是不方便接电话,都准备实时定位了。
进了局子那还了得,棒球老弟不能坐视不管,他先发制人夺了杨郴的手机果断地挂了电话。
杨郴嗤笑,“这么心虚?”
“不是,是……”
没了下文。
杨郴不指望一个道德看起来不怎么高尚的人能说出什么信得过的理由。
弟辈“小人”也确实不负众望地解释了零个东西。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杨郴夜间加了班,此时疲惫不堪,他再不进去阖眼休息天边就该泛鱼肚白了,他也就该起床开始新一天的牛马生活了。
“你让不让?”
“小人”默不作声,却没退让半分的意思。
杨郴估摸着自己凭武力绝对干不过他,人又和头倔驴一般叫人没辙。
但没关系,他杨郴还是有优点的,比他大度,比他懂得取舍知进退。
“进来拿呀,站在门口做什么,”杨郴开了门,换了鞋往里走,“你要什么随便拿,就是别连条裤衩子都不给我留,我虽然可以不,暂且不要钱,但是我要脸。”
杨郴从卧室一路收拾东西进厕所,他抓起衣角扯出一个胀鼓鼓的弧度,麻利地把上衣脱下,他在关门前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来。
“小人”见他嘴角边拉起个弧度,好像在对他如沐春风地笑,就连说的话也那么动听。
“家里的东西随便拿,喜欢就拿去,我洗澡很快的。”
啊?
杨郴补充,“你最好别他妈让我在洗完澡后还能看见你。”
磨砂玻璃门重重地砸在门框上发出惊天巨响,连窗边的植物盆都在抖。
限时抢购吗?
这楼这么危险吗?
“不是,你人真的这么阴险吗?”
杨郴有些挫士气,那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正紧的“小弟”什么也没有拿走,就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他出来。
莫非这人他不劫财,他劫色?
那是挺惊悚的。
杨郴这样想着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睡袍。
“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杨郴的嗓音染着浓浓的倦意,疲惫的沉。他很难分出心思来对付这个深夜不速之客。
“你要是来当小弟的就不用了,我不缺。”杨郴夸夸其词。
“不是,我是来当你室友的。”
“我?”
杨郴戏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
看出了他根本就对自己没有过的信任,棒球小弟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看到你的合租申请了,我可以,我看这里挺好的。”
“那你怕不是瞎。”
杨郴没管住嘴骂到。
什么眼神,这里夏天要闷热亚马逊雨林,冬天要寒霜西伯利亚大高原,墙皮是脱落的,厨房是公共的,隔音是整栋楼像是开了蓝牙共享的。
这都算行那你以前住的是印度平民窟?
杨郴也不想这么坦诚地吐槽,毕竟他现在还住这儿,至少还有一年的租约合同。
他的身价就只匹配这个段位的住房,他的钱都是要花在更多的实处。 可他就觉得这小子不会是能住习惯这种地方的人。
像是偶尔和家里发脾气,赌气出来觉得自己能立足脚跟的被宠大的孩子。 事实证明这小子演技至少过关。
杨郴觉得这样下去怕是只会没完没了,随便这个小屁孩怎么想,就算他大发慈悲收留了他,过不了多久也自会有来收他的金钟罩。
“随便你了。”
杨郴泄气,拖着已经游离在外的躯壳倒在了床上。
至于那小子睡哪儿嘛,是他自己要贴来的,那就活该半夜在杂物间打扫。
杨郴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多差,但也没有多深,他期间夜起过一次,看见隔壁的灯还亮着。
真的不能在沙发将就一晚?硬是要通宵把这间屋子给收拾出来。
或许年轻人精力旺,不在意这一点两点的睡眠质量和时间。
“还不睡?”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能吓死人?”
“没有。”
“……”
“毕竟都吓死了嘛。”
惊悚了……
杨郴看他错愕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眼间的睡意也淡了下去。
谁家丢出来的小孩这么逗。
“怕鬼?”
“还好吧,”他淡淡地评价,不像是一点不怕,倒像是已经吓没魂了。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住?家里人不管?家里人不担心?”他的里外话音都是在劝这个小子不要冲动任性和家里闹脾气,最后还不是要被降服的下场。
小子不服气,凭什么所有自以为是的大人看到外出自己打拼的“小孩”就觉得他们是为了逃避家庭。
这不公平。
好吧,单纯是因为他离家出走就是这个原因。简单到是和年长的都能猜到的普通原因。
小子有点破防,不过没想说,有点丢脸。
“我今年十九不小了。”
“这不巧了嘛,我二十四,大了你五岁,你还不够小?”
“又不是大一轮,你急什么?”
杨郴觉得有被冒犯到,他只是想从年龄上压制这个小朋友,没,有,敏,感,岁数的问题。
“哼,”杨郴冷笑,“我要是大你一轮,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相安无事地收拾东西了,你现在应该在警察局的失物招领栏。”
“我不说了,你别送我去警察局。”
杨郴惊奇他居然这么能屈能伸,是和家里爆发了多激烈的争吵让他这么不想回去。
“行。”杨郴没有兴趣去了解青少年的心理问题,他自己都忙得不能瞻前顾后的,再让他管教一个天降弟弟真的力不从心。他想怎么流浪都随他便,反正不干扰他就成。
这会儿离他闹钟既定的早起时间也差不到多少,杨郴干脆去做早饭,鉴于家里多了个小朋友,他添了许多营养,早餐丰富得像在摆家宴。
“服务对象”从房间走出来简单冲了个澡,就见他的房东在摆碗筷。
他挑眉,“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你是猪我是猪?”杨郴把崭新的那副碗筷往前推,“给你准备的。”
杨郴见他不动,朝他抬了抬下巴,“在那儿罚站做什么?坐下吃饭啊。”
“不好意思。”
“忘了提前说一声,我不吃早饭。”
本以为杨郴会发火或是别的,但他只是淡淡点点头,“那你到我这里来就要听我的,我不管你平时吃不吃,家里管不管,你既然现在在这儿,你就吃。”
强人所难嘛,谁还不会。
不过青年也没耍小孩子脾气,他坐下吃完了杨郴盛的那碗粥。
“好像是多了点,”杨郴嘟囔着收拾碗筷。
“喂,你收拾一下,房东在对面,我等会儿带你过去。”
看时间杨郴赶得及送他去签合同,他下班时间从来不固定,说不定今天就忙到在公司将就一晚管不到他,要是和房东知会一声还能有人看管一下他。
“不用。”
说得对,他随走随停,说不定就只借助一两周,他懒得麻烦。
“他是你房东,你是我房东,我交钱给你就是了。”
“随意。”
青年拉过一把转椅坐下,“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在家要管我的饭。”
得寸进尺啊你,杨郴睨了他一眼,小朋友不都厌烦家里做的饭菜嘛,巴不得家里没有人管着点外卖吃的及其不营养,你倒好,竟会找人伺候。
“我交你全部的房租。”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你这么富裕?”
“暂时的。”他的卡被他爸给冻结了,只剩支付宝里上次和同学出去玩的一点和部分奖金。
不过也够他撑过和他爸斡旋的日子,比赛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始,赢了那场他就自由了。
杨郴懒得管他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会不会心疼,反正最后是流进他的账户,他没有必要和他推推搡搡扭捏推拒,毕竟相比起这个花钱很是豪爽没有顾虑的小朋友来说,钱对他真的很重要。
“行,本来平分一人四百五的,总的房租九百。”
10年出头那会儿房价都开始涨,好在杨郴的租房在郊外去了,和市中心、CBD通勤要将近两个小时还在他的经济承受范围内。
青年加了他的微信,二话没说转了三个月的房租过来。
“那你,随便你干什么,我走了。”
“好。”
他上班甚至不坐地铁,蹬着一辆有些老旧的自行车驰骋在车流里。因此上下班时间比规划的还要再长些,好在他吃得苦头。
青年就纳闷了,看他工作不怎么简单怎么这么牛马,只干活不发工资?这么抠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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