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学校为了缓解高二的压力，破天荒给他们放了五天小长假
小长假前的最后一天，教室里的空气都透着躁动。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黑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眠捏着两张电影票，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出汗。这是她排了半小时队才在邮局门口的售票点买到的——《不能说的秘密》周末场次。2010年，周杰伦的这部电影还在不少影院重映。
课桌那头，周应淮正在整理书包。夕阳将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在白衬衫的领口投下细密的影。杨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他座位旁。
"周应淮..."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蝉鸣盖过。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嗯？" "明天...《不能说的秘密》重映。"她将电影票递过去，粉色票纸在她指尖微微颤抖，"要不要一起去看？"
周应淮看着那两张票，眼神有些复杂。电影院的名字是"星光影城"，2010年小城里唯一一家有空调的影院。就在杨眠以为他要拒绝时，他轻轻接过票："几点？" “下午三点场。"杨眠的心跳骤然加速，"在星光影城。"
周应淮微微颔首，将票小心地收进黑色皮质钱包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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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电影院人潮涌动。老旧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腻气味。杨眠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手里捧着两杯珍珠奶茶，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娇小。她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周应淮准时出现，白衬衫熨帖得一丝不苟，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她身上。
“给你。"杨眠递过奶茶，声音有些紧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周应淮接过，指尖无意中擦过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怔：“谢谢。"
影厅里灯光昏暗，红色的绒布座椅散发着淡淡霉味。他们的座位在中间排，刚落座灯光就暗了下来。老式的胶片放映机发出咔嗒的声响，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预告片。
当电影开场，钢琴声缓缓流淌时，杨眠偷偷瞥向身边的周应淮。他看得很专注，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当放到小雨和叶湘伦在琴房四手联弹的情节时，杨眠听到身边传来极轻的叹息。
"你会弹钢琴吗？"她小声问。周应淮沉默片刻："学过。" "那...一定弹得很好吧？" "父亲说浪费时间。"他的语气平淡，却让杨眠的心轻轻揪紧。
放到穿越时空的吻戏时，影厅里响起细微的抽气声。杨眠感觉周应淮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的手指无意中碰到她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抱歉。"他低声说，却没有立即移开手指。
这个细微的触碰让杨眠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敢转头，只能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凉意。
当放到“我能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的经典台词时，周应淮忽然轻声重复：“我能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杨眠怔怔地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屏幕的光在他眼中流转，像是藏着万千星辰。
“是啊。"她轻声回应，“很不可思议。"
电影散场时，杨眠的眼睛有些红。周应淮轻轻递过纸巾："擦擦。" “谢谢。"杨眠接过，指尖再次相触。这一次，周应淮没有立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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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他们去了学校后巷的"老王面馆"。这里简陋却干净，塑料桌椅擦得发亮，墙上贴着2010年最火的《流星雨》海报。
“你常来？"周应淮看着熟练点单的杨眠。
“嗯。"杨眠点头，用纸巾擦拭着有些油污的桌面，"外婆有时候加班，我就自己来吃。" 周应淮的眼神微微柔和：“嗯。"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显然认识杨眠：“小眠今天带朋友来了？" 杨眠的脸瞬间红了：“同学..."
周应淮却自然地接过话："两碗牛肉面，一碗不要香菜。"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已经说过千百遍。
面很快上来，热气腾腾的白雾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周应淮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杨眠：“多吃点。"
“你不吃吗？" "不太饿。"他的语气平静，却悄悄将面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吃到一半，周应淮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我接个电话。" 杨眠点点头，看着他走到店外。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白衬衫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父亲...嗯，在看电影...和同学...不会耽误学习..."断断续续的对话随风飘来，杨眠的心轻轻沉了下去。
等他回来时，面色有些苍白：“抱歉。"
“没事。"杨眠轻声说，"要走了吗？"
“还早。"他坐下，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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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他们沿着护城河散步。夕阳将河水染成橘色，对岸的老城墙在暮色中沉默矗立。2010年的小城还没有那么多霓虹，只有零星的路灯在渐深的夜色中亮起暖黄的光。
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时，周应淮突然停下脚步：“杨眠。" "嗯？"
“其实..."他顿了顿，“我很少看电影。"
“为什么？"
“父亲说浪费时间。"他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晚风。
杨眠的心轻轻揪紧。她想起他总是完美无缺的成绩单，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总是冷静自持的神情...
“那你喜欢看电影吗？"她轻声问。周应淮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的河水：“喜欢。" 这个简单的回答，却让杨眠的眼眶微微发热。
路灯次第亮起，在河面上投下破碎的光影。周应淮无意中碰到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手这么凉。"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温柔。 “嗯..."杨眠低头，感觉脸颊发烫。
令她意外的是，周应淮并没有松开手，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他的手掌很大，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温度从相触的皮肤传来，一路暖到心里。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慢慢走在夜色中。谁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走到杨眠家楼下时，老式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周应淮这才松开手：“到了。"
“嗯。"杨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做题。"周应淮的语气带着些许自嘲，“或者上课。"
杨眠鼓起勇气：“要不要...去文化宫？听说新来了天文望远镜。" 周应淮沉默片刻，唇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好。"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杨眠轻轻触碰刚才被他握过的手。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温暖得让人想哭。
而这个夜晚，对周应淮来说，也许是十七年来最温暖的一个。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暗恋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但这个十二月的夜晚，两颗心终于慢慢靠近，成为了不能说的秘密。
橙黄橘绿时，遇见你，已经是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已经互相喜欢了[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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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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