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没关系,哥哥也可以当第三者
郁池撞开安全通道沉重的铁门,冰冷的空气混杂着灰尘猛地灌入肺腑,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背靠着粗糙的水泥墙,他大口喘息着,试图压下喉咙口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和眼眶里该死的酸涩,耻辱感像毒藤缠绕心脏,勒得他窒息。他竟然在南柯面前像小孩子一样掉眼泪,像个害怕被抛弃的懦夫。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沉稳,不容拒绝。郁池身体瞬间绷紧,猛地回头。
南柯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走廊微弱的光,看不清表情,只有眉骨那道疤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冷硬。他一步步走近,皮鞋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像踩在郁池紧绷的神经上。
“离我远点!”郁池哑然,声音嘶哑,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背脊弓起,充满防备,“滚!”
南柯脚步顿住,停在原地,两人之间只隔了短短几步之遥。
昏暗中,郁池能清晰感觉到那双沉郁的眼睛紧紧锁住自己,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沉重的痛楚和……灼热。
南柯的沉默和那种仿佛要将他吞噬的眼神彻底点燃了郁池胸腔里愤恨的难过。七年积压的困顿、不解、委屈、还有痛苦、甚至于此刻明摆在对方眼底的狼狈,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自己的不成熟。
南柯的眼神更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始终长不大的孩子。
郁池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突然断裂。
“看着我这样,你满意了?南柯!”郁池猛地扑过去,不是拥抱,是带着愤恨的冲撞,他的双手狠狠揪住了南柯的衣领,将他重重掼在冰冷的墙壁上,灰尘沾上男人考究整洁的西服。
“说话啊!哑巴了?!当年你不愿意开口,现在呢?”郁池眼眶赤红,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受伤小兽的哀鸣,“你不是喜欢扮演一个好哥哥吗?不是喜欢管我吗?!”他几乎是茫然地嘶吼着,质问着,“我给你管过了,你还是走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踮起脚,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地、毫无章法地吻上南柯紧抿的唇。
这都不能称得上是亲吻,是撕咬,是发泄,是欲盖弥彰的沉沦,是想看他完美的面具彻底碎裂的恶意。
冰凉的唇瓣撞上温热的柔软,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南柯的身体骤然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他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成拳,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郁池青涩笨拙的撕咬只持续了几秒。
下一秒,一瞬间天旋地转。
腰间被一只铁箍般的手臂死死锁住,下巴则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用力掐住抬起,迫使他张开唇齿。
南柯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郁池从未见过的、近乎暴戾的暗沉火焰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唔……”郁池所有的挣扎和嘶吼都被堵住,只于含着暧昧的唇齿厮磨。
南柯的吻,带着七年压抑的疯狂和一种绝望的惩罚意味,铺天盖地地落下。
不再是郁池那种幼稚的撕咬,而是成熟男人强势的攻城略地,不容抗拒,不容逃避。
舌尖粗暴地撬开齿关,扫过敏感的上颚,纠缠住他无处可逃的软舌,吮吸,啃噬,强硬地侵占他柔软的口腔。
氧气被疯狂掠夺。郁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承受这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他引以为傲的冷漠外壳被轻易碾碎,暴露出内里那颗瑟瑟发抖、千疮百孔的内心。
身体诚实地背叛了他的恨意,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和熟悉的气息下,竟可耻地泛起一阵阵陌生的、灭顶般的战栗和……一丝隐秘的沉沦。
他无助地睁开眼,水汽氤氲的眸子里映着南柯近在咫尺的、带着伤疤的眉骨,以及那双眼中令人心悸的疯狂。
直到肺部的空气即将耗尽,南柯才猛地退开些许,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郁池像脱水的鱼般大口喘息,嘴唇红肿不堪,舌尖麻木,浑身瘫软地靠在墙上,眼神涣散,只剩下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引以为傲的“恨”,在这个吻面前,溃不成军。
南柯微烫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抚过郁池被蹂躏得红肿刺痛的唇瓣。这细微的触感,骤然掀起被深埋的回忆。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十七岁的郁池穿着昂贵的白色礼服,像橱窗里精致的玩偶,被母亲乔欣芷紧紧箍着手臂,承受着四面八方虚伪的赞美,他只觉得厌烦,头顶的水晶灯更是晃得他头疼。
“郁总,请进。” 门口传来的声音像投入死水的石子。
骤然打散平和的湖水,惊起一阵骇浪。
郁池感到母亲的手瞬间变得冰凉且尖锐,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刺穿他的骨血。
他抬眼,看见父亲郁斐和揽着一个陌生少年的肩,春风满面地走来,完全无视了母亲瞬间惨白的脸和周围死寂的气氛。
“…这位,就是我和前妻生下的大儿子,南柯,他母亲不幸早逝,郁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所以,从今天起,他就是郁家的大少爷,作为补偿,我会将名下的10%股份,转让给他。”
嗡……世界瞬间失声。郁池只能看到母亲颤抖的身体和父亲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周围那些或惊讶、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哥哥,带着血淋淋的恶意,砸碎了他十七年顺遂人生的一切假象。
南柯站在风暴中心,脸上挂着得体却刺眼的微笑,甚至……在郁池充满恨意的目光看过去时,还对他微微弯了弯唇角。那笑容,在郁池看来,就是**裸的挑衅。
乔欣芷死死地盯着南柯,从他脸上勾画出那个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女人的模样,而后冷声开口,“前妻?郁斐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前妻。”
“乔欣芷!”郁斐和的脸色有些难看,瞥眼看了眼周围津津乐道看热闹的人,心里涌起一股愤怒,“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儿子!”
“呵,你的儿子?”乔欣芷咬牙切齿地磨出这几个字,“郁池不是你的儿子?你忘了,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我告诉你郁斐和,郁池不认这个哥哥!”
“你什么意思!”
两人尖锐的争吵声响彻在寂静的会场,周围看热闹的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落在他和那个人的身上。
郁池只觉得心脏被揪起,几乎无法呼吸,他看向对方,那个人却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姿态,良好的体态,优越的相貌,裁剪得体的西装很好地展现他修长的腿,还有那个刺眼的笑,每一寸都让他厌恶,每一分都让他感觉恶心。
郁池缓步走进,眼神冰冷地扫过这个“哥哥”,猛地拽住他的领带,拉进,凑到对方的耳边,轻笑一声。
“滚出我家。”
注意到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郁池挑了挑眉毛,故意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厮磨般地开口,“哥哥?”
男人的眼神瞬间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完美的微笑终于撕开了裂痕,他幽沉的视线紧紧锁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脸上刚扫过的那一丝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历历在目。
郁池终于厌烦了,干脆拽掉南柯的领结,冷冷地扫视他一眼,然后猛地把领结扔在男人的脸上,“别做梦了。”
刚才那个几乎将他灵魂都吸走的吻,和此刻涌入脑海的回忆,郁致使郁池垂眸看向南柯。
他这么恨他,南柯又何曾不是?
浓烈的感情压的郁池喘不过气。此刻,紧贴着的温度早就将爱与恨的界限模糊。
他抬起眼睛,南柯的温度仿佛都还萦绕在自己的唇上,对方眼中尚留存着褪去的深沉欲念和那抹熟悉的、让他痛恨的复杂情绪,鬼使神差的念头顿时涌上了心头。
郁池突然扯了扯红肿刺痛的嘴角,露出一个苍白又带着浓浓自嘲和挑衅意味的笑。
声音因为刚才的激烈亲吻而沙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疲惫和冷漠:
“南柯。” 他抬眸,直视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跟我做一次。”
“做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冷漠,“然后,我们就彻底离开彼此的世界。”
郁池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南柯眼中翻腾的欲念,只剩下刺骨的寒。
空气仿佛凝固了,南柯死死盯着郁池苍白而决绝的脸,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他钉穿,又沉痛得仿佛承受着剜心之痛。
他下颌线绷紧,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南柯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追问。
“小眠,”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郁池完全笼罩在压迫性的阴影里,灼热的呼吸喷在郁池敏感的耳廓,犹如情人间的耳语厮磨,“回答我。现在…有在谈恋爱吗?”
郁池被他眼中那种近乎疯狂的执着惊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再次抵上滚烫的温度,再也退无可退。
他偏过头,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冷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讽刺:“我谈不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南柯,你这次又想用什么身份管我?我无微不至的好哥哥?还是…”
他的话被猛地打断。
南柯突然伸出手臂,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郁池狠狠按进自己怀里。拥抱紧得几乎让郁池窒息,勒得他骨骼生疼。南柯的下巴重重抵在郁池单薄的肩膀上,滚烫的体温隔着衣物灼烧着他。
然后,郁池听到了。
那个低沉、沙哑、压抑到极致、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清晰地响在他耳边:
“没关系。”
“哥哥也可以…当第三者。”
郁池:我哥从国外回来好像就中毒了。?˙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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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总要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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