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失忆了?”
云时呆愣的看向面前身着宫人服饰的婢女,眸中是深深的疑惑。
她今日醒来后便觉得额头钝痛难忍,对之前的记忆也模糊不清。
只记得自己是大宁皇帝的第三女,生母舒妃在怀她时被人陷害打入冷宫。所以自幼时起便不得父皇宠爱,受人轻视。人人都唤她三公主,连自己的封号都得不到。
可除了这些之外,其余的事情她怎么想也记不起来。
云时正想着,便见面前的婢女扑通一声跪下,泪眼朦胧的哭着。
“殿下无须太过担忧,太医说您是落水时磕到了脑袋,醒来后即使是失忆,也只是暂时的,过几个月便会恢复了。”
方才她刚醒来时,只刚表露出对环境的陌生,这婢女便神情悲切的喊着什么太医说的果然没错,您真的失去了记忆。这才有了她开始的疑问。
云时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婢女怎么这么能哭,难不成是水做的?
经过这么一闹,云时对眼前人的模样也有了些许的印象,好像确实是某一年由她带回来的丫头,似乎叫什么符月?
眼见符月越哭越起劲,云时不好意思的开口打断:“那个符月,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磕到脑袋导致失忆的?”
见云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符月也止住了哭泣。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殿下前几天晚上和太傅大人出去之后,便受伤了。”
“当时大人带着您回来时,您已经昏迷不醒,额头上全是血。”
“说是您在御花园不小心落水,额头磕到了池子底部的石头上。”
云时关注点不太一样,“太傅是谁,我为什么和他一起出去?”话刚出口,就看见符月一脸悲伤的望着自己。
正当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打算岔开话题问问别的时,眼前的符月用一种极度悲伤的语气回答了云时的话。
“看来殿下的伤真的很重,连太傅大人都忘了。”
云时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傅大人是您的未婚夫啊,赐婚圣旨都是您亲自去求的。”
预感被证实,云时瞪大双眼,欲言又止好一会,只发出了一句“啊?”
看见云时的反应,符月的语气越发痛心疾首,“殿下以前对太傅大人一往情深,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云时咽了咽口水,尬笑一声,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说我对那个太傅一往情深,难不成是单相思?”
“不然为什么我昏迷这么久,他不在这陪着我,却跑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
闻言符月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云时,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开口道:“殿下昏迷的第二天,奴婢便听说陛下他…驾崩了。”
“太傅大人这几日正是因为这件事忙碌,才没顾得上殿下。”
“……”
云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陛下指的是她的父皇。
那老东西死了?
毕竟也没见过多少次,云时和他之间当然没什么父女情深。
况且她在宫内所有不好过的日子,都是源于这位父皇对她的不闻不问。
云时是在冷宫长大的,虽然不记得母妃是何时不在的,她又是何时从冷宫搬离出去的。
但印象中一切都告诉她,她过的很苦。
不对,云时突然反应过来。
“父皇死了,那太子哥哥已经继位了?”
符月又露出了方才的神情,云时的预感更加不详。
她急切地开口:“你别支支吾吾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快点全告诉我。”
符月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一切。
云时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听见了什么。
父皇只有她一个公主,但除去早夭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成年的儿子却足足有三位。
但在三个月前,三皇子却被刺客刺杀身亡。
父皇悲痛之下命太子也就是她曾经的二皇兄彻查此事。
最终的结果确证实那名刺客是五皇子所收买的。
事情败露之后,五皇子起兵谋反,最终被太子镇压,以谋反罪处置。
事情本该到此结束,可谁知在行刑前一晚,顾念兄弟情义的太子前去探望,却被五皇子用匕首刺中胸口。在五皇子被处死后,太子也因伤势过重身亡。一连失去三个儿子的皇帝也因此病重,国事也交由他人代管。
信息量太过巨大,云时缓了好半天才消化完。这戏剧化的事情,若是放在之前云时是铁定不会相信的。可这就是事实,真的发生了的事实。
云时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躺回了床上。
“那新皇是谁啊,宗室子弟吗?”符月恭敬回答:“殿下昏迷的时间不是很长,新皇人选还没选定。”
“只是偶有风声传出,说陛下留有遗诏。”
“哦。”
有继承权的皇子全死了,固然有宗室子弟,但谁不想要皇位呢,怕是那些前朝的大臣都快要吵疯了。
但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即使新皇登基,她这位先帝唯一的血脉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不论谁即位,看在她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脉的份上。若流传出苛待的消息,对名声总归是有损的,再不济也不会比现在更差。至于失去的那些记忆,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符月说过几个月就会恢复。
说了这么一会话,云时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摸着额头上的纱布,云时的眸子无神的睁着。摸起来就感觉很严重,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见云时兴致不高,符月想了想宽慰道:“殿下不是很喜欢雪吗,这几天正巧雪势很大,院子里积雪可厚了。等殿下养好伤,就可以出去玩雪了。”
听见下雪了,云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期待的开口问现在外面也有雪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云时的心情瞬间愉悦了。
她咬着下唇,眼珠微微转动。好似思考到什么,转过头对着符月撒娇。“符月~我好饿啊,你能去给我做点糕点吃嘛。”
符月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是奴婢不对,竟忘了殿下昏迷这几天定是饿坏了,奴婢这就去给殿下弄些吃食来。”
见符月的身影消失不见,云时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
等下了床云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色里衣。这么冷的天,就这么出去肯定不行。
云时转身在殿内翻找,最终在榻上找到一件黑色披风,金色的暗纹在烛光照耀下若隐若现。看起来就很昂贵!
刚披上披风就打开殿门飞奔出去的云时并没意识到,这么华贵的披风显然不是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所能拥有的。皇城每年冬日都会下雪,连下数日也不停歇。
但云时很少能在雪地里玩耍。
在仅存的记忆中,母妃脾气并不好。她一直觉得如果云时是一位皇子,陛下一定会非常宠爱她。至少一定会接她出冷宫。所以她并不愿意见到云时,哪怕是听到声音都会被刺激的发狂。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云时想。
至少母妃只是不愿意见她,对她要求比较严苛罢了。
现在母妃不在了,没有人可以管着她。她想如何玩,玩多久,都是可以的。
悄悄看了眼远处的走廊,没有看见符月的身影,想来还要好一会才能回来。
云时用披风将自己裹起来,在雪地里打滚。毕竟是冬日,又下着雪。即使有披风,云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寒意。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想在雪地里捏个雪人,却感觉额头的伤口愈发疼了。
云时回想起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符月哭的红肿的双眼,突然感到有些心虚。
本就刚醒,身体正虚弱着。又在雪里冻了这一遭,明日怕是要大病一场。正当她犹豫着要不今天先回殿内,等养好身体之后再出来玩时,远处走廊忽然出现人影。
云时下意识以为是符月回来了,却反应过来符月是孤身一人,这人影却有两道。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没有动。
待人影走近才看出是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应是一主一仆。
当云时看见来人时,来人也同样看见了云时。院子里有光,却不如殿内明亮。微弱的灯光不足以让云时看清来人的面庞。
“三公主,您怎么跪坐在雪地里?”
“莫不是摔了?”
开口的是后面那位,声音有些急切,似乎在担心她。
不等云时想好怎么回答。前面的人却走到她身前停下脚步,向她伸出手。
“起来。”声音清冷疏离,语气却不算好,像是在压抑着怒气。
这是要拉她起来的意思?但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凶。
云时抬头望向他,看不清脸但通过模糊的轮廓和声音判断,应该是极好看的一个人。还有身形,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周身的气质很好。
只是,
“这里是后宫,外男不得入内。”
“你们是谁?”方才醒来之时她曾观察过四周,比她在冷宫的住处不知要好很多。虽不像其他宫殿一般豪华,但也能看出是在后宫。只是不知道她那位父皇是把哪个无人的宫殿指给了她做住所。
听见云时的话,对面的两人明显一愣。
为首的男子直接将她拉了起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似是在观察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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