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我要尽快提升我的精神力强度。”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像是在宣布一个重大的项目决策。
阿诺德环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他似乎有些意外我会突然说这个。
我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用一种项目经理跟甲方解释方案的口吻，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听着，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按照新合同，我的核心KPI，是治好你。但现在，我这个乙方，能力还有待提升，而你这个甲方，身体状况又是个不定时炸弹。”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甲方身体不好，就意味着整个项目的周期和最终交付，都存在着巨大的、不可控的风险。为了保证项目能顺利进行，我这个项目经理，有责任、也有义务，想尽一切办法，加固你这个核心生产资料。”
“哦？”阿诺德·核心生产资料和我两相对视，突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我们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到我的四肢百骸。他没有反驳，反而像是对我的这个说法很感兴趣，那双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我熟悉的光芒——那是甲方在听到一个绝佳创意时才会有的光。
“那么，项目经理阁下，”他配合地换上了我的话术体系，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我们这个‘核心生产资料加固项目’，打算什么时候启动？”
“现在，立刻，马上。”我斩钉截铁。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理了理被他弄得有些乱的衣领，恢复了我专业的项目经理姿态。开玩笑，跟甲方谈正事的时候，怎么能腻腻歪歪的。
“事不宜迟，效率第一。我们现在就去实地考察训练场地，然后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设定阶段性目标和最终的KPI考核标准。”我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飞速地搭建项目框架。
阿诺德看着我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多言，只是再次牵起我的手，这次不是走向那张看起来就很贵的大床，而是转身，带着我走向了卧室深处的另一扇门。那扇门通体由哑光的黑色金属制成，表面没有任何纹路和装饰，看起来更像是银行金库的入口。
阿诺德将手掌按在门上，门悄无声息地向左侧滑开，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一股冰凉、干燥，其中隐约有能量嗡鸣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巨大的、近乎空旷的房间。整个空间呈完美的立方体，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和门一样的哑光黑色金属，能吸收掉所有光线，整个空间显得深邃而压抑。
房间中央，悬浮着几颗大小不一的金属球，它们在空中缓缓地、毫无规律地移动着，彼此之间却永远不会碰撞。
这里不像训练室，更像是什么高能物理实验室，或者……某种用来审讯的密室。
“这就是训练场？”我心里有点发毛，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场地不错，够宽敞，私密性也很好。符合项目启动的基本要求。”
“这是我的休息室。”阿诺德纠正道，“也是用来稳定我精神力的地方。”
我懂了。这就好比一个核反应堆的控制室，他平时就是在这里，控制着自己体内那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接下来的项目，难度系数又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很好。”我点点头，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那么，我们先进行第一项议程：理论知识培训。请甲方……咳，请你，给我讲解一下，精神力的基本原理和操作方法。”
我以为他会给我调出全息屏幕，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升级理论公式和数据图表。
结果，阿诺德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房间角落里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金属立方体。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么看着。
下一秒，那个看起来起码有几吨重的金属立方体，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浮了起来。
它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始变形。
坚硬的金属像是变成了柔软的黏土，在他的意志下被随意揉捏。先是拉长，变成一根细长的金属棍，然后盘起来，变成个复杂的螺旋线圈，接着又“哗啦”一下散开，变成了成千上万片薄如蝉翼的金属叶片，在空中组成一棵栩栩如生的金属大树。
最后，所有的叶片又瞬间向中心聚合，重新变回了那个朴实无华的金属立方体，“咚”的一声，重重地落回了地面。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却又充满了无法言喻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力量感。
我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这就是理论知识培训？这也太硬核了吧！你们虫族都不需要教科书的吗？直接上实力演示？
“精神力，就是意志的延伸。”阿诺德收回目光，声音平淡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想到什么，它就是什么。不需要媒介，不需要逻辑，只需要‘命令’。雄虫的精神控制能力比雌虫更好，你会变得比我更加优秀。”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项目管理知识体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不科学，但很虫族。
“好……好。我理解了。”我艰难地点点头，“理论部分结束。现在，进入实践操作环节。”
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金属球里，最小的那一颗。
那颗球大概只有弹珠大小。
我想，举个立方体我肯定不行，举个弹珠，努努力总该可以吧？
我闭上眼睛，集中我全部的注意力，在脑子里对着那颗小球疯狂下令：飞起来！飞起来！给我飞起来！
我甚至开始观想，想象自己是个万能的项目经理，正在用强大的气场，命令一个不听话的程序员改bug。
一分钟过去了。
那颗小球在空中慢悠悠地飘着，连轨道都没有偏离一毫米。
而我，已经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直跳，额头也见了汗。
【警告！精神力使用方式错误，可能导致脑血管过劳。请遵循正确操作规范。】
脑子里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我瞬间泄了气。
我睁开眼，有些沮丧地看着那颗小球。看来，我这个项目经理的“意志”，出了办公室就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
阿诺德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将我整个笼罩在他的臂弯里。
“别太钻牛角尖了，过犹不及。”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低沉的声线带着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朵一阵发痒。
“你在‘思考’怎么让它动，而不是在‘命令’它动。”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里的哲学意味，他的手就伸了过来，覆在了我的手上。我刚才因为太过用力，双手正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就这么包裹住我的手，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我的身上，下巴轻轻地搁在我的肩窝。
这个姿势……也太犯规了。
“放松。”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清空你的脑子，不要去想什么项目，什么KPI。”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被他这么抱着，我脑子里除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青提味，什么都想不了。
“现在，看着它。”他引导着我，再次看向那颗小小的金属球，“不要去想‘我要让它动’，而是去想，‘它属于我’。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指，你想让它弯曲，它就会弯曲。”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和，就像一条温暖的溪流，轻轻地包裹住我乱成一团的精神，梳理着，引导着。
这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一个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新手，后面突然有个人稳稳地扶住了车座。那种即将摔倒的恐慌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他的引导下，我再次看向那颗金属球。
这一次，我没有声嘶力竭地在脑内下令。我只是那么看着它，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过来。
然后，那颗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金属小球，忽然轻轻地、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它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晃晃悠悠地、朝着我的方向，飘了过来。
虽然它只移动了不到十厘米，就因为我的精神力后继无力，重新停在了半空中，但它确确实实地动了！
【叮！恭喜您完成首次精神力外放！熟练度 1，距离升到D级还差熟练度99，项目关键节点达成！奖励：‘元帅的贴身指导’体验卡一张（已使用）。】
我看着那颗小球，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成了！我这个项目经理，终于掌握了核心生产技术！
然而，这第一次成功的喜悦还没持续几秒，强烈的疲惫感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让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跪下去。
精神力的消耗，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阿诺德稳稳地扶住了我，然后，手臂一收，一个用力，就将我摁进他坚实的胸膛里。我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他也抱着我，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宣布一个既定事实，“超负荷工作，不利于项目的可持续发展。”
好家伙，现学现用！我被他抱在怀里，累得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一艘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说实话，进入这异世界，除了乐子人，没谁会马上适应的。
但还好有阿诺德。有他在，我就感到自己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锚定。
他抱着我走出那间令人压抑的训练室，回到温暖明亮的卧室。
我以为他会把我放到床上，结果他抱着我，径直走到窗边的一张躺椅上坐下，让我像只考拉侧坐在他的腿上，靠着他的胸膛。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指腹贴上我的太阳穴，极其自然地开始给我按摩。他的手法很专业，力道不轻不重，精准地缓解了我因为精神力透支而产生的头痛。
那对蓝黑色的蝶翼，不知何时也悄悄地展开了半边，像一张柔软而巨大的毯子，给我们俩创造安静的空间。我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感觉所有的疲惫和紧绷都在他无声的安抚中一点点消散了。
“阿诺德。”我懒洋洋地开口。
“嗯。”
“你这个甲方……服务还挺周到的。”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我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
有吻轻轻地落在我的额头上。
“毕竟，”他学着我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保证项目经理的身心健康，也是保证项目顺利交付的关键一环。不是吗？”
训练篇结束之后，二雌弟就登场了。阿诺德：……（此时无声胜有声）
96: 有时候觉得他当个元帅也挺不容易的，堪称是腹背受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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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贴身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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