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被我这句调侃说得一愣，随即那双燃着火焰的灰蓝色眼睛里，笑意更深。他非但没恼，反而顺势放松了身体，任由我压着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好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那就要辛苦你了，我的……顶配雄主。”
他特意在“顶配”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被他这个反应搞得有点骑虎难下，本来只想口头上占点便宜，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行，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低头，在他耳边宣布：“现在开始对元帅大虫的精神海进行全方位深度维护。项目代号：清道夫行动。主要任务：清理系统垃圾，修复情感模块漏洞，强制更新幸福指数补丁。”
他闷笑出声，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给我。那对巨大的蝶翼将我们裹得更紧，隔绝了所有光线，只剩下一片温暖而私密的黑暗。
接下来的“疗伤”过程，细节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只知道，我像个辛勤的程序员，对着一份底层架构复杂但兼容性极佳的系统，进行了一整夜的优化。从清理陈年缓存，到重构冗余代码，再到压力测试和超频运行，最后甚至还给系统加装了好几个我私虫定制的彩蛋插件。
其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阿诺德的精神状态好得出奇。他起得比我还早，在厨房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煎蛋，连蝶须都翘着愉快的弧度。而我，作为首席工程师，感觉自己的腰部零件快要报废了。
“昨天的牛排还剩了点，我热了一下，给你做了个三明治。”他端着盘子走过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神采飞扬。
我揉着后腰，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评价：“嗯，系统重启后的用户体验反馈良好，开机速度提升了百分之五十，运行流畅度提升了百分之八十，建议长期保持。”
他没听懂我的黑话，但看懂了我脸上的倦意。他走过来，伸手在我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按揉起来，力道恰到好处。“辛苦了。”
“应该的，售后服务嘛。”我三口两口解决掉早饭，灌下一大杯咖啡，感觉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今天还去公司？”他问。
“去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带薪摸鱼，不去白不去。再说，我还得去看看你弟弟今天是什么脸色呢。”
一提到格尔沃，阿诺德眼里的笑意淡了些，但也没了昨晚的沉重。他只是点点头：“别理他，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放心，我有分寸。”我拍拍他的手，“我是去上班的，不是去打架的。”
最多，也就是语言上进行一些友好的技术交流。
到了公司，凯看见我，跟见了救星似的冲过来。
“陈九！你可算来了！昨天你提的那个‘情感阈值’的动态模型，我跟几个老员工聊了聊，他们都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实现起来需要调用好几个其他部门的底层数据。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他拍给我一份文件：“这是需要对接的部门列表和数据需求，你去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开个临时端口给我们。这事儿比较急，今天最好能跑通。”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好家伙，财务部、市场部、后勤部……最后一行，赫然写着：虫事主管，格尔沃·奥古斯都。
我心里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没问题，交给我了。”我把文件往腋下一夹，一副要去拯救世界的架势。
我按照列表，先从最简单的后勤部开始。对接很顺利，对方是个爽快的雌虫，听完我的需求，二话不说就开了权限。接着是市场部，稍微费了点口舌，但也拿到了需要的数据接口。
一路下来，畅通无阻。我端着杯咖啡，优哉游哉地晃到了最后一站——虫事部。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独立隔间里的格尔沃。他正低着头看文件，侧脸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精英模样，仿佛昨晚那个歇斯底里的泼夫只是我的幻觉。
我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屈起指节，在他办公室的玻璃隔断上敲了敲。
“叩叩。”
格尔沃抬起头。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那是一种由震惊、屈辱、怨毒、惊恐和难以置信等多种情绪高速混合、反复发酵后，最终凝固在脸上的表情。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我猜他昨晚肯定没睡好，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让他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更像个鬼了。
“格、格尔沃主管。”我故意做出一点紧张和局促，把一个新员工面对大领导的模样演得活灵活现，“您好，我是技术部的陈九。凯让我来跟您对接一下‘普罗米修斯’项目需要用到的员工数据接口问题。”
我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脸上挂着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社畜微笑。
他死死地盯着我，没接文件，也没说话。那眼神，像是想把我当场用眼刀凌迟。
办公室里其他虫的目光，都被我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带着好奇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扫视。
“主管？”我把文件又往前递了递，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您……在听吗？”
格尔沃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来工作啊。”我一脸无辜地眨眨眼，“不然呢？主管，您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休息好吗？我看您眼圈都黑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我这话一出口，格尔沃的脸直接从惨白变成了铁青。
他当然知道我话里有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精准地踩他昨晚的痛脚。
周围的同事们听着我这番“贴心”的关怀，看格尔沃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和敬佩。看，新来的小伙子多会关心领导。再看他们主管，脸都气绿了，看来最近工作压力是真的大。
格尔沃显然也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满腔的怒火强行压下去。他抬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文件，动作粗暴得让纸张都发出了哗啦的响声。
“我知道了。”他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这三个字，然后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权限我会让技术员开给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谢谢主管。”我目的达到，立刻见好就收，冲他鞠了个躬，转身就走。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对了，主管，昨晚您送的营养剂，阿诺德说味道太酸了，不喜欢。下次别破费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把我的后背烧穿。
我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回了技术部，把一圈跑下来的结果跟凯汇报了一下。
“搞定！效率可以啊，陈九！”凯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尤其是虫事部那边，我还以为格尔沃主管会卡一下呢，他那个虫，对项目流程要求最严格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严格？他现在怕是想把整个服务器都直接塞给我，只要我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有8k字的更新，大概3-4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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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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