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若又喝了几口咖啡，来控制住自己要口出狂言的**。
咖啡因一刺激，她的心脏现在跳得有点快。
“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缺钱的人吗？”姜明若拍了拍胸口后认真问。
“没有，人的**是在膨胀的，有钱了只会想更有钱。”
这谈话怎么突然上升高度了，姜明若本来打算再喝两口咖啡来着，想到等下还要骑车，为了防止咖啡摄入过量后的手抖，又放下了手。
“所以......”姜明若还是想明确一下这个谈话的目的，免得把话接错让顾客不高兴。
池宋干脆道：“和我签约，我负责把你培养成一个万众瞩目的新星。”
小助理在一旁眼睛都瞪大了，导演竟然这么执着吗？
昨天到今天，已经被拒绝了两次，按照他的性格，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不会再尝试第二次了吧。
陶岁悄悄地打量姜明若，发现她身上的防晒衣虽然皱巴巴的，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这么说来，导演的坚持确实有一点点道理的。
昨天导演还说了她别的优点来着。
所以导演并不是被气蒙了一时的冲动，原来是小谋深算啊。
陶岁放下了心。
池宋不了解姜明若，但事不过三，他也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样吧。”
“我觉得——”
池宋和姜明若同时开口。
池宋立马道：“我先说。”
姜明若不可思议道：“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客气一下让对方先说吗？”
“我们先签一年的合同，每个月底薪1.2W，期间所有的工作由我安排，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你工作之外的私生活，我不会干涉。这一年里你可以随时终止合同，钱我照付。”
姜明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过头对旁边比她还要吃惊的小姑娘说：“你掐我一下。”
好端端的，大白天好像撞了邪。
其实更像是骗子吧，姜明若嘀咕道。
陶岁没有上手掐姜明若，但听到姜明若的话立马道：“导演不是骗子，我们是正经公司。不信你可以上网查，池宋，水也池，宋代的宋。”
姜明若还真的查了，百科上显示池宋是由摄影短片转型的新生代导演，有几个国际获奖的作品。
今年年初刚成立了自己的娱乐公司，注册资本八百万。
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
池宋看着姜明若滑动手机的动作慢吞吞的，表情也有点心不在焉，直接道：“想看什么证明，我这里都有。如果我是骗子，不会废这么大力气通过点外卖的方式联系你。而且......”
姜明若听到停顿，抬起了视线。
“你也没什么值得骗的，你有钱吗？”池宋是简单的疑问。
话是实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姜明若忍不住道：“万一你们把我骗去借/贷了怎么办，我是不值钱，我身上还有器官呢。分着块卖也得值几百万吧。”
“我可以保证这些都不会发生，1.2w也只是底薪，中间你其他工作的收入加起来只会比这个高。我手头的资源，不算多，但都不差。”
“试试而已，你也不会损失任何东西。觉得不行的话，随时可以回到你本来的生活轨迹。”
......
听到开门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看书的程衍头都不抬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回来的人跟个走失儿童一样，在门口茫然了一会儿，才看向沙发：“大师，我觉得我好像上贼船了。”
程衍闻言把书放下，看向了门口的姜明若。
姜明若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了茶几旁边的小沙发上，双目无神。
程衍语气温和，带了点关心：“要喝水吗？”
姜明若立马起身说我去拿，跑到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一瓶给了程衍，一瓶子自己拧开喝了两口，才说：“我要转行了。”
程衍打量了一下姜明若：“有改变是好事，怎么看你有点烦恼。”
程衍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姜明若听到他说是好事，心里踏实多了。
姜明若说：“总觉得很不真实。”
姜明若今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早，是因为没送什么单子。
白天直接去了池宋的娱乐公司，去确认他到底是不是骗子。
确实很正规，公司虽然注册不到一年，但团队很完善，里面有二十多个人忙着。
公司有专门的法务部，姜明若在公司还没待热乎，池宋的律师就把拟好的合同送了上来让她看。
姜明若让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高中同学帮忙看了一下，同学说这份合同很专业，从条款来看，确实对她很有利，不存在挖坑情况。
这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你以为里面放的是老鼠夹，没想到打开一看是满满的肉酱。
姜明若把这个比喻说给程衍听，程衍的嘴角又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演员这个职业也需要这种想象力。实在是觉得不踏实的话，可以继续把骑手当成兼职做，慢慢过渡。”
程衍的一番话让姜明若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对啊，她熟悉的事情可以继续做啊，不一定非得全身心投入到还不确定的事情里吧。
姜明若一下子就被点透，眼里的光也慢慢回来，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被指了明路的姜明若问程衍吃不吃冰淇淋，她请客。
家里冰箱是没有冰淇淋的，这个请客是指她去小区超市买。
“一起去吧。”
进了电梯后，姜明若问程衍白天是不是一直在家睡觉。
“睡了半天，下午处理了一点工作。”
姜明若还是挺羡慕这种居家工作的人的。
电梯刚到一楼，姜明若的私人手机就有人打电话进来。
池宋的语气有点见了鬼的意思：“你另一个号为什么总显示正在通话中？”
两个手机姜明若都带身上呢，拿起另一个手机一看，没看到通话记录。
姜明若灵光一闪，打开了通话拦截，果然有个号码正红通通地摆在那里，上面累计未接已经有十几条了。
哦，好像把新老板当成了骗子来着。
姜明若看着几条早上的未接，思考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早上的诈/骗电话是池宋打来的。
心虚地把新老板的电话从里面拉了出来，姜明若清了清嗓子，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谁下班还接工作电话，我免打扰了。”
这话好像听着有点不对，似乎有点内涵新老板的意思。
姜明若思考了一下，她跟新老板的联系才刚刚建立，仅仅靠着脆弱的金钱关系维系着。
审时度势的姜明若立马改口：“老板，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尽管吩咐。”
池宋的语气阴森森的：“我来是确认一下你会不会跑路，明天上午九点，明光中学门口，不要迟到。”
姜明若表示OK啊，没问题，还点头哈腰了一番。
那头池宋直接挂了电话。
新老板脾气不太好，秋季又干燥的，姜明若琢磨着明天要不要给他带一杯下火茶。
“你新老板好像很年轻？”
姜明若回神：“好像是吧，百科上有他的资料，我看看......二十六岁。是挺年轻的，这张脸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去当演员。自己培养自己多好。”
“可能他更想当老板。”
姜明若走路不看路，程衍抬手替她挡了一下从绿化地里横出来的桂花树枝。
树枝摇了一下，米粒一般的桂花碎落了一地。
“桂花开了。”姜明若头也不抬，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程衍说话，“还挺香，过两天弄点做桂花蜜。”
手机的光打在姜明若脸上，显得她的脸白白净净的。
走着走着，姜明若突然转过头看程衍，程衍微微一怔。
姜明若持续地盯了一会儿程衍说：“刚才在家里就想说了，我觉得你也适合当演员。”
程衍没说话。
“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姜明若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程衍对姜明若的直白夸赞有些语塞。
姜明若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超市近在眼前，她跨了两步走在程衍前面，从超市门口的冰柜里拿了两大盒冰淇淋出来，转身就结了账。
收银员给了姜明若两个金属勺，姜明若一盒冰淇淋一个勺子递给程衍：“祝我明天好运。”
“祝你明天好运。”程衍从善如流地接上。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骑着小电驴的姜明若准时出现在明光中学门口。
学校大门紧闭着，门口的保安看到她之后从保卫处探出一个头：“外卖不让进，放我这里来。”
姜明若挥挥手：“我不是来送外卖的。”
姜明若给池宋打了电话，对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他让姜明若等着，等下有人来接她。
陶岁走到学校门口，心情还有点激动。
姜明若可是公司成立之后签约的第一位艺人，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艺人。
陶岁拿着出入牌哒哒哒跑到学校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终于看到了——电动车上的姜明若。
电动车？怎么还是电动车？
电动车后面的外卖箱硕大一个，想让人不去看都不行。
陶岁愣了愣，导演好像说过姜明若的打车费公司报销的呀。
姜明若今天是没有穿那件黑色的骑手短袖了，直接一件清爽的白T加上大裤衩，看着洒脱不羁。
姜明若也认出了小助理，眯了一下眼睛喊：“陶岁。”
陶岁只把姜明若带进了学校——电动车被保卫处扣下了，说外来车不让进学校。
更主要的是外卖车不让进。
走了一段距离，姜明若才想起来问：“今天要我干什么？”
陶岁认真道：“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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