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份真挚的爱摆在我面前,但我没珍惜....”
客厅电视正放着《大话西游》,至尊宝的台词刚响起,陈岸就按了暂停 —— 这种肉麻桥段看得她起鸡皮疙瘩。她起身收拾茶几,目光落在花瓶里的百合上。
她收拾了一下残局,把带回来的百合剪了点枝叶再插进花瓶里。陈岸看着花瓣边缘卷着些许青涩,她这次回来只买了写粉色的回来,母亲每次带花回来都是配好各种颜色的,说是这样不会单调,但陈岸不懂这些,只是一股脑叫老板包了同一个颜色的。
她拨弄了一下花瓣,凑上去嗅了像是在确认什么。
还是林原晴更香点。
小王这期间一直蹲在陈岸肩上,看到她似乎准备回房间了,又突然吱哇乱叫起来。
“吃饭!吃饭!”
这对陈岸来说简直就是耳膜和心灵上的暴击,实在是太吵了。可是小时候的陈岸显然没有现在的自己怕吵,可能因为大脑还没发育完成所以带了这只死鸟回家。
陈岸从柜子里翻出饼干,回到沙发上继续未尽的事业。她把饼干掰成小块,人一口鸟一口的吃完了。
大话西游正好到了结尾,陈岸决定转移阵地。她拎起书包,发现书包重量不对,才想起自己忘记把《百年孤独》放回书房了。
家里的书房很大,是家里所有房间里仅次于主卧的存在了。书柜顶着天会板,陈岸怀疑父母是为了这个大书柜所以买了这个天花板比一般户型都高的房子。
父母很爱书,他们按学科分类的书摆得像陈列馆。书柜最下面一层靠房门的那一格里放的是专属于小陈岸的儿童读物。
小时候父母也想培养陈岸热爱读书的好习惯,但很遗憾陈岸没有像他们那样爱看书。所幸的是,小陈岸就爱看父母留下的笔记和批注,时不时就会踩着小板凳去拿高处的读书笔记和剪报,然后学着爸妈的样子趴在书桌上一边翻着一边用自己的字典查着不认识的字。她喜欢看读者对于这个故事或是事件的感受。
父母发现后就不再写连笔,也给那些少见字注上拼音。慢慢的陈岸不再需要那个小板凳,这个习惯也保存了下来,也算是养成了阅读习惯。
陈岸把《百年孤独》放回原来的位置后回到房间准备学习。她的桌面非常空荡,除了一个笔筒没有摆其他东西,她觉得工位一定得保持空旷才行,任何杂物都会阻挡她大展身手。
她从自己的书箱里找到数学题集,今天她没做出来的那道题她之前在这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当时以为自己学会了可真的到了考场上还是两眼一黑。
该死的数学。
她摸出眼镜带上,陈岸同学要开始学习了。陈岸再做一遍那道题时,先把原题目照自己的思路先写一些,整理出信息推出隐含条件,实在写不下去的时候再拿出答案来看看自己的步骤能拿多少分,对照答案找出问题所在和思路卡壳的地方。
确定自己弄明白后,她翻出自己的疑难本来,把这道题剪下题目粘上去再把解题过程用铅笔自己写一遍,再在旁边附上考点知识点和解题思路。她写解题思路思路的时候会用比较口语化的表达方式,就像是重新教自己做一遍一样。这样做不仅方便她梳理,而且在复习的时候也不用整道题漫无目的的看下去没有收获。
陈岸坐在桌前学习,直到听到小区楼下小学生放学后喧闹的声音,才发觉自己这样已经学了许久。她坐在位置上摸了摸左手食指关节的痣,想起了林原晴耳侧的小黑点,就像是打了个耳洞一样。
突然她听到屋外电子锁响起的声音,她父母回来了。陈岸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潮平进来。
“怎么回来这么早?吃饭了吗?”陈潮平开口问陈岸,换好鞋后把买回来的菜放到厨房去。虽然因为父母工作繁忙一家人聚少离多,但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做饭,说是厨房长时间不开火家里就会冷清,所以他们都会轮流做饭。
陈岸靠在墙壁上从善如流的回答她父亲:“今天没在外面乱晃当然回来的早。我回来后吃了点零食。”她朝桌上的薯片扬了扬下巴。
她看到自己亲爱的父亲往厨房走准备做饭就暗叫不好。坏了,今天轮到她爸了。
她爸做饭简单的炒个青菜蛋炒饭什么的都还可以,但换到红烧熬汤之类的简直就是重灾区。她忘不了自己爸爸上次端出来一道黢黑的菜告诉自己这是红烧土豆。
但她爸显然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充分的认识,热衷于挑战自我,还喜欢自主研发新菜。他做出过蛤蜊海鲜粥的伟大创举,那个菜只有他一个人忍受得了腥味吃了。如果陈潮平的味觉是充费项目,那他一定是长期欠费的黑名单客户。
“少吃点这些零食,容易上火。过来帮我把菜理一下。”
“我妈呢?”陈岸不死心,说不定今天只是她爸先提菜回来了,晚饭还是可以挽救的。
“你妈今天有事没那么早回来,刚跟我发消息说不用留菜了。我俩随便弄点凑合吃就行了。”陈潮平把袋子里一把芹菜和沥水篮递过去自信满满地说:“我们今天吃芹菜炒牛肉。”
陈岸接过沥水篮,默默叹了口气。她爸不仅对自己地能力没有充分认知,对别人也过于信任。她压根不知道芹菜怎么处理,但是她在询问亲爹还是度娘之间两个选项之间选择了摆烂。
她瞥了一眼案板前的陈潮平,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案板上的牛肉,刀悬在半空中对着牛肉比划,眉头紧缩,仿佛眼前是一张严谨的建筑图纸,即将有艺术由此诞生。毕竟一个切肉都巴不得拿尺子对着量的人能给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呢?
也没有必要问度娘,她不觉得自己的菜理干净了能让牛肉起死回生恢复美味。
陈岸拎起芹菜,象征性地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用剪刀“咔嚓”几下剪成参差不齐的段,连叶子都懒得摘干净。
反正待会儿下锅一炒都是要吃下去的。
“爸,芹菜好了。”她面无表情地把沥水篮递过去。
陈潮平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效率很高。”
陈岸没忍住发出声:“?哇塞。”
陈潮平把牛肉切成“块不像块、片不像片”的形状,油没热就下锅,瞬间黏成一团。陈潮平抓起芹菜,看都没看就全倒进锅里,然后开始疯狂翻炒,仿佛这样就能挽救已经走向悲剧的晚餐。
酱油、盐、味精,他每样调料都直接撒了一大把,最后甚至加了一勺耗油,美其名曰“提鲜”。
五分钟后,自信满满的父亲把自信满满的芹菜炒牛肉端到了餐桌上,但陈岸同学只在这道混沌菜上看到了自暴自弃。
如果牛知道自己死后还要被这样辱尸还不如在直接烂在屠宰场里。
陈潮平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眉头微皱又立刻舒展开来。自我安慰一样说,“不错,就是咸了点。”
陈岸盯着那盘牛肉,掏出手机点开了美团外卖。
“爸,为了防止你食物中毒影响科研,今天换我点单。”
陈潮平没反驳:“烧鹅饭,要加酸梅酱。”
看来今天他的味觉没欠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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