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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江瞮刚打开门,就被何宥一把拉过去。

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何宥把门带上了,轻轻地。

他被何宥抱紧,大衣里温柔的香气缠绕上来,却像一根线,牵出了他心底最不容触碰的情感。

他的手推着何宥的肩膀,可他抱得太紧了,根本使不上一点力。

他索性也不挣扎了,香气就像是镇定剂,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这让他更加心慌。

“累了就别硬撑。”何宥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而肯定。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撬开了江瞮辛苦铸就的盔甲。他紧绷的脊背猛地一颤,连日来的焦虑、疲惫、强装镇定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的防线。

眼眶无法控制地发热,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软弱的呜咽泄露。

何宥似乎感知到了他所有的崩溃。环在他背后的手缓缓上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按住了他微微颤抖的后颈,将他更深地压向自己的肩窝。

这是一个带着掌控意味,却又给予无限庇护的姿态。

“你……”江瞮的声音闷在他昂贵的大衣面料里,带着自己都厌恶的哽咽,“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宥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用侧脸轻轻蹭了蹭江瞮的鬓角,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又像在确认自己的所有物。

过了许久,久到江瞮几乎要沉溺在这份短暂的温暖里时,他才听见何宥开口:

“中秋快乐。”

江瞮怔了一瞬,推开他,这次何宥退了一步,两人四目相对。

今天是中秋节啊……他怎么忘了呢……

廊顶的白光在何宥眼底投下深沉的影,他看着江瞮泛红的眼角,那里还残存着未来得及敛去的狼狈。

“医院的缴费单,我看到了。”何宥开口,声音低缓,陈述的口吻。

他没有给江瞮否认或羞赧的机会,从大衣内侧拿出一个U盘,递到他面前。

“这是……”江瞮没有接,眼神里充满戒备与疑惑。

这肯定不是月饼,哪有月饼长成U盘形状的?

“赔罪礼。”何宥的语气平静无波,目光却紧锁着他,不容他闪避,“为餐馆门口的事,也为……更早之前的所有。”

江瞮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那晚何宥与詹姆斯、张晟并肩的身影,想起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想起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傻瓜站在秋风里。

旧恨新耻交织而上,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断。

“何总的赔罪,我受不起。”他声音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您的‘礼’,应该送给詹姆斯先生,或者张董事。”

何宥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

“凌芯的下一步,需要它。”

何宥将U盘又往前递了半分,语气笃定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要么选择它,要么单枪匹马,我随你。”

“但你要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你口中那种的人。”

江瞮握着那枚小小的U盘,感觉它重逾千斤。何宥的话语更像是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世界里炸开一道刺目的裂缝。

信任他吗?

这个念头本身就如同悬崖边的舞蹈,危险而诱人。

他看着何宥,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分辨出哪怕一丝虚伪或算计,却只看到一片坦荡的决绝。

窗外,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天际,清辉无声地洒落,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模糊了界限。

“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庸。”

“你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

短暂的沉默,江瞮带着一份侥幸心理,再次选择了信任。

这是遥远的过去肯定的结果,也是不久的将来庆幸的选择。

他不知道接过这把“刀”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只能看着何宥的背影,无论是当年那个绝望的,还是如今这个孤身走钢丝的。

就在江瞮转身欲回病房时,何宥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低沉却清晰:

“医院的费用,我已经预存了一部分。不多,但足够应急。别为这个分心。”

江瞮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不用”,想说“我会还你”,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推开了病房门。

金属温热,是某人的体温,此刻神奇的传到江瞮的手心,捂暖那片小小的区域

他回到小桌子前,U盘插入接口的轻微“咔哒”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清晰可闻。

电脑屏幕亮起,识别出新的存储设备。

江瞮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U盘。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称简单——「蜜罐计划」。

江瞮的心跳顿住了一秒。

“蜜罐计划”,这正是何宥与白姐暗中推进的反制项目,极其具有保密性。

原来他之前察觉到白姐跟何宥走的很近,是因为这个。

何宥竟然就这样把最核心的部分,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这绝对不是何宥的特立独行,而是跟白姐商讨出来的结果。

她很重用他。

他很相信他。

他点开文件夹,里面是数十份详尽的文档、设计图、代码片段以及数封清晰的邮件截图。

他首先点开了一份标为「幽灵」的文档。

这是一个风险评估与反制策略文档。

里面条分缕析地预判了威夫莱斯可能在合作中设置的每一个技术陷阱、数据窃取路径以及专利侵占手法。

应对策略更是堪称精妙甚至大胆:一份名为“幽灵”的虚假核心散热模块设计,参数完美无瑕,却在最底层的热力学模型里,嵌入了一个极其隐蔽、会导致长期运行下性能指数级衰减的逻辑锁;

一个优化过的底层驱动,内嵌了特殊的水印触发器,一旦被逆向工程或非法复制,就能像信标一样,反向追踪到操作者的服务器IP和物理地址。

这不仅仅是防御,这是精心布置的、请君入瓮的反击。

何宥不是在妥协,他是在下一盘险棋。

现在,他邀请自己,一起当执棋手。

江瞮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快速点开那些邮件截图。

发件人和收件人都被谨慎地处理过,但内容触目惊心。

其中一封,清晰地显示了张晟董事如何绕过正常流程,向威夫莱斯方面透露凌芯内部的技术评估节点;

另一封,则是一个匿名账户向詹姆斯方面汇报江瞮近期行踪的记录,包括他何时与许瑞雪会面!

当看到那条记录着自己与许瑞雪会面时间的行踪报告时,江暅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那种被无形之眼贴身窥视的寒意,比任何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一直困扰他的“内鬼”阴影,此刻在何宥提供的证据前,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那么是谁呢?

许瑞雪吗?她也是被监视的对象。

最后一份文档,标题是「镜子」。

这是一个真实研发路线图的文档

这才是凌芯真正的未来——完全绕开与威夫莱斯合作领域,另起炉灶的下一代芯片设计方案。

何宥和白姐不仅在做陷阱,他更在绝境中,为凌芯预留了火种。

所有线索在他脑中串联起来:

何宥在谈判桌上的强硬与后续“被迫”的妥协;他与詹姆斯、张晟看似亲密的周旋;那晚餐馆门口,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与随之而来的彻底无视……

那不是背叛,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做的切割和保护。

何宥把所有的肮脏、危险和算计都挡在了外面,独自扮演着那个可能被万人唾弃的角色。

而他递给江瞮的U盘,不仅仅是一份“赔罪礼”,更是一份将他真正拉入核心圈层的邀请,以及一句无声的辩白——

你看,这就是全部的我,和我在做的一切。

江瞮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巨大的愧疚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席卷了他。他错怪了何宥,错得离谱。

他一直以为何宥选择了那条更“聪明”也更肮脏的路,却不知那人正和白姐在那条荆棘路上,为他,也为凌芯,艰难地开辟着生天。

窗外,中秋的月亮正圆,清冷的光辉洒满窗台,也照亮了电脑屏幕上那些冰冷的代码和炽热的谋划。

他微微上翘着嘴角,想象威夫莱斯被击败后的惨状——

这笑意很快被一种沉甸甸的决心取代。他意识到,接过这把‘刀’,意味着他将正式踏入一个没有回头路的战场,与何宥共同背负起所有的荣辱与风险。但……这种感觉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何宥发来的信息,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你选什么?」

江瞮凝视着那三个字,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何宥此刻沉静而等待的神情。

他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份“幽灵”的设计图,沉默了几秒,然后打字。

「“幽灵”的第三级热循环冗余,设计得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假。詹姆斯团队的霍夫曼是热力学专家,他可能会从这里切入怀疑。」

他顿了顿,感受到手机那头何宥屏住的呼吸,继续发了一条消息,如同一次迟到许久的并肩:

「我建议,在次级回路里,人为加入一个可控的、看起来像是工艺瑕疵导致的微效率损耗。把陷阱,做得更真一点。」

何宥的名字下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最后只发来了四个字:

「好,听你的」

无需再多言。

月光下,隔着一堵墙和一段距离,两人之间那堵由误解和沉默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随着代码与策略的交流,轰然倒塌。

他最终还是接过了何宥递来的“刀”,不是为了成为他的附庸,而是选择成为他的“同谋”。

江瞮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甚至牵起一丝真实的笑意。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

那些冰冷的代码和复杂的图表,此刻在他眼中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变成了他与何宥与白姐,三者之间无声的密语,变成了指向共同敌人的利刃。

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指尖,很快,文档又开始更新,加载,何宥那边已经把这份计划的漏洞补齐了。

他开始专注于这份计划,给它加密,仔细地研读里面的每一个字。

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斜,清辉愈发皎洁。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脖颈酸涩,才从忘我的状态中稍稍抽离。他抬手揉了揉后颈,视线不经意间,再次落在那盆安静置于窗台的风铃花上。

绿色的花苞依旧紧闭,在月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银边,像一个个沉睡着的小小承诺。

这是他出生时开放的花……

奶奶轻柔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这盆花承载的,不仅是岁月的温情,更是一种生命的韧性与奇迹——在看似不合时宜的季节,倔强地孕育着属于自己的花期。

就像此刻的他,就像在逆境中布下“蜜罐”的何宥与白姐,就像在病榻上坚持的奶奶。

他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等待着破局的那一刻。

一股平静而强大的力量,悄然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疲惫仍在,焦虑未散,前路依旧遍布荆棘,但内核已经不同。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独自猜疑的孤舟,他有了锚,有了航向,有了同路人。

他合上电脑,病房内重归寂静。走到窗边,指尖轻轻碰了碰风铃花冰凉柔嫩的花苞。

“会开的。”他低声自语,不知是在对花说,还是对自己。

然后,他回到陪护床边,和衣躺下。这一次,他没有辗转反侧,没有深陷于焦虑的泥沼。他听着奶奶平稳的呼吸声,听着窗外遥远的城市夜籁,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

天,就快亮了。

写得我爽死了[坏笑]

小江也兴奋死了,终于在黑暗中看见了胜利的光。

但是事情会变得如此简单吗?[坏笑]期待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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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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