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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江宴化形

废弃植物园的玻璃穹顶碎了大半,锈迹斑斑的钢筋在月光里支棱着,像巨兽脱落的肋骨。夜风卷着深秋的寒气灌进来,扫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却在触及温室角落时,诡异地温顺了几分。

那里摆着一排蒙尘的陶盆,大多是空的,只剩最里面一个红陶盆里,蜷缩着一团浅绿。

是株多肉。

品种寻常,叫不出名字,叶片肥厚得像婴儿的手指,顶端泛着点羞怯的红。只是此刻它蔫得厉害,叶片皱巴巴地贴在一起,最外层的几片已经发了黄,像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可若仔细看,会发现那干瘪的叶片底下,正有微弱的光在流动。不是灯光,也不是月光,是种带着暖意的、毛茸茸的淡金色,像初春解冻的河水里,阳光碎成的星子。

这光越来越亮,顺着叶片的纹理往上爬,所过之处,枯黄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皱巴巴的叶片重新鼓胀起来,变得饱满、莹润,像浸在清水里的碧玉。

红陶盆开始轻轻震颤。

不是风刮的。是那株多肉在动。它的根系在盆底疯狂生长、缠绕,细密的白色根须穿透陶盆的排水孔,扎进干裂的泥土里,又在瞬间抽回,带着泥土里仅存的一点生机,全部灌注回本体。

“咔哒。”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不是盆裂了,是包裹着核心的叶片正在分离。淡金色的光从缝隙里汹涌而出,将整株多肉笼罩其中,像个不断膨胀的光球。

叶片一片片脱落,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里,露出的却不是更细小的叶芽,而是……一截白皙的手腕。

光团里,有轮廓在慢慢清晰。

先是骨骼的形状,纤细的、尚未完全定型的骨骼被淡金色的光包裹着,像正在塑形的玉。然后是肌理,细腻的皮肤从光雾里浮出来,带着植物特有的、被露水打湿的微凉质感。

光渐渐弱了。

当最后一片叶片化作光点融入那轮廓时,红陶盆“哐当”一声歪倒在地,里面的泥土撒了一地。而原地,多了个人。

一个赤身**的少年。

他蜷缩在地上,像刚从母体里剥离,膝盖抵着胸口,手臂环住小腿。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也是浅淡的绿,发梢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和刚才那株多肉顶端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的皮肤很白,是常年不见光的那种瓷白,却透着健康的粉。五官还带着未长开的稚气,睫毛又长又密,垂着,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是淡粉色的,微微张着,呼吸轻得像羽毛。

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

此刻闭着,看不出瞳色,但眼尾微微上挑,眼型像极了他本体叶片的弧度,带着点天然的懵懂和无辜。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上还残留着淡金色的微光,像裹着层薄纱。夜风再次吹进来,带着寒意掠过他裸露的皮肤,少年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浅绿的。

像初春刚抽芽的草,像雨过天晴后,洗得透亮的嫩叶,带着点湿漉漉的水汽。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眼睑,视线茫然地落在前方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又慢慢移到自己的手上。

手是新的。

五个手指,能屈能伸,指尖泛着健康的粉。他好奇地动了动,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光滑的皮肤,摸到湿润的长发,摸到微微发烫的耳垂。

陌生的触感让他瑟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吓到的小动物,又把自己抱紧了些。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些零碎的、属于植物的记忆——阳光落在叶片上的暖,雨水砸下来的凉,土壤里缓慢流动的湿润,还有……漫长岁月里的,无边无际的孤独。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等什么呢?

不知道。

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等下去。

直到刚才那阵剧痛又伴随着奇异的暖意涌来,身体像被拆开又重新拼合,再睁开眼,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听到风穿过玻璃碎片的声音,能闻到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气息,能感觉到空气里冷冽的温度……这些感知都无比清晰,清晰得让他有些害怕。

少年试探着松开手臂,慢慢伸直腿。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他瑟缩了一下,脚趾蜷起来,抓紧了地面。

他想站起来,却像刚学步的婴儿,身体晃了晃,又重重摔回地上。屁股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不疼,但陌生的感觉让他眼眶微微发热,浅绿的眸子里蒙上了层水汽。

“呜……”

他无意识地发出了个气音,很轻,像小猫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风,不是落叶,是鞋底碾过碎石和玻璃碎片的声音,规律、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少年猛地僵住,像受惊的兔子,瞬间又把自己缩成一团,浅绿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他屏住呼吸,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温室门口。

逆着光,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穿着深色的作战服,肩宽腰窄,身形挺拔得像棵松树。脸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反光,看不清五官,只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少年的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怕。他下意识地往红陶盆倒落的方向缩了缩,那里还有点属于“自己”的气息,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他看到那个身影动了。

对方迈步走进来,军靴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温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距离越来越近,少年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不是泥土的腥气,也不是植物的清香,是种冷冽的、带着金属和硝烟味的气息,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男人很高,低头看他的时候,脖颈处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脸上确实戴着东西——一副黑色的战术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遮住了眼睛,但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线条冷硬的下颌,还有额角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鬓角。

是张没什么温度的脸,像用寒冰雕成的,透着常年身处上位的压迫感。

少年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僵,下意识地往后缩,却忘了身后是墙角,“咚”地一声撞在了墙上。

疼。

他闷哼了一声,眼眶里的水汽更浓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敢哭出声。

男人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视线从他浅绿的长发扫过,落到他光裸的皮肤上,最后停在他那双写满恐惧和茫然的浅绿眼眸上。

“你是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个字都像敲在冰面上,清晰,却没什么温度。

少年张了张嘴,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人”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能睁着那双浅绿的眼睛,望着男人,像迷路的孩子望着陌生的大人。

男人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战术眼镜后的视线沉了沉。

他见过异能者,见过基因变异的怪物,甚至见过星际走私来的外星生物,但从没见过这样的。

赤身**出现在废弃植物园,头发是诡异的浅绿色,眼睛也是。皮肤白得像纸,身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这个环境里该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既不是异能者,也不是改造人,像个……普通的少年。

可普通少年,不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里是异能者失踪案的高发区,他今晚带队过来搜查,没找到线索,却撞见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东西。

危险。

这是他的第一直觉。

他正要再次开口,语气会比刚才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看到那少年突然动了。

少年似乎是冷极了,又或许是怕极了,身体微微发抖,浅绿的眼睛里水汽氤氲,却不是看向他,而是望向了窗外。

窗外,一轮满月正悬在墨蓝色的天空里,清辉遍洒。

少年的目光落在月亮上,像是被什么吸引了,微微张了张嘴。下一秒,男人看到他原本皱巴巴的皮肤,似乎舒展了一点,连带着眼神里的恐惧,也淡了些许。

就像……得到了某种滋养。

男人的瞳孔微缩。

他见过无数异能者,植物系的也不少,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反应。对月光的渴求,如此直白,如此……纯粹。

像一株真正的植物。

这个念头闪过,男人自己都觉得荒谬。他压下心头的异样,重新开口,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一点:“你在这里多久了?”

少年终于把视线从月亮上移开,重新落到他脸上,眼神依旧茫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轻,很生涩,带着点气音:“……不、不知道。”

是第一次说话吗?

男人的眉峰蹙得更紧了。他观察着少年的反应,没有撒谎的痕迹,只有纯粹的懵懂和无措。赤身**,没有记忆,出现在废弃植物园……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他的队员:“上校,这边没发现异常,要不要撤?”

男人回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他转回来,重新看向地上的少年,视线扫过他光裸的身体,最终落在他那丛浅绿的、柔软的头发上。

处理方式有很多种。带回去,交给异能管理局,进行身份核查和能量检测,那是最稳妥,也最符合规定的方式。

可不知怎么,看着那双干净得像雨后新叶的眼睛,他脑子里那个“植物”的荒谬念头,又冒了出来。

像看到了一株被遗弃在寒风里的幼苗,有点……碍眼。

他沉默了几秒,弯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是件深色的作战风衣,带着他身上的冷冽气息,还残留着未散的硝烟味。

他把风衣扔了过去,落在少年面前。

“穿上。”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命令的意味淡了些。

少年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件宽大的风衣,又抬头看了看他,似乎在犹豫。几秒后,他才笨拙地伸出手,抓住风衣的一角,慢慢展开,披在了自己身上。

风衣很长,几乎能盖住他的膝盖,袖子也宽大,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他把自己裹在风衣里,似乎是被那残留的体温和气息包裹住了,身体的颤抖,明显减轻了。

他抬起头,看着男人,浅绿的眼睛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不是恐惧,也不是茫然,是种……奇异的依赖。

像找到了临时的庇护所。

男人看着他这副样子,喉结又滚动了一下。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月亮,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

“从今天起,你叫江宴。”

江宴。

江水的江,宴席的宴。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在咀嚼这两个字的发音。他张了张嘴,跟着念了一遍,声音生涩,却很认真:“江……宴?”

“嗯。”男人应了一声,没再解释什么。他转身,对着外面喊道:“带件备用作战服过来。”

说完,他没再回头,走到温室门口,背对着月光站定,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将外面的寒风和夜色,都挡在了身后。

温室里,被取名为江宴的少年,裹着那件带着冷冽气息的风衣,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男人的背影,又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满月。

他不知道“江宴”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但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像一颗种子,落在了刚刚苏醒的土壤里。

夜风依旧穿过破碎的穹顶,带着寒意,却好像真的没那么冷了。红陶盆歪倒在一边,里面的泥土已经凉透,但那株多肉曾经扎根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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