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异常的能量波动
江宴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窗外的天是灰蓝色的，像蒙着层薄纱。他动了动手指，浑身酸软得厉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睁眼都觉得费劲。
“醒了？”
旁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江宴转过头，看到博司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黑色的家居服，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疤痕。
“博司南……”江宴的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你没事了？”
“嗯。”博司南应了一声，起身倒了杯温水，扶着他坐起来，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喝点水。”
江宴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滑过喉咙，身体里似乎有了点力气。他看着博司南胸口的疤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睁大：“我昨天……”
“你救了我。”博司南打断他，语气很平静，眼神却很认真，“谢谢你，江宴。”
被他这么直白地感谢，江宴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说：“应该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不能让博司南有事。那种心脏被攥紧的恐慌，比自己遇到危险时还要强烈。
博司南看着他泛红的耳垂，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剩下柔软。他摸了摸江宴的头，浅绿的头发软软的，像上好的丝绸：“感觉怎么样？还累吗？”
“有点……”江宴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想晒太阳。”
他现在就像株严重缺水缺光的多肉，浑身提不起劲，只有晒太阳才能让他恢复过来。
博司南把他抱到阳台的折叠椅上，又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腿上：“晒一会儿，别太久。”
“嗯！”江宴乖乖应着，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暖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博司南看着他很快又昏昏欲睡的样子，转身回了房间。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基地的内部监控系统——昨晚医疗兵和士兵虽然答应保密，但他不放心。
屏幕上滚动着各部门的通讯记录，没有任何关于“异常能量波动”或“神秘治愈能力”的报告，他稍微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准备关闭系统时，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加密警报，来自基地的能量监测中心：
“检测到C区（宿舍区）于昨晚23时17分出现异常生命能量波动，强度等级B ，持续时间约1分20秒，来源未知，已记录备案，等待进一步核查。”
博司南的瞳孔骤然收缩。
C区宿舍区，昨晚23时17分——正是江宴救他的时候。
能量监测中心……还是被监测到了。
基地的能量监测系统是联邦最先进的技术之一，能捕捉到各种异能者释放的能量波动，并根据强度和特性进行等级划分。B 级的生命能量波动，已经足以引起高层的注意。
他立刻调出更详细的记录，发现监测中心只记录了波动的时间、强度和大致区域，并没有具体到哪间宿舍，也没有分析出能量的具体特性——这大概是因为江宴的能力太过特殊，超出了系统的数据库范围。
但这只是暂时的。
监测中心每天都会对异常波动进行复盘分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锁定能量来源的具体位置——也就是他的宿舍。
博司南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入侵监测中心的系统，删除这条记录。但基地的防火墙比他想象中更严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反而差点触发更高等级的警报。
他停下手，额角渗出了点薄汗。
不能硬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先一步找到监测中心的负责人，把这件事压下去。
监测中心的主任是个叫李维的老研究员，和博司南父亲是旧识，为人严谨但通情理。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入手。
博司南拿起通讯器，刚想拨通李维的号码，又停住了。
他看向阳台，江宴还在晒太阳，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扬，像做了什么好梦。阳光落在他浅绿的发顶，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好得像个易碎的梦。
如果把江宴的能力告诉李维，就算李维答应保密，也意味着多了一个知情者。而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露。
他不能冒这个险。
博司南放下通讯器，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必须想别的办法，一个能彻底掩盖江宴能力的办法。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搜索近一个月内基地所有的异常能量波动记录，试图找到可以“嫁祸”的对象——比如某个能力不稳定的异能者，或者某次实验事故。
阳台上传来轻微的动静，江宴醒了，揉着眼睛看向他：“博司南，我饿了……”
博司南立刻关闭电脑页面，转身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足以让江宴愣住。
他从没见过博司南笑。
原来博司南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像冰雪初融，像春风拂过，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想吃什么？”博司南走过去，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想喝你上次做的蔬菜粥。”江宴小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博司南愣了一下，才想起上周江宴感冒，他确实煮过一次蔬菜粥，没想到他还记得。
“好，我去做。”
看着博司南走进厨房的背影，江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不疼了，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不知道博司南正在为他的能力烦恼，也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他只知道，博司南没事了，他也没事了，阳光很好，粥很香，这样就很好。
而厨房里的博司南，一边淘米一边思考着对策，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才能让阳台上那个晒太阳的小家伙，一直这么安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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