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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刺刀

看着靳淮生高眉深目的笑颜,樊持玉脑中浮现了无数个前世见过的安奚人的脸,身上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

落寞的遗憾又占据了她的心头。

“靳公子费心了。”

她变得全无兴趣了。

靳淮生不知樊持玉为何落寞,补了句:“若是礼物不合樊娘子心意,在下可回去挑选别的送来。”

樊持玉心想他到底不是汉人,送年礼还上赶着各人各送。

见小厮端来了锦盒,她也不好驳了父亲与靳淮生的面子,便随手打开瞧了。

红珊瑚的手串、南边的云锦个个耀眼夺目的。

打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一对翠绿珠玑耳珰赫然眼前。

她拿起这对耳环仔细端详了,而后又放下,前程往事历历在目。

她想起了自己前世也有对差不多样式的耳珰,是那时和亲时杨皇后给的赏赐。当年北上途中她常常带着,可惜后来途中遇匪遗失了一只,多少有些许遗憾。

前世多少年来的遗憾似乎已经与当下无关了,但到底还镌刻在她的脑中。

樊持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脆利落地合上了装二档的锦盒。她抬手打开了下一个锦盒,见里头是一把小巧的刺刀,又是心下一颤。

与前世靳淮生慌乱间抛给她的那把匕首不一样,这柄刺刀的长短大小似乎更适合樊持玉这样的女子。

前世那把匕首被她拿着刺向了奚尔训,今生呢?这把匕首又会派上什么用场?

给娘子们送刺刀、送短刃在安奚和靖国都不稀奇,大抵都是希望小娘子们可以有法子防身罢。

她倒是希望这辈子别再有需要拿刀的时候了。

樊持玉抬眼望向靳淮生,见眼前之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她如今也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再说了,哪有人年礼送刺刀的。

她一字一顿地谢过了靳淮生,唯恐靳淮生再有些什么行动,后头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而后匆匆走了。只留下樊郅和云心面面相觑。

云心只能抱着食盒说道:“娘子大概是身体抱恙不大舒服,靳大人别往心里去。”

樊郅附和道:“是是是,云姑姑说的对,淮生你别往心里去。”

不知是不是云心的错觉,她总觉得靳淮生好像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回去谷叶园后,云心将这一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李弗蓁,二人总觉得其中有些许奇怪。

个中滋味,旁人自然不会懂得。

樊持玉正望着房里靳淮生送的礼物出神。

或许……或许只是这靳淮生有钱没地方使,又上赶着巴结,凑巧挑了这几样礼物呢?

这几年这样的耳珰正是京中时兴的,拿这样的时兴货送礼也没有多少奇怪。

自从那日身死后在马车上重新醒来,原本不该这么早出现在她生活里的靳淮生就这么出现了。

如果说前几日只是奇怪此人不同于前世行径,今日这一遭不知所谓的送礼好像就在提醒她——当年北上的险途,今日的靳淮生也曾与她一起亲历。

她喝了毒酒能回到过去,重新筹谋未来,那么前世同在安奚的靳淮生,是否也有可能在死后重新选择这一生的活法呢?

看着窗外雨落,北风吹落梅花,樊持玉不愿深究为何会重回西京,重回曾经鲜活的时光里。

她只当是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救自己于水火的机会——管他靳淮生究竟如何,是否与她一样在从前的日子里死而复生,她都要为自己这一世的生死搏上一搏。

心里正想着,手不自觉地拿起了锦盒里那把精巧的刺刀。

当年北上的险途历历在目,奚尔训温热的血好像仍在她的脸上。

她突然想起当年在边郡时,叔父府里厨子做的那碗莜面傀儡……大概也是那年的初十吧。

竟是一样的时节,一样的味道。

---

靳淮生送的这把刺刀没有刀鞘。

樊持玉到底没有正经习过武,平时若将这把刺刀带在身上,看着这明晃晃的尖锐刀锋,总觉得心神不宁。

想起先前杀奚尔训时,也是将短刃的鞘绑在手腕上伺机而动,若是没刀鞘,让她贴身放着刺刀,她也是不敢的。

不如上街找家铺子去给这刺刀配上一个刀鞘。

一别多年了,她还与从前一样喜欢热闹,也想重新看看这西京的街市。

从前在西京出门都是坐马车,大概是用来彰显他们富贵人家的面子。

从前她不会骑马,路途远了点,倒也心甘情愿坐家里那几辆老古董似的马车。

现在是不一样了,在北边厮混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骑马。

看马的恰巧是清越的爹,樊持玉顺利地和清越从马厩里牵了两匹棕毛黑鬃的马儿。

不知从哪寻了两顶帷帽,樊持玉给自己和清越带上了。

在风都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谁家娘子骑马带这玩意儿。纵使北边风沙大,那边的人顶多也就拿块布蒙着下半张脸。

依稀记得幼小时和祖父母在淮南的封地,那南边的娘子们出门也常带这样的帷帽,冬日里能挡挡风,夏日里能遮阳。

富贵人家往帷帽上缀珠翠,普通人家简单的帽子垂着纱也能出门。

樊家里子亏空又要面子,帷帽上自然是缀了几样珠翠的。

只不过如今的承平十四年,帷帽的装束在京中并不时兴了,街上也找不到几个戴帷帽出门的人。

从前在边郡、在安奚骑马时,她总想念曾经常见的帷帽。

身在西京,骑着马,她又发觉这中原的裙装坐在马上很是不便,怎么坐都不舒坦。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西京啊,她怎么还在西京里想念上北边安奚人的衣裳了呢。

出了昌弋侯府的后门,樊持玉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忘了要去哪儿找铺子了。

一旁的清越看着樊持玉在马背上踌躇不前,一副不知道往哪拐的模样,心道奇怪,但还是上前引了路。

她总觉得自家娘子这两日像是变了一个人,常常一个人呆坐,有时暗自神伤,有时眼中又闪着熠熠的光。

马踏着西京的石板路,带着二人一摇一晃的走着。

樊持玉已经七年不见西京的街市。

七年里却是经常这样骑着马晃悠。

天有北风,二人骑行的速度不快,帷帽的白纱被风微微卷起。

白纱之下,女子的面庞若隐若现。樊持玉一手持缰,一手抱着装刺刀的锦盒,跟着清越拐出了街坊,进了西市。

她与清越对兵器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专门做刀剑配件的铺子。细想之后,二人去往了一家专做皮具的铺子。

这间皮具铺子不大,看起来只有那日谷叶园里厨房的四方之一的大小。

铺子大门正对着柜台,只见掌柜在柜台前坐着,低头不知在琢磨什么。樊持玉与清越在铺子边上停好了马,径直走进了这间铺子。

两个人影在门口挡住了光线,掌柜好奇地抬起了头,手里还拿着工具和正在雕琢的作品。

掌柜是皮具匠人出身,又是年轻气盛,眼神好的很,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人不是寻常市井人家,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欣喜。

樊持玉感受到了掌柜上下打量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人面上神情的变化,心里不由得叹道人靠衣装。从前她也奇怪,为何侯府本没有多少闲钱,却还要一直费功夫做这些面上功夫。到了今日,也慢慢明白了——

大抵是为了维持这张勋贵人家的面子,不丢了祖宗的脸;是为了在寻常市井人家面前维持原有的威风,亦或者是她爹向来自诩高门,注意着皇亲国戚的威风。

"两位娘子有什么需要?"掌柜放下了手里的活,从柜台前起了身。

樊持玉打开了锦盒,清越将刺刀捧着拿到掌柜跟前,说明了是想给刺刀配鞘。

掌柜两手掐起刀柄,左右旋转着仔细瞧了这柄刺刀。

“娘子啊,您这把刀小巧精致,不知要配个什么样的皮鞘才能配上这刀柄刀刃的精巧纹样呢。”

樊持玉听出了掌柜的弦外之音,说道:“我看店中陈设的物件,想来这位老板您家的手艺不会差,价钱也好说,您看着做就行。”

“娘子这边请,过来挑块喜欢的料子。”掌柜躬身,引着樊持玉往一旁的架子走去。

架子上摆着各色的皮料,粗略的看起来也就是颜色的区别,黑的白的棕的,还有各式各样的细节纹样。

“这是北边刚运来的山羊皮,娘子可喜欢?”掌柜指着一块质感细腻的黑色皮料说道。

樊持玉一听,北边来的,便摆了摆手,说道:“颜色倒是好的吗,有没有别的样式?”

说罢,掌柜就拿起了另一块黑色的皮料,说这是头层牛皮,结实耐造,也好雕纹样做造型。

头层牛皮,想来是贵上不少的。樊持玉也没看出这几块料子有什么大的差别,指了另一块棕黑色的皮料。

“娘子啊,这是最普通的猪皮,虽说做刀鞘也合适,但也糙了点,您要不再看看这里的鹿皮?”

樊持玉摇了摇头,就要了这块猪皮。

掌柜听罢,样子看起来像是泄了气,拿着这块猪皮垂头走去了柜台。

“掌柜,皮料和工费是分开算的吧,我要尽量好些的工艺。纹样什么的我也不懂,与这柄刺刀相衬就好。”

看到在掏荷包的清越,垂着头的掌柜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好说好说,娘子您放心,定不会叫你失望!只是……只是这上元将近,小店里实在是忙,需要您多等几日。”

樊持玉正走到柜台前,瞧见了掌柜之前正在制作的物品。还未来得及发问,就听见掌柜说道:“小店准备在上元节灯会上支个摊摆灯影戏,就在我们铺子门前,娘子若是那时有空,带家里人来捧个场呐,也好帮小店宣传宣传。”

“灯影戏?”

樊持玉前世也没上过几次灯会,自然不知道灯影戏是什么。

掌柜一边整理着柜台一边笑着说道:“我家祖上好多代都是做这灯影戏的,自己雕皮做影,自己演戏。到了我祖父那个时候,实在快吃不饱饭了,才开了这间铺子,从此啊,我祖父母、我爹娘,还有我,都是边做灯影戏边守铺子。可惜我爹前年去了,若是他还在,雕出的皮影肯定比我做的细致……”说起这灯影戏来,掌柜便精神焕发,嘴上也是滔滔不绝。

“掌柜的都这么说了,后日十五灯会,我定来捧场。”樊持玉见掌柜眼里泛光说个不停,出声说道。

掌柜也是一时兴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过于热情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头看着樊持玉挑完的黑色猪皮料子,而后递过来纸和笔,说道:“娘子您可将居所写下,元宵过后我做完了好差人送到您府上。”

樊持玉对掌柜的殷勤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摆摆手说月底自己来取。

"娘子您贵姓?我好做个记录,方便称呼。"

“我家娘子姓樊。”清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小小的“樊”字,给掌柜递了过去。

掌柜心里想着哪户有钱人家的娘子还会这般事事亲为,取个物件还自己上门,殊不知樊持玉只是太过怀念这京中繁华,若是换回七八年前那个真真正正的十七岁,樊持玉才懒得出门呢。

给掌柜量完了刀的尺寸,付完了工钱之后,樊持玉便准备带着清越抱着锦盒离去了。

"娘子啊,再看看我这的箭袋如何,我祖父最开始起铺子的时候就是买的箭袋,可以和你这鞘凑个一对,你家郎君肯定喜欢。"还未转身,樊持玉便又被掌柜叫住了。

樊持玉听的一愣。

“胡说什么呢,我家娘子是昌弋侯长女,尚未婚配!”清越听了掌柜这番话,忍不住呵道。

掌柜大概一直以为樊持玉是来给夫君办事的,先前也一直在打探她家底如何,如今听到昌弋侯三个字,虽说不认识是哪路人,但也听明白了是县侯之家的女儿吗,见自己差点说错话得罪了人,连连说着误会了。

“我看着像是已经嫁了人的模样?”樊持玉想到自己嫁过人死后重回闺中,明明是年轻的模样,又被人当做有夫之妇,心下只觉得奇怪。

“我……我只是看娘子神情……不不不,娘子眉眼灵动,看起来不过是刚刚及笄的二八年华。是我见这刺刀才误会了。”掌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正不停地解释。

樊持玉想到了掌柜大概是默认了刺刀是男人的器物,也不知道掌柜怎么没认出来这把刺刀的尺寸是按女子的手设计的。笑盈盈地说道:“没人规定女子不能配刀防身,您说是吧掌柜。”

掌柜也只是尴尬的笑着。

原来男人也知道女子成婚前是眉眼灵动,成婚后是神情疲惫。

前世在安奚时孑然一身的困窘历历在目。

"樊娘子!后日上元佳节,您要来捧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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