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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归来(四)

凌家的宗祠常年不分白昼燃着烛火,满室沉香萦绕,凌月微双手捧着点燃的香举过头顶行拜礼,之后将香cha入香炉,回身跪在蒲团上。

祖师爷的牌位在最上方,依次下来,第二排是父亲凌夷、母亲苍芜微,叔父凌希与婶婶乐陶,最前排则是他,凌月微的牌位。

凌月微不禁苦笑。

自己拜自己的牌位,还真有些古怪。

凌月微腰板笔直,将重生后短短几日发生的事在心里讲了个遍,对于躺在床上三日的不吃不喝的事只字未提,多日来堵在胸口的石头被搬走,他长吁一口气,继续在心里说:

“月微知道阿爹、阿娘,叔父与婶婶定然不想我去做报仇这般危险的事,但你们也知道月微的性格,睚眦必报,更何况是此等切骨之仇!”

凌月微目光如炬。

即使再死一次,他也绝不会放过苍岱。

眨眼间,目光柔软,笑着告别:“月微告辞,过几日再来陪你们说说话。”

从宗祠出来,凌月微将凛月峰逛了个遍。十年来,这里除却多出一处禁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最后他来到后山,在距离凌秋筠闭关的山洞百丈外止步。

他迫切的想见上堂弟凌秋筠一面,当面同他道声歉。可如今物是人非,就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已不是凌月微,在凌秋筠眼里,他只是温炎清的徒弟归月,没有师尊的命令,后山怎可是他能来的地方。

凌月微望向山洞,驻足许久。日头逐渐爬上头顶,炙烤着大地,贴身的里衣被一层薄汗浸湿,眼眶也变得滚烫,他抬手揩掉面颊上的水珠,回身离开。

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若是离开太久,被温炎清发现,即使有两张嘴也解释不清。

方回到院子,迎面便撞上温炎清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凌月微一顿,旋即上前,面上波澜不惊,“师尊。”

温炎清将石桌上的瓷瓶递给他,神色淡淡说:“若是伤养得差不多,明日便来听学练功吧。”话毕起身。

微风卷着沁人的檀香掠过,闷热的空气也跟着清爽起来,悬着的心落下,凌月微抬起头便要答应,猛然想起他作为温炎清的首徒,每日要照料师尊的饮食起居,刚抬起的下颚一顿,缓缓收回。

身体有恙可以不去,但若是能去听学,便要去照料温炎清。

绝对不行!

凌月微的手搭在受伤附近,眼珠滚动瞥向一旁,怯生生说:“还有点疼。”

闷热的温度骤降,如冰刃的视线戳在他身上,凌月微拇指用力捏手中的瓷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为难的模样,小声说:

“若是师尊能喜欢阿月,阿月便不疼了。”

话落,戳在身上的视线拔除,温炎清丢下一句“瓶子里的补灵丹记得吃”后转身离开。

待温炎清彻底离开,凌月微一手撑着石桌,一手抚上胸口。

咦~好悬没给他恶心吐。

凌月微顺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办法虽然蠢了些,但实在好用,他笃定温炎清也不喜欢,才敢说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他盯着手中的瓷瓶,唇角上扬。

补灵丹,顾名思义,为修为低微的弟子提升灵力的丹药。炼制此药的材料稀有,市面上价格昂贵,普通弟子省吃俭用一年也买不到一颗,温炎清却直接给了他一瓶,可见他对自己这个表弟很不错。

接下来几日,凌月微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打坐修炼,每日吃上两三颗补灵丹,修为飞速提升,速度之快,令他都有些怀疑,归月之前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才灵力低微,而是为了留在温炎清身边不好好修炼。

待内伤完全治愈,凌月微决定同温炎清辞行。

其实在被温炎清带回柳南山醒来的当晚他便猜到,他的身上必然被温炎清设下了追踪术,不然怎会在紧要关头找到他,并把他带回。

故而这次他不打算偷溜,而是正大光明的离开。

未入院落,先闻花香,一棵开满凤凰花的凤凰树座落在小楼前,透过缝隙,可以窥见二楼敞开的雕窗内,温炎清正坐在书案前看书,薛婉婉立在旁边研墨。

温炎清现在所住的院子是他作为弟子时居住的地方,对凌月微来说,踏入这里,只是两月前的事。

从前他来这里,都会感叹一番花开得好,可如今,他只想尽快离开。

胸口的钝痛向上蔓延,来到喉间,凌月微挪开视线,径直走进小楼踏上楼梯,薛婉婉瞧见他来,展露笑颜,忙放下手中的研石。

薛婉婉:“师尊,婉婉告退。”

温炎清:“好。”

凌月微恭敬一礼,“师尊。”

薛婉婉经过他时,眼尾的纹路加深,黑漆漆的眼珠异常明亮。

凌月微无奈感叹:这小丫头,定是又多想。

温炎清抬眸,“身体可还有不适?”

凌月微来到温炎清身旁,低头研墨回答:“多谢师尊关心,阿月的伤已痊愈。”

凌月微注意到薛婉婉曾提过的那道屏风就在眼前,忽而忆起重生当日的事,虽说是为了活命,但终归是他毁了坟冢,于是歉意道:“禁地的事,对不起。”

温炎清似是漫无经心翻了一页,“既是无心,为师自是不会怪罪。”

凌月微瞧见那页纸的一角撕裂一半,随即被抚平,明白温炎清并不如表面上的云淡风轻。

他一边研墨,目光紧锁在屏风上。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温炎清在这儿,他不敢明目张胆用术法去看,越是看不到,越是想得紧,心思便顾不得许多,一不小心,将砚台带出书案,千钧一发之际,缓过神来眼疾手快掌心向上接住,即使这样,也有几滴调皮的墨汁落在温炎清的袖袍上,开出点点花朵。

凌月微暗道不好,以温炎清的洁癖程度,今日不挨冷眼刮骨,他绝走不出这栋小楼。

杏眸一转,瞬间红了眼眶,他放下砚台,沾满墨汁的手藏在腰后说:“对不起师尊,阿月不该心不在焉,还望师尊原谅。”

温炎清的两条眉峰短暂一蹙,被凌月微捕捉到,原以为温炎清要发火,出乎预料的,温炎清只说了句“无碍”并用法术净去砚台之外的墨汁,继续看书。

来不及收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变得模糊,凌月微呆怔凝视温炎清。

他似乎,不了解温炎清了。

忽略心底横生出空落落的一角,凌月微旋即眼底笑意晕开,上前,“我给师尊倒茶。”

话落,将茶双手呈上时故意提前松手,茶水打湿温炎清小腹下方的衣料,四目相对,凌月微急道:

“师尊,阿月真不是故意的。”

他手忙脚乱想要替温炎清整理,忽而顿住伸出的手,委屈道:“阿月忘了,师尊不喜欢旁人触碰。”

凌月微暗忖:怎么样?忍不住了吧?要发火了吧?

正兴奋呢,就听温炎清严肃道:“阿月,袍子挽上,为师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凌月微微怔。

温炎清果然如小师妹所说,从不责怪归月。可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自然不能再拿此事当借口,于是抬手扶额说:“都好了,只是近日不知怎的,身体偶尔会突然脱力。”

温炎清的寒眸从未离开过他的眼睛,凌月微闭上眼睛装作痛苦的模样,可视线锋利,即使不对上,也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捉弄的心思霎时间消散,猛然想起前来所为何事,睁开眼,挺直腰身。

“师尊,我想离开柳南山。”

温炎清似乎很意外,眸子几不可查轻颤,“为何?”

凌月微将一早便想好的借口说出,与其说是借口,不如说是他的心里话。

凌月微:“我的身份留在这里不合适。”

温炎清不疾不徐道:“为师说过,柳南山从不会因是否是魔族而心生偏见,你留在这里潜心修炼,待有朝一日修为达到我的五成,是去是留,随你心意。”

凌月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想达到你的五成,就以他如今的修为与身子骨,给他十年都未必能达到。

不过,温炎清何时对魔族改观如此之大?

算了,这件事等日后有机会再搞清楚吧,当前的事要紧。

凌月微将心中的困惑赶走,忸怩道:“我怕连累师尊和柳南山的师兄弟们。”

温炎清重新拾起书,“有心思胡思乱想,不如多用心修炼才是正业。”

凌月微心中冷笑:他就知道温炎清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请求,没关系,他还有办法。

他身体一歪,栽进温炎清的臂弯中,双手攀上温炎清的手臂用力捏住,坚实的触感隔着衣料传至掌心,五官拧在一处,圆滚滚的杏眼眯成一条缝,

“师尊,我的头好晕啊。”

话还没说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他的肩膀,用力将他从臂弯里扒起来,凌月微又怎会如他愿,在刚起来时,头和身体一扭跌个满怀,脸埋进温炎清的胸口。

檀香钻入口鼻,凌月微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你不是最忌讳别人碰你吗?让你不放我走!

这时,一股力量将他从温炎清的身上撕下来,并放到了小憩的榻上。

凌月微转向温炎清的方向,强压嘴角的笑意,乖巧地看过去,“不留在柳南山也可以修炼,师尊可以为阿月寻一处您觉得安全的地方。”

他如此急切离开有两个原因。一是如前面所讲,身份会给柳南山带来危险,二是他与温炎清不仅是死对头,亦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虽说重生之事实属天方夜谭,但能够复活的禁术在仙门和魔族一直有流传,只是这个术法一直未被人找到。可一个人的习性突然改变,难免会惹人生疑。

聪明如温炎清,终会发现破绽。

他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重生的事。

凌月微松开手,温声说:“师尊,您知晓阿月的心意,心悦一人便会控制不住想要靠近,阿月年纪尚小,终会有克制不住的那一日。”

他翻身背对温炎清,“阿月担心自己会做出格的事,惹师尊生气。”

这一段话说下来,凌月微险些闪着舌头。

这些还是他从其他宗门弟子表白时偷听学来的,当时听的津津有味,原来这么难说出口,难怪当日那名男子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来。

屋子内静得出奇,只闻得树叶的簌簌声。

时间一息一息流淌,凌月微眉头一蹙。

演过了吗?但他不能再继续违逆温炎清的话,如果是归月,此刻应该……

他“腾”地坐起,下榻,一气呵成,来到温炎清身侧双手作揖道:“师尊,阿月逾越。”

这时,一片花瓣乘着风吹进来,落在展开的纸上,脑海里忽地闪过大片血色花海,他抿唇,五指握拳,低声说:

“阿月只是不想柳南山再和十年前一样。”

指甲嵌入肉里,疼痛顺着神经向上爬,来到左胸口的位置。

他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他而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闯入耳鼓,凌月微向下望,守山弟子神色慌张出现在院落,焦急道:“宗主,魔族的人攻上山来了!”

魔族为何会攻上山来?苍岱不是一向讨厌族人离开苍龙山吗?

凌月微一脚踏上雕窗纵身越下,落至守门弟子跟前。

“在哪儿?”

“回月师兄,在山门前,池师伯与慕宗主正带领师兄们抵挡。”

“领头的人是谁?”

“他们面上罩着黑色面巾,瞧不出是谁。”

黑色面巾?难道?

凌月微掐诀召唤佩剑,御剑飞行赶往山门前。

血液的腥气率先冲进大脑,从上方向下望,池暮雨与慕春温张开阵法在前困住部分魔族,其余人与剩下的魔族交手,月白和竹青色弟子服染上炙热的赤色,即使受伤,他们的表情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

凌月微俯冲直下加入战斗。

薛婉婉见到他时花容失色,“大师兄,你怎么来了?这种情况你就该老老实实待在里面,会受伤的。师尊呢?他同意你来了吗?”

薛婉婉一剑穿透魔族的胸膛,抽出,抬手抹去溅到脸侧的血,憎恶说:“这魔族的人真是讨厌,每隔一年便会来一次,如今都过去十年了,怎么没完没了!”

凌月微一剑打掉对方的剑,听到薛婉婉的话,心尖儿一颤。

一时心急,他竟忘了温炎清也在场,如果换作是归月,定会习以为常,乖乖顺从温炎清的安排。

一道紫色的鞭子朝他面门甩来,凌月微侧身躲过,眉峰倒竖。

魔族的人擅使长鞭,也有少数擅使剑或刀,此次来的魔族数量不少,他们的攻击招招狠戾,受伤时却是一声不响,就像是流血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如若不是一招毙命,便会站起来继续。

看起来像不会疼痛的木偶。

木偶,木偶,傀儡!

凌月微双目睁圆。

是了,傀儡!虽然傀儡术早已消失,但就像是重生术一样,消失不代表不存在。

凌月微连续击中几名魔族,肃杀之气令薛婉婉和其他人震惊。

这还是他们那个灵力低微的大师兄吗?

一抹清冷的身影从天而降,弟子们纷纷嚷道:

“师尊来了!”

“宗主来了!”

池暮雨:“小师弟,你来了。”

慕春温:“小师弟你终于来了。”

温炎清:“嗯。”

凌月微余光扫了一眼温炎清,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十年前因为他,柳南山元气大伤,如今能担起全宗门的人便是温炎清,他在,主心骨便在。

有了温炎清的加入,弟子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包括凌月微。

操控他们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如同在幽谷里奏响,清脆空灵,被厮杀声掩盖,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凌月微侧耳聆听铃声的方向,在确定后,提剑追过去,行至一半,见薛婉婉有危险,放弃追寻,箭步冲至身前,一剑刺穿。

薛婉婉:“谢谢大师兄。”

凌月微勾唇浅笑,“不客气,有大师兄保护你。”

忽而铃声加快,攻击慕春温的魔族将慕春温打伤后,朝薛婉婉和他的方向袭来。

凌月微:“小心!”

他拽住薛婉婉的小臂将人甩到他的身后,能将慕春温打伤,此人修为与池暮雨不相上下,甚至高于池暮雨,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

无计可施,凌月微用自创的剑法抵挡,可奈何实力悬殊,他的剑被对方的剑气折成碎片,冰凉的刃刺穿胸骨。

薛婉婉惨叫道:“大师兄!!!”

喉间腥甜上涌,凌月微连续吞咽将血吞回腹中,少许的血顺着他张开的嘴流出,他笑着安慰:

“小师妹不哭,师兄没事。”

薛婉婉哭得像个泪人,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她提起剑刺向伤害凌月微的魔族,想让对方松开向前刺的剑,却被一鞭子抽中,甩了出去。

林木木、楚金金:“小师妹!”

两人合力接住薛婉婉,凌月微见此,松了一口气,转过视线,与对面的人对上。

这双眼睛,还有他既擅用剑亦擅使刀,难道是?

为了验证心中想法,凌月微抬手握住剑刃朝身体更深处刺去,肉被剑刺穿发出的闷响清晰可闻,疼痛令身体和大脑的反应随之下降,可这些并不能阻止他想要做的事。

沾染着血的手扔掉剑柄,伸向黑色的面巾,摘掉的那一刻,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果真是舅舅的部下,苍澈,他怎么会被做成傀儡?

不等凌月微细想,剑刃从体内被拔出,血溅入苍澈的眼里,他眼也不眨,扬起左手的鞭子。

所有的气力在这一刻抽空,凌月微闭上眼,任由身体向后仰。

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了,他还有仇未报,有疑惑未解。

预想中的疼痛未落下,温暖将他包围,凌月微睫羽轻颤,缓缓掀开,温炎清那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再看苍澈已被打飞在地。

这时,铃声换了节奏,魔族人得到指令御剑撤退。

喧嚣霎时安静,思绪断掉的那一刻,凌月微看到温炎清发红的眼眶,破碎的泪珠挂在眼角。

他一定是看错了,温炎清怎么会为了他哭呢。

人果然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会想些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可能他太想看到温炎清哭了吧,毕竟他还没看过呢。

凌月微:表弟的身体跟着他真是多灾多难[化了]

温炎清:[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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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归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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