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弦把手伸进盒子里，冰冰凉凉的触觉瞬间传递开来。
看来牌盒里面的牌都是金属做的。
真是一条没有什么用的信息啊。
庄弦瘪瘪嘴，继续在里面摸索。
她只能摸到卡牌的一面是光滑平整的，另一面有一个突出来的爱心图案，除此之外就摸不到别的标志了。
“有爱心的一面是背面，”红皇后实时补充，“放心，我没那么傻。所有的牌的触感都是一样的，你单靠摸，是摸不出来什么的。”
既然红皇后都这么说了，庄弦也就放弃了摸出具体牌面的想法。
于是庄弦随手摸了三张牌出来，拿到自己面前一看，是两张兵和一张象。
呃，兵是二分之一的概率抽到，也很正常吧。
庄弦抬头看了一眼红皇后，只见红皇后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但嘴角还是有些弧度的。
“你在看我吗？”红皇后把牌扣上，笑着问道。
“您也在观察我。”庄弦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开始思索起这一局要不要把牌都换成棋子。
“接下来，二位有两分钟的时间自由选择弃牌、兑换棋子、排兵布阵。”小丑鞠了一躬，旋即双手举起，一堵雾墙横在二人之间，浓郁的雾遮住了庄弦的视线。
庄弦尝试移动了一下棋子，发现自己完全拿不起来，于是又问道：“在一局对局中，如果我的棋子生命值扣完会怎么样？”
小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帮您问问红皇后殿下。”
说完，他把头扭到浓雾的另一边，不着片刻，就立即又把头扭过来说道：“红皇后殿下说，生命值扣完的棋子下一局还是会重新出现的。棋子也可以被弃掉，弃掉的棋子同样不能再被兑换了。”
“好了，我知道了，”庄弦点点头，把自己手上的牌递过去，“麻烦帮我兑换这两张牌。”
“好的，帮您兑换一颗象棋子和两颗兵棋子。”
小丑接过这三张开，手腕旋了一下，三张卡便化作迷烟消失不见。
接着，他轻而易举地从桌子上拿起三颗棋子放在棋盘上：“现在您可以移动它了。”
庄弦动了动棋子，发现这三颗棋子都只能放在棋格内。每一块黑白的小格子仿佛有什么引力一样，深深地吸附着棋子。
这边庄弦刚摆完棋子没多久，小丑就发话了：“时间到，请停止手上的动作。”
说罢，他打了一个响指，浓雾瞬间消散。
另一边，红皇后的三颗棋子分别是车、马、兵。
“darling，看来你的运气没我好呀。”红皇后撑着脸，漫不经心地摆弄自己的头发。
桌上的棋子开始自动走动。
与其说是走动，不如说是一个一个在往对面蹦，棋子与棋盘相碰撞，发出好听的“咔哒”声。无论是兵还是象，都只是一次走一格。
一旦有两个不同阵营的棋子“走”到了相邻的两格，棋子之间就会相互倾斜，棋头相互碰撞。
庄弦的兵率先和红皇后的车碰面，只撞了一下，棋盘上的兵棋子就“嘎哒”一下裂开，碎片向下融入棋盘之中。而车棋子确是像在庆祝一般，好像很开心地原地蹦了一下。
另一边，马也和象相遇了。双方各撞了三下，随后一起化成碎片融入棋盘中。
因为庄弦有两个攻击力只为1的兵棋子，也是毫无疑问地输掉了——最后留在场上的是红皇后的“车”棋子。
“第一局，红皇后胜。”小丑毫无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庄弦扣除生命值，剩余生命值63。”
随着毫无跌宕的话语，这一局那些碎掉的棋子又重新出现在棋盘上，稳稳地放在开局前放置的位置。
小丑再次拿起两个牌盒：“请抽取第二局的卡牌。”
赢下第一局的红皇后心情愉悦，语调也不由得轻快起来：“darling，看来你的运气真的不好。”
“但这不是一个看运气的游戏，不是吗？”庄弦反问道。
“那我也不知道，虽然是我自己定下的规则，但我还是第一次玩呢。”红皇后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愉，特别是在看了新抽到的卡牌后，语气更是轻快：“你们是信仰上帝吗？那照你们的话说，上帝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可是我并不信上帝。”
庄弦铿锵地回答。
当然，是在她看到自己的牌之前。
看到自己又抽到了两张兵，庄弦险些脸色没绷住。
“每个人的信仰是不同的，有人信仰上帝，有人信仰佛祖。”庄弦抿了抿嘴唇，没话找话说：“我信仰我自己。”
现在她拥有4个兵了。虽然4个兵可以“升变”成一个后，但她就只有两枚棋子，加起来生命值也只有8，而看对方的反应，这一局至少抽到了一个可以兑换3攻击力棋子甚至往上的卡牌。
如此一来，对面至少10生命值和攻击力了。
况且，刚刚的游戏都是一对一对单挑，她也不知道棋子之间会不会也出现一对多的情况。
浓雾升起后，庄弦照例换了棋子，然后把四个兵递给小丑：“麻烦帮我换成后吧。”
攻击力为5点后怎么也比攻击力加起来才为4点兵好啊。
现在才刚刚开局，抽取的牌还很少，也不存在什么考虑弃牌的情况。因而庄弦很快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开始思考起这个游戏。
游戏规则规定，棋盘上最多存在四颗棋子。所以当四颗棋子分别为原本就存在的王、后和由8个兵“升变”而来的新的后时，就是整个棋局最强的战力了。
可是升变为后要求4个兵同时场，棋盘加上之前提到的候补区，也总共只能存放5枚棋子。
庄弦如果要将8枚兵棋子都变成后棋子，那就要舍弃车马象，就算抽到了王和后也不能兑换成棋子，否则就会占用空间导致没有办法保证4枚兵棋子同时在场。
那这样的话，提前被红皇后打死也不是没可能啊……
想到这个，庄弦感觉自己触及到了本局棋局中极其关键的一个点。
按照最坏的情况打算，自己这边的4枚出战棋子3枚兵、一枚后，对方则是王、后和象车，那么一局就会被扣掉8滴生命值，自己剩下的63滴血还可以撑8局。
一局可以再抽两张牌，八局就是十六张，加上之前抽的，就足够抽完全部的牌了！
可是要是牌抽完了还没有人生命值归零，那也是谁生命值高谁获胜啊！
刚刚红皇后是说要双方都抽完牌还是一方抽完牌就可以了？
“时间到，请停止手上的动作。”小丑的声音忽而响起，打断了庄弦的思路。
庄弦抬眼一看——幸好幸好，红皇后的棋盘上依旧是1兵1车1马，比上一局多了一个车。
看到庄弦的棋子，红皇后倒是有些惊讶：“你居然就凑齐四枚兵棋子了。”
“您弃牌了？”庄弦没有回答她，而是紧接着提问。
红皇后的手上并没有多余的手牌，候补区也没有棋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把手上的牌弃掉了。
红皇后也没有否认：“当然，拿在手上也是碍事。”
随着小丑的手势，棋盘上的棋子再次动起来。
这一次，庄弦看到棋子依旧是只会一对一对模式。哪怕已经走到对方棋子的相邻格子了，也会等对方和别的棋子碰撞完决出胜负后再进行下一步。
有点像决斗。
这一局庄弦还是不出所料地输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次只扣了2滴生命值，庄弦还剩61滴。
连输两局，怎么有种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感觉呢？
“darling，要我说，你还是运气不太好呀，”红皇后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你们总喜欢说什么，命运之神眷顾我，你也让那个所谓的命运之神眷顾一下你啊darling。”
“是么？”庄弦看了眼手上刚抽的牌：一张兵，一张车。
幸好不是两张兵，不然真的兵兵兵兵到厌倦了。
“我觉得我还是挺幸运的。”庄弦补了一句。
红皇后的面部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眉毛还是微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
看来对方也至少抽到了一张兵。
和红皇后不同的是，庄弦并没有选择把兵弃掉，而是通通兑换成棋子放在棋盘上。
一是因为还想再次4兵升变成后棋子，二是因为自己的棋盘容纳棋子上限还没满，兵好歹还能打一下呢。
而红皇后那边，她选择的四枚棋子分别是两车一马一象，候补区没有新棋子，手上也没有手牌。
“没错，我弃掉了。”
注意到庄弦的目光，红皇后无所谓地笑笑：“要兵有什么用？你还在想着所谓的升变吗？那消耗的时间太长了，等到你的兵都升变完，牌堆里面也没几张牌了，很快就会因为双方卡牌都抽完而结束游戏。而那个时候，肯定是我赢。”
“您说的没错，”庄弦没否认，“可我是您的对手，您就这么提示我？”
“说不上提示，”红皇后笑笑，“你肯定也能想到的，darling，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你没想不到，也没关系，你作为我的第一位darling，我很乐意为你放水。”
既然放水，那能不能让我赢啊。
庄弦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随后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棋盘上来。
这一局庄弦方1兵1象1车1后，红皇后方2车1马1象，竟然打平了。
“这么看，我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庄弦笑嘻嘻地拿着后棋子。
接下来，只要她抽到一张可以兑换攻击力至少为3的棋子的卡牌，哪怕红皇后抽到了一张王，自己也不会再扣生命值。甚至可能扣对方一点。
除非红皇后接下来一下子就能抽到一张王和一张后。
但这个几率很小啦。
红皇后显然因为没有压倒性胜利而导致脸色有些阴云了，但她还维持着体面的人设：“看来我下次更改规则得把后的攻击力下调一点了。”
说着，红皇后率先抽取卡牌：“darling，虽然我说放水，但我也不想真让你赢呢。”
“之前不小心给你抽到了四张兵，确实是我有些失误。”红皇后抽取卡牌之后，看也没看直接扣在桌子上，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看到红皇后这种表情，一股无端的猜想在庄弦心中升起：红皇后不会能控制抽取的牌是什么牌吧……
说起来，红皇后的规则中也确实没说她们抽取卡牌是纯随机的。按照boss话语解读定理，一些规则上的信息如果boss没讲的话，那肯定是有利于boss的隐藏条件。
更何况，据上辈子的小道可靠消息，红皇后的胜负欲比其他boss都要强一些。
由此可知，之前没控制是因为觉得可以随便赢庄弦，现在开始控制了是因为刚刚那一局双方打平……
这个想法在庄弦抽出了两张兵后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红皇后殿下，”庄弦学着小丑的样子称呼红皇后，“您听过我们之前的一个流行语‘我被XX做局了’吗？”
“没听过呀，”红皇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这局游戏结束之后，我很乐意你为我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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