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浓雾的升起，红皇后明艳的面容再一次被隔绝到了浓雾后面。
抽到这个牌，庄弦也没什么可重新排兵布阵的，于是干脆不兑换卡牌，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下一局开始。
时间还早，于是庄弦便和小丑闲聊起来：“刚刚判断胜负的时候，你没有叫红皇后‘殿下’。”
“是的，您真细心。”小丑弯唇笑了笑。
“这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吗？”
“因为红皇后殿下在这一局游戏中任命我作为裁判，也给了我和她平起平坐的能力和地位。”
小丑耐心解释道：“红皇后殿下也是作为游戏参与者加入这个游戏，因此在一些关键环节，比如判断输赢的时候，我就必须要用裁判的语气和她对话，而不是下属的语气。”
“那你现在给我解释这么多，也是因为你裁判的身份咯？”庄弦又问。
小丑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为什么我之前问你规则，你还要去问红皇后才能给我答案？”庄弦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小丑则是干咳了一声：“因为红皇后殿下还没有完善好规则，一些我不确定的事情，自然要去询问身为这次游戏‘策划人’身份的红皇后殿下了。”
“那你已经知道的规则呢？”庄弦紧接着就问。
“如果是红皇后殿下已经设定好、毫无疑问的规则，当您询问我的时候，我会详细地为您解答。”小丑微微颔首。虽然他外形打扮很滑稽，但庄弦感觉这个小丑更像是管家一样的角色，有一种莫名的绅士气息。
庄弦轻轻敲着桌面，继续问道：“那我问你，红皇后是不是可以操控双方抽到的卡牌？”
这一次，小丑也依旧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没错，这也是规则之一。”
之前庄弦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面前的小丑才是这局游戏的主持和裁判！
因为庄弦一进入这场游戏，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红皇后，规则也是红皇后讲的。
这就导致她产生了一个错觉——红皇后是这场游戏的主持，她所讲的规则都是准确无疑的。
事实也确实证明了红皇后所讲的规则是没有错误的。
当然，仅限于“所讲”。
正如小丑所言，红皇后也是作为“游戏参与者”的身份坐在她的对面，没有义务为她讲解这次游戏的玩法和规则。相反，有义务讲解规则的是身为“裁判”的小丑。
既然小丑没有讲解，那红皇后自然也没有义务说出那条“对局双方抽到的卡牌都是由红皇后操控”规则。
“那还有其他红皇后没跟我说的规则吗？”庄弦选择直接问。
小丑却耸了耸肩：“抱歉，我并不知道红皇后殿下对您说了什么规则，所以没办法进行补充。”
嗯，据上辈子的小道可靠消息，一个游戏的裁判虽然没办法左右游戏的胜利，但是可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偏向游戏中的某一方。
这条小道消息竟然也对上了。
庄弦扶额擦去不存在的汗：“那我问你，你总可以说吧。”
“当然。只要是我知道的规则，我都会为你解答。”
“好，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如果你不会，也不要去问红皇后，别回答我就行了。”
庄弦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红皇后之前跟我说的规则中提到，一旦双方的卡牌都被抽完，这个时候生命值高的一方获胜。那么，如果在某一局中我们把牌都抽完了，是立即结算还是等到那一局打完了再结算？”
“这个问题，红皇后殿下并没有明确地举出这个例子并给出解决方法，”小丑略一思索，说道，“但我可以回答您。答案是会等到一局结束后再结算。”
“红皇后殿下规定了，一切结算条件都是等到每一局结束之后再触发的。也就是说如果双方卡牌清空前您的生命值低于红皇后殿下，但这一局结束后您的生命值高于红皇后殿下，还是会判定您获胜。”
小丑说完这句话，庄弦还没来得及问下一个问题，时间就已经到了。
随着浓雾的解除，红皇后有些烦躁的脸出现在眼前：“怎么比刚才满了一分多钟？”
“抱歉红皇后，刚刚在为庄弦讲解规则。”小丑解释道。
红皇后的面色这才有些缓和：“嗯，结束这一局之后还得再在规则里面加一条——哪一方导致裁判拖延时间了，哪一方得扣几滴生命值。”
“你记住啊，回头记得提醒我。”
“当然了，我的红皇后殿下。”小丑握住红皇后的左手，放在嘴唇边轻轻碰了一下。
怪不得红皇后叫他“小丑骑士”呢，这个举动也还是蛮像那种专门保护红皇后的专属骑士的。
庄弦这样想着，短暂地眼睛冒星星般盯着两人看了一会。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游戏的进行。
这一局，庄弦一兵一车一象一后，对战一王一后两车。
庄弦还剩57滴生命值，而红皇后还毫发未伤。
而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自己抽到的肯定有一张兵牌。
而这一局抽完之后，牌堆里就只剩下王、后和车、象、马。
红皇后肯定会让她最后抽到王和后。
正想着，小丑打断了庄弦的思路：“您手上的手牌已经超过了两张，请选择弃牌或者把牌放回牌堆。”
“可以弃棋子是吗，”庄弦并没有先选择弃牌，“麻烦帮我把车和象的棋子弃掉吧，然后把这三张兵兑换成棋子。”
“这样就可以四兵升变成后了。”
小丑一一照做。
随后，庄弦又把自己手上的马牌换成马棋子，这样至少又能加3点攻击力。
尽管如此，自己这边的攻击值还是比红皇后低。
就算自己后来抽到了王和后，肯定也是倒数第一局和倒数第二局抽到的，也只能扣对方6生命值。
这一局结束后，别人生命值的十位数比自己个位数还高……
庄弦在心里补了自己一刀。
红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庄弦记得，小道可靠消息指出，红皇后更喜欢压倒性的胜利。因此，在浓雾消散之后，红皇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认输吧。”
“你自己算算，反正你怎么都是输，与其等游戏结束输掉，不如现在认输，我还能赏赐你点东西。”
“可是这样的话，就拿不到胜利的奖励了啊。”庄弦并没有表现出红皇后所期待的惊慌无措，这让红皇后更加窝火。
“况且，如果您能操控我们抽到的卡牌内容，这对您来说，是必赢的吧？”
此言一出，红皇后冷笑了几声：“利用我的权力，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我参与的游戏，我就没输过。但很可惜，这毕竟是个还没完善的游戏，漏洞还不少。如果不小心让你赢了，我的面子往哪搁？”
“就我俩啊，我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啊！”庄弦苦口婆心地劝阻道：“我以后肯定逢人就说，红皇后殿下是最会玩游戏的大人物！”
这局你输了，只是面子挂不住，我输了，可是可能连个善终都没有啊！
“油嘴滑舌，”红皇后忍俊不禁，“这倒也不需要你去证明了。不过，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要不你试试？”
“不了不了，”庄弦果断拒绝，随即话锋一转，“红皇后殿下，您在游戏内是不能更改规则的吧。”
红皇后微微摇头，一根手指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不愿意再和她掰扯下去了：“既然不愿意认输，就速战速决。一想到待会还要被你赢两局就难受。”
这一局庄弦也是继续毫不意外地输掉了。
等到浓雾再次升起，庄弦索性趴在桌子上休息。
看到庄弦这个样子，小丑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您不兑换棋子吗？”
“反正都是输，兑换什么啊。”庄弦用胳膊遮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话说，我现在可以把手上的牌放回牌堆里吗？”
“不可以，放回牌堆是当手牌大于或等于三张时强制执行的操作。”小丑笑着拒绝了她。
这也是红皇后没说的规则。
庄弦把头转到另一面去，不再看小丑。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小丑应该是和红皇后共享视觉和听觉的，这样她这边的情况红皇后也了如指掌。
如果她真的可以从游戏中出去，那她一定要跟上辈子的那些大佬一样，写一万张小纸条，分到世界各地，告诉大家《红皇后的自走棋》这个游戏是个极其不公平的游戏！
不过退一万步说，红皇后自己也承认这还是个还没完善的游戏，上辈子轮到他们这些普通人参与的游戏都是经过完善了的、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
庄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内测玩家。那对应的游戏也就是内测游戏了。
上辈子那些内测玩家也是内测着这样没啥活路的游戏吗？
庄弦刚刚闭眼几秒钟，浓雾就散开了。
红皇后慵懒的声音传入庄弦的耳朵：“darling，你就算放弃也不肯认输吗？”
庄弦抬头一看，只见红皇后优雅地小口吃着一块可颂。
“这东西我原来是吃不惯的，但是最近新招了一个厨子做得极好。本来他做了一些打算分给下人吃，我就尝了一点，正好也换换口味。”
红皇后的面前摆了几盘精致的糕点，衬得庄弦这边略显寒酸。
“这也是规则之一吗？”庄弦无言，看向小丑。
小丑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红皇后殿下怕自己玩游戏的时候饿着，特别制定了这条规则。”
“游戏双方可以随时叫小丑呈上桃心城堡里的美食，”红皇后满足地擦擦嘴，“抱歉darling，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当时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没想着吃呢，就把这条规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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