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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界限

陈序的离开,像一颗被用力投入看似平静深潭的石子,表面的涟漪或许会随着时间慢慢散去,但留下的,却是深水区经久不散的、隐秘的动荡与浑浊。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几乎能拧出水来的紧绷张力,比之前那种冰冷的漠视和刻意的回避,更加尖锐,更加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贺疏影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短暂的露面后立刻回到他那如同指挥中心般的书房。他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到那面嵌入墙壁的、陈列着各种昂贵酒液的酒柜前。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的滞重。他取出一瓶年份久远的麦卡伦威士忌,拔掉瓶塞,将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注入厚底水晶杯中,那液体在灯光下晃动,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泽。他没有看林栖,甚至没有将目光投向她的方向,但他整个人的存在,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低气压,却如同无形的浓雾,充斥在这宽敞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压抑得让人心脏紧缩,几乎喘不过气。

林栖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印着“拾光书屋”浅褐色logo的牛皮纸袋,粗糙的纸质摩擦着她微凉的掌心,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此刻,这个小小的纸袋,仿佛成了她与那个被隔绝在外、充满烟火气的正常世界唯一的、脆弱的、也是最后的连接点。纸袋里,那本硬壳精装的《空间的诗学》的坚硬棱角,以及那盒似乎还残留着烤箱余温、散发着淡淡黄油与杏仁香气的点心,正透过不算厚实的牛皮纸,隐隐传递到她的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真实而珍贵的慰藉与暖意。这暖意,与贺疏影带来的冰冷压迫感,形成了绝望的对比。

“看来,”贺疏影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可怕的平静,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怒吼都更令人心悸,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闷雷滚过的天空,“即使是在这里,”他微微停顿,目光依旧没有看她,而是落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语气里的讽刺与冰冷的不悦,如同淬了毒的细针,毫不掩饰地刺向她,“你也能找到所谓的‘朋友’,对你如此……关怀备至。”他刻意加重了“朋友”这两个字,尾音拖长,带着毫不留情的嘲弄和一种被冒犯了的、属于绝对掌控者的不悦。

林栖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最敏感的神经。她直视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眼神清冷,如同雪山顶上未经污染的寒泉,里面闪烁着不屈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坚定:“他只是我的客户,一个普通的、关心合作伙伴的朋友。贺总难道连这最基本的人际交往,也要横加干涉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尾音处那细微的、无法完全控制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客户?普通朋友?”贺疏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讥诮的嗤笑,他终于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簇幽暗的火焰,锐利如鹰隼般攫住她,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一个仅仅只是‘客户’关系的人,会因为你区区几天失去联系,就如此费尽周折、想方设法地找到这种地方来?会清楚地记得你随口提过想看哪本生僻的专业书,并且第一时间为你留好?甚至……”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那个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纸袋,语气里的寒意更重,“甚至会亲手、花费时间去制作那些在他看来你可能喜欢的、微不足道的点心?”

他一步步地逼近,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他高大身形带来的阴影,以及那随之而来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强大压迫感,却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一寸寸地侵蚀着林栖周围本就狭小的安全空间。“林栖,”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带着威士忌的醇烈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胆寒的质询,“你是真的天真到不谙世事,还是在我面前,故意装出这副糊涂的模样?”

林栖被他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纤薄的脊背猛地抵住了身后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岛台边缘,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刺入肌肤,让她打了个寒颤。他的质问,像一把烧红了的手术刀,精准而残忍地剖开了她试图努力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平静表象。她知道,陈序的关心,确实已经超出了普通客户或者一般朋友的界限,那里面包含着一种真诚的、不掺杂质的欣赏与担忧。但是,她绝不能承认,尤其是在贺疏影面前。承认,就意味着将陈序这个无辜的、温暖的年轻人,彻底暴露在这个冷酷男人的视野之下,置于无法预测的危险境地。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这……这是我的私事。”她强撑着几乎要溃散的镇定,挺直了背脊,试图在那强大的压迫感面前维持最后一点尊严,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我想,这与贺总您……并没有任何关系。”

“与我无关?”贺疏影的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骤然沉了下去,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瞬间阴沉如墨、暗沉汹涌的海面,酝酿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他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骇人的、冰冷的怒意。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风——不是抓住她的手腕,而是目标明确地、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一把夺过了她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着救命稻草般的那个牛皮纸袋!

“还给我!”林栖几乎是本能地惊呼出声,声音带着惊恐的尖利,下意识地扑上前想要抢回来。那是陈序的心意,是她与外面世界那点可怜连接的最后象征!然而,她的动作在贺疏影面前显得如此徒劳而笨拙。他只是微微侧身,手臂一抬,便轻易地避开了她的争夺,将那纸袋牢牢控制在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急切和愤怒而涨红的脸,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贺疏影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那个被他夺过来的、此刻显得无比碍眼的纸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他拿着它,像是处理一件亟待清除的垃圾,径直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走到了那面巨大的、可以俯瞰大半个南隅城夜景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夺目、如同星河倾泻般的万家灯火,车流如织,霓虹闪烁,那片繁华与自由仿佛近在咫尺,伸出手就能触碰,却又被这层冰冷坚硬的玻璃,无情地隔绝在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在林栖惊恐万状、几乎要停止呼吸的目光注视下,贺疏影面无表情地、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地,松开了手指。

那个装着承载着知识渴望的《空间的诗学》、装着带着手心温度与真诚心意的杏仁饼的牛皮纸袋,就这样,从几十层的高空,如同断翅的鸟儿,直直地、义无反顾地坠落下去。它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变小,瞬间便被楼下无边的黑暗与遥远的城市光芒所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声响都未曾传回。

仿佛将她与外界那一点点可怜的、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温暖连接,也随着这个纸袋的坠落,被轻而易举地、残忍至极地,彻底掐断、碾碎、化为乌有。

林栖呆呆地、失神地望着窗外那片吞噬了她珍贵之物的黑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狠狠攥紧,然后猛地掏空了一块,只留下一个呼呼漏着冰冷寒风的空洞。那空洞如此之大,如此之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甚至能清晰地、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那本精美的、她期待已久的书籍,散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书页被夜风吹得凌乱翻飞、沾满污渍的样子;能想象出那些金黄油亮、带着陈序笨拙而真诚心意的杏仁饼,从盒中摔出,碎裂成无数带着香气的碎渣,被无情的车轮或脚步碾过,最终与尘土混为一谈……

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如此残忍地、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般,就摧毁了别人给予她的、这微不足道却重于千钧的温暖与善意?他怎么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践踏别人珍视的心意,剥夺她接收善意的权利?

贺疏影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得近乎冷酷,落在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焦距的林栖身上。看着她那副深受打击、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模样,他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宣示主权的平静。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地砸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林栖,你给我听清楚。”

他一字一顿,语速缓慢而清晰,确保每一个音节都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脑海:

“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只要你还待在我划定的范围之内,”

“你的世界里,就不该存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分散你注意力的人和事。”

“你的活动范围,你的社交边界,你所能接触的一切……”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最寒冷的冰锥,直刺她空洞的双眼,

“都由我来决定。你的界限,由我来定。”

说完,他不再看她那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破碎的模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他的视线。他将杯中残余的、如同血液般暗沉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迈着决绝的步伐,再次走进了那间象征着绝对权力与隔绝的书房,“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将她独自一人,彻底遗弃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充满了绝望与冰冷碎片的寂静之中。

林栖僵硬地、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地滑坐下去,跌落在冰凉而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岛台底座,她将脸深深地埋进并拢的膝盖里,整个人蜷缩成最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安全感。然而,这一次,意料之中的温热泪水并没有涌出。巨大的、如同岩浆般灼热的愤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冷的清醒,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没了之前的悲伤与无力感。

他以为,扔掉那袋书和点心,就能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彻底切断她与外面那个世界所有可能的联系?他以为,用这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如同国王划定疆域般为她设下界限,就能让她恐惧,让她屈服,让她彻底放弃反抗的念头,乖乖地待在他打造的这座黄金牢笼里,做一只被拔去了所有羽毛、再也无法向往天空的雀鸟?

不。

他错了。

大错特错。

他扔掉的,只是物质的载体,只是有形的物品。而陈序那份不计得失的关心,那份真诚的善意;“拾光书屋”的成功所带来的、属于她个人价值的证明与喜悦;以及她内心深处,那历经两世磨难、早已融入骨血的对自由、对独立、对掌控自己人生的渴望——这些无形无质、却构成了她灵魂核心的东西,是任凭他权势滔天,也无法真正扔掉、无法彻底摧毁的!

他越是试图用强权禁锢她,用暴力划定界限,她内心深处想要挣脱这一切束缚、打破这令人窒息牢笼的念头,就越是如同被压紧的弹簧,积蓄着更强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和清晰!

他亲手划下的这条冰冷而残酷的界限,她偏要,也必须,去逾越!这不是任性,而是生存的本能,是灵魂的呐喊!

林栖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湿冷的额角,她用手背狠狠擦过干涩的眼角。那双原本因为震惊和悲伤而显得有些空洞的杏眼里,此刻,如同被点燃的荒野,第一次燃起了清晰而炽烈的、混合着深刻恨意与破釜沉舟般决绝的火焰!那火焰,灼灼地映照着窗外那片依旧被贺疏影的阴影所笼罩的、南隅的夜空。

这场始于被迫与反抗的战争,其性质,从这一刻起,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它不再仅仅是为了逃离这具身体的禁锢。从现在开始,它更是为了捍卫她作为一个独立的、有尊严的个体,所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与他人善意连接的权利,接收外界信息的权利,以及,决定自己心灵归属的权利!

界限,已然被他用最冷酷的方式划下。

那么,积蓄力量,寻找机会,不顾一切地跨越它,就成了她接下来生命中,唯一且必须达成的目标!

停更五天(我真的燃尽了[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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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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