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好成绩还没在脑子里焐热,网球部的训练单就像块冰疙瘩砸了下来。
立海大的正选们刚把笔一扔,就被拽到球场接受“喜讯后的特训”,此刻一个个瘫在地上,汗水把运动服浸得能拧出水,活像被晒蔫的海带。
九条飒脸贴着凉丝丝的塑胶地,连抬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声音虚得像蚊子叫:“花间……你假期……有什么打算?”他边说边喘,胸口起伏得像台没上油的风箱,余光扫过旁边同样“躺平”的队友。
花间雾指尖还捏着没喝完的运动水壶,闻言眼底的笑意像揉进了阳光,漾开浅浅的弧度。他慢声晃了晃水壶,冰块撞出清脆的响:“还没想好呢。”
话音顿了顿,他垂眸想了想,嘴角弯得更软:“无非就是待在家里看看书,或者去常去的网球俱乐部多练会儿球。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无聊的。”语气里没半分抱怨,倒像是在说件无伤大雅的小事,温润得让人没法接话。
直到瞥见九条飒还支棱着脑袋等回答,他才抬眼将目光转过去,眼尾带着点笑意:“九条你呢?假期总该有计划了吧?”
“我要去外国旅游!”九条飒瞬间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比画,“到时候我给你们寄当地的特产,你们可别太想我啊!”
这话刚落,旁边的千羽凉就翻了个白眼,嫌弃得毫不掩饰:“谁会想你啊?怕不是寄回来的特产,半路上先被你自己吃了一半。”
九条飒立马坐直了反驳:“我才不会!”
花间雾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样子,没插话,只是低头抿了口水壶里的水,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染上了点温温柔柔的味道。
九条飒把运动包甩到肩上,拉链还没拉严实,就冲着花间雾的方向挥着胳膊喊:“花间,拜拜——明天我可就出发啦!”
他脚步都没停稳,又突然想起什么,折回来两步,指着花间雾的水壶:“你可别忘了,等我寄特产回来,第一份先给你留着!”
花间雾正慢悠悠地收拾球拍,闻言抬眼,指尖还捏着球拍袋的系带,眼底漾着温和的笑:“好,我等着。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九条飒拍着胸脯应下,刚转身要走,又猛地回头,故意拉长了语调,“可别偷偷想我啊!”
花间雾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运动包:“知道了,快走吧,再磨蹭赶不上回家的电车了。”
九条飒这才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跑远,还不忘回头再挥了挥手,直到身影拐过球场拐角才消失。花间雾看着他跑远的方向,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整理东西,指尖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慢悠悠的温柔。
傍晚的网球俱乐部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场地边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
花间雾刚收拾好球拍,就看见幸村精市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矿泉水瓶的标签。他走过去,将手里刚拧开的温水递过去:“刚打完球,喝点水。”
幸村抬眼接过,指尖碰到瓶身时还带着点微凉的温度,他轻声道了句“谢谢”。两人并肩坐着,没急着说话,只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球拍击球声,还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响。
明明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可这份安静里却没半分尴尬,反倒像泡在温水里似的,透着股舒服的温馨。
沉默了一会儿,幸村先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恳切:“花间哥哥,明天你有事吗?”见花间雾摇头,他才继续说,“最近东京有个印象派画展,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
花间雾闻言挑了挑眉,眼底漫开温和的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长椅的扶手:“没事啊,正好明天有空。”
他顿了顿,故意弯了弯唇角,“不过说好了,看完画展,可得让我尝尝你上次提过的那家铜锣烧,听说味道很不错。”
幸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起来,眼底的浅淡笑意像化开的糖:“没问题,看完画展我们就去。”
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连带着空气中都飘着点轻松又温馨的味道,连远处的晚风都像是慢了几分。
花间悠把刚拆封的薯片袋往茶几中间推了推,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花间雾的胳膊。
“雾,咱们找个时间去旅游怎么样?最近训练跟比赛堆一块儿,正好放松下心情。”
花间雾正低头翻着网球杂志,闻言指尖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已经漫开点不一样的光。
提到“旅游”两个字,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不是东京周边的温泉乡,也不是北海道的雪景,反倒直直飘向了隔着一片海的华国——那是他上辈子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也是他重生后藏在心底没怎么跟人提过的牵挂。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杂志边缘,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旅游啊……”顿了顿,才笑着看向花间悠,“我倒挺想回华国看看的。”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华国是什么样子。花间雾垂在身侧的指尖悄悄蜷了蜷,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泡腾片,滋滋地冒起期待的小泡泡。
一想到要回华国,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画面就鲜活起来,还有可能遇见的、和上辈子相似又不同的街景,连呼吸都好像轻快了几分,眼底的光也亮得藏不住。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溜进房间,花间雾就轻手轻脚拿起水壶,对着窗台上的小雏菊浇了水。
水珠落在花瓣上滚了滚,像缀了颗小珍珠,他忍不住弯着腰多看了两眼,指尖还轻轻碰了下软乎乎的花瓣,才转身去换衣服。
浅灰色的针织衫搭着卡其色长裤,领口随意翻着,少了几分平日练球时的利落,多了些少年人的清爽劲儿。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又顺手把额前的碎发拨了拨,镜子里的少年眉眼温和,嘴角还带着点没散去的、藏不住的笑意。
刚走出家门,就见幸村站在路口的樱花树下,浅紫色的发梢沾了点晨露,看见他就笑着挥了挥手:“花间哥哥,早上好。”
“幸村,早上好。”花间雾加快脚步走过去。两人说着话,正好电车“哐当哐当”地进站,踏上车厢。
美术馆里光线柔和,一幅幅画作挂在墙上,像展开了不同的小世界。花间雾跟在幸村身侧。
目光刚落在一幅印象派画作上,就听见身边人温声开口:“这幅画用色很妙,你看这里的光影——画家没直接画太阳,却用橘色和粉色的笔触,把傍晚的暖光都揉进了画面里。”
幸村说着,指尖轻轻点了点画框边缘,眼底带着对艺术的喜爱:“之前我查过这位画家的资料,他特别喜欢画傍晚的风景,说‘黄昏是一天里最温柔的时刻’,是不是和你有时候看夕阳的样子有点像?”
花间雾顺着他指的方向细看,果然从那些模糊又温暖的笔触里,读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就像上辈子在华国老家,坐在屋顶看夕阳时,那种漫在空气里的柔和。他忍不住点头:“确实,看着很舒服。”
两人走到下一幅写实画前,画里是一片开满野花的田野。幸村弯了弯眼,故意卖了个关子:“猜猜这幅画的小秘密?”
见花间雾疑惑地看他,才笑着解释:“画家在画里藏了三只小蜜蜂,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你看,花丛最左边那朵紫色小花旁边,是不是有个小小的黑点?”
花间雾凑近些,果然在花瓣旁看到个tiny的蜜蜂剪影,忍不住笑了:“还真有!我刚才完全没注意到。”
“所以看画展就像找宝藏嘛。”幸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又指了指不远处一幅静物画,“那幅画里藏了更有意思的——画桌上的苹果,其实是画家仿照自己家猫的脸画的,你看苹果的轮廓,是不是有点像猫咪圆圆的脸?”
花间雾顺着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像,忍不住弯了唇角。原本对画展没太有概念的他,被幸村这么一讲,倒觉得每幅画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连脚步都慢了些,认真听着身边人的讲解,偶尔还会小声问两句,两人的声音在安静的美术馆里,像撒了把温柔的糖。
从美术馆出来时,午后阳光变得格外柔和,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花间雾侧头看向身边的幸村,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开口:“刚才听你讲了这么久画展,辛苦你了。附近有家评价不错的烤鱼店,我请你尝尝?”
幸村点点头,就见花间雾已经熟稔地掏出手机,调出提前存好的店铺地址,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两下:“我查过,他们家主打现烤的青花鱼,还会配手工腌的萝卜,解腻又开胃,应该合你口味。”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路过便利店时,花间雾还特意进去买了两瓶温热的蜂蜜水,递了一瓶给幸村:“等会儿吃鱼可能会有点咸,先喝点水润润口。”
到了店里,花间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幸村先坐下,自己才拉开对面的椅子。点餐时,他还细心地问:“需要帮你把鱼刺提前处理一下吗?我看评论说店家可以帮忙,这样吃起来方便些。”
等烤鱼端上桌时,金黄的鱼皮泛着油光,香气瞬间飘了满桌。花间雾先给幸村夹了一块没刺的鱼肉,又把小碟里的腌萝卜推过去:“先尝尝看,要是觉得味道淡,桌上还有柠檬,可以挤点汁提鲜。”
看着幸村尝了一口后点头说“好吃”,花间雾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自己也夹了一块鱼肉,慢慢吃着,偶尔和幸村聊两句刚才画展里的趣事,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里都飘着温和又惬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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