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时,花间悠特意走在前面,帮花间雾把随身背包放进头顶的行李架,动作轻缓却干脆:“你先坐靠窗的位置,外面能看到云,等会儿起飞时不会那么闷。”
花间雾顺从地坐下,刚想把薄外套叠好放在腿上,花间悠已经先一步接过去,仔细搭在邻座的椅背上:“别压出褶皱,等下下飞机还得穿。”
飞机滑行时,花间雾指尖轻轻抵着窗沿,目光落在窗外逐渐后退的停机坪上。花间悠注意到他指尖微微收拢,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盒薄荷糖递过去:“含一颗,起飞时耳朵会舒服点。”见花间雾接过糖,又补充道,“要是还觉得胀,就跟着我做吞咽动作,很管用。”
起飞后没多久,乘务员送来饮品,花间悠先问花间雾:“想喝温的还是凉的?温牛奶怎么样?你胃不太好,凉的容易不舒服。”等拿到温牛奶,又帮他插好吸管,才转头点自己的饮品。
花间雾指尖捏着那颗薄荷糖转了转,眼底盛着笑意,声音轻得像被风揉过:“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话刚说完,就见花间悠把U型枕往他颈后又塞了塞,指尖还轻轻按了按枕面调整位置,语气带着点不容分说的熟稔:“跟你是不是小孩没关系,你上次坐短途车都能靠在窗边睡歪脖子,这次飞这么久,不垫着等着疼?”
说着,他又把温牛奶往花间雾手边推了推,指腹碰了碰杯壁确认温度:“快喝,凉了就没那么舒服了。真不用我操心?那等下你要是耳朵胀得慌,可别悄悄揉耳朵。”
花间雾被戳中上次的小糗事,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没再反驳,乖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
窗外的云絮慢悠悠飘着,他侧头看了眼身边还在整理毛毯的花间悠,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嘴上说着不用,可这样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其实挺舒服的。
飞行过半,花间雾靠在椅背上有些犯困,眼帘轻轻耷拉着。花间悠见状,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U型枕,小心地垫在他颈后,又把自己的毛毯分出一半,轻轻盖在他身上“睡吧。”
花间雾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侧头看向窗外的云海,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温柔的光线里,慢慢沉入浅眠。花间悠则坐在一旁,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里看狗血电视剧。
走出机场到达口,江南的风先一步裹着湿润的水汽扑过来,带着点草木的清浅气息。花间悠一手拎过两人的行李箱,指尖扣着拉杆稳步往前走,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花间雾胳膊肘处:“这边打车点人少,我先去叫车,你在这儿等我,别走远。”
花间雾点点头,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目光轻轻扫过周围——青灰色的路牌、挂着藤蔓的围栏,连空气里都飘着江南特有的软和劲儿。
没等多久,花间悠就挥着手让他过去,车门已经拉开,还细心地用手挡在车门上沿:“小心碰头,里面我刚让师傅调了点空调,不凉也不闷。”
坐进车里,花间悠直接把手机递给师傅,屏幕上是提前存好的酒店地址:“麻烦您先往这个方向,路上要是堵的话,慢点开没关系。”
车刚驶出机场航站楼,湿润的风就裹着江南特有的水汽,从半开的车窗钻了进来。
花间雾指尖搭在窗沿上,目光轻轻扫过路边的青瓦白墙——飞檐上垂着的铜铃、墙根处爬着的绿藤,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河道,都和记忆里的模样渐渐重叠,又在岁月里添了几分新的鲜活。
他忍不住微微偏头,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致,眼底慢慢浮起细碎的笑意,像揉进了江南的软光:“终于又回来了。”声音很轻,却带着藏不住的松弛,连指尖都悄悄蜷了蜷,像是在触碰旧日的时光。
前排的司机师傅刚好听到,笑着搭话:“先生以前来过江南?这季节来正好,雨刚停,空气最舒服,晚上还能去河边闻桂花香。”
花间雾还没接话,身旁的花间悠已经从手机里调出酒店的定位,递给司机确认,又转头看向他,语气里带着笑意:“我订的酒店就在老巷子里,推开窗就能看到河。。”
车稳稳地穿行在街巷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带着轻微的颠簸。花间雾看着窗外渐渐密集的油纸伞、挂着红灯笼的茶馆,还有河边慢悠悠划过的乌篷船。
心里的熟悉感一点点漫上来——还是记忆里的江南,却因为身边人的用心,多了几分格外的暖意。他轻轻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笑,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这次回来,好像比从前更让人期待了。
快到酒店时,花间悠提前给前台打了电话,确认好入住信息,挂了电话才跟花间雾说:“房卡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到了直接拿就行,不用等。行李我等下让服务生帮忙送上去,你不用拎。”
车停在酒店门口,雕花的木门透着雅致,花间悠先下车,绕到另一边帮花间雾拉开车门,又接过他手里的随身包:“走,先去办入住,等下放好东西”
花间雾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模样,眼底漾开温润的笑意,声音里裹着点打趣:“悠今天格外贤惠,又是开车门又是拎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专属侍从。”
这话刚说完,花间雾就感觉耳边忽然凑过来一点温热的气息——花间悠不知什么时候凑得极近,说话的热气轻轻撒在他的耳廓,痒得他指尖都蜷了蜷。
“那当然啦!”花间悠的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故意把“宿主”两个字咬得轻轻的,“谁叫你是我的宿主大人?宿主大人难得来江南放松,我这个‘专属照顾员’,当然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说着,他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随身包,语气里满是促狭:“不然等下宿主大人想喝口茶都没人递,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侍从’很不称职?”
花间雾被他说得耳尖微热,却还是弯着唇角,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贫嘴。不过……有劳‘侍从’了,咱们先去办入住吧,我还挺想看看你说的河景房。”
花间悠立刻配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底亮闪闪的:“得令!宿主大人这边请,小的这就为您引路!”逗得花间雾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跟着他往那扇雕花木门走去。
刚把行李在河景房放好,花间悠就攥着手机凑到窗边,屏幕上赫然是西湖醋鱼的图片——鱼肉泛着莹润的光泽,浇着琥珀色的糖醋汁,看得他眼睛都亮了。“雾雾你看!这鱼看着就好吃,酸甜口肯定超下饭,咱们现在就去楼下餐厅点这个!”
花间雾靠在书桌旁,看着他一脸期待、连语气都透着雀跃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菜他吃过,虽说是江南名菜,只不过味道嘛,不少人初尝会觉得腥气重,可看着花间悠那股子兴奋劲儿,实在不忍心泼冷水,只能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两人到餐厅刚坐定,花间悠就迫不及待点了西湖醋鱼,还特意叮嘱服务员“多浇点汁”。
等菜端上桌,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鱼肉,蘸满糖醋汁送进嘴里——可嚼了没两下,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也不动了,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活脱脱一尊“吃鱼石化雕像”。
花间雾早有预料,强忍着笑意,从随身包里掏出一瓶温水递过去,还贴心地拧开了瓶盖。
直到咽下嘴里的鱼肉,花间悠才缓过劲来,苦着脸看向他,语气满是委屈:“雾你怎么不早说啊!这鱼怎么有股怪怪的腥味儿,酸甜汁也救不了!也太难吃了吧!”
看着他皱着眉、像吃到苦瓜似的模样,花间雾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说。别委屈了,你看菜单上还有松鼠鳜鱼、东坡肉,那些菜味道都好,咱们再点两个,保证比这个合你胃口。”
花间悠接过水猛喝了两口,才压下嘴里的腥味,又气又笑地瞪了他一眼:“下次有这种‘坑’,你可得提前提醒我!不然我再吃到奇怪的菜,可要让你替我全吃掉!”
“好,下次一定提前说。”花间雾笑着点头,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还特意跟对方确认:“麻烦松鼠鳜鱼多放些松子,要外酥里嫩的,谢谢。”转头看向花间悠时,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看他这又气又无奈的模样,倒比吃鱼本身有趣多了。
在江南待了几天,两人的行李箱渐渐被各色特产塞满。花间悠总爱拉着花间雾钻进巷尾的老字号,比如在桂花糕铺子前蹲半天,非要每种口味各称两斤,说“给朋友带回去当茶点正好”。
路过酱菜坊又挪不动脚,捧着玻璃罐研究半天,最后选了瓶甜津津的糖醋蒜,理由是“这个配粥肯定香”。花间雾从不催他,只跟在旁边笑着拎东西,偶尔还会提醒:“上次买的梅干菜够多了,再买行李箱装不下啦。”
除了特产,两人还特意去了街角的文创店挑明信片。花间悠选的全是带着江南元素的——有细雨中的乌篷船,有爬满青藤的老墙,还有缀着露珠的荷花。
他趴在店里的木桌上,一笔一画在背面写祝福,写着写着还会抬头问花间雾。
花间雾则偏爱素净的水墨款,他的字迹温润,寥寥几句却满是心意。
花间雾站在一旁看着他,手里拎着刚买的、还带着热气的定胜糕。
风拂过巷口的柳条,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连空气里都满是温柔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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