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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七月三伏天。

一道避暑名单下来,名单上受邀朝臣贵族,皆可随圣上一同前往皇室山庄。

听闻山庄冬暖夏凉、百花齐放,四季如春。冬可驱寒,夏可避暑。

嗣音便在避暑名单内,嗣音向来随意,此行嗣音独身策马,随队伍前行,身边未带侍从之人。嗣音让寄奴留在府上,对她另有安排。

到达山庄,嗣音入住被安排的院落。一个人倒也简单,没什么行李,随手一放,嗣音便踱步至院落一处凉亭,随意躺在凉亭长凳上,枕着手臂,若有所思。

密昭,早已被嗣音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只是嗣音想不通,这前后的连接。

如若,刘付明坤不是单纯作害,那么,他跟密昭有何关联?他身后之人又是谁,跟此密昭有何关联?

如若真有关联,那必定是知道密昭存在的人,并且与密昭内容有着莫大干系的人,或群体,这样一缩小范围,得到的猜想,让嗣音大惊失色。

以至于,嗣音未发觉,角落有一个灼灼眼眸,悄悄隐没。

嗣音转念,决计来场掩人耳目。

晚间,皇室晚宴。

此番,嗣音,对四皇子的敬酒,来之不拒。从入席到现在,一杯接一杯,没有停过,不顾公主寒目。饶是为掩人耳目,却也要演足戏码。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嗣音喝得伶仃大醉,公主却碍于他们相隔较远,一时,对此束手无策,只是暗自留意着嗣音。不知为何,觉得她今晚,有些反常。就连酒桌上一向不放过嗣音的四皇子,也隐隐察觉嗣音的反常,略显担忧地看着嗣音。

料来是嗣音得知她如同亲人的刘付叔叔,被发现倒在自家门前,危在旦夕,内心自是倍受煎熬。

更甚是因他,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今与她阴阳相隔。四皇子暗暗叹息,终究是个可怜人,想到这,四皇子闷声饮下一杯酒。

就在四皇子欲阻止嗣音再饮酒之时。倏忽,嗣音从座位上弹起,身子却摇摇欲坠。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嗣音身上,公主见此,眉头紧蹙。

嗣音拎着酒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大殿中间,所有目光的中心,舞女倏忽四散,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嗣音。守卫意欲上前阻拦嗣音,皇上抬手,示意退下。

嗣音环殿内,跌跌撞撞,走了一圈,将殿内在座之人,皆打量一遍。已有人面面相觑,亦有人摇头,不忍直视,私语道,真是难看,喝成这副模样。

嗣音转至殿中央,仰头大笑,声如哭泣。

只见嗣音扬声,一遍一遍悲吟:“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钟子聍不忍,匆忙上前,扶住嗣音,朝圣上扶扶身,便搀着嗣音离去了大殿。

在座惊讶,目下,无不因为嗣音悼念父母的悲恸,而扼腕叹息。众人只道是安乐侯至孝,皇宴之上,饮酒失控,痛声哀悼亡亲,郁郁不得终日。

此番,便教众人得见,闻人大将军之子,而今不过一副软弱无主、沉湎过去的空壳子。

行至嗣音居住的院落,夜风之下,嗣音觉酒醒大半,便脱开钟子聍搀扶的手。未及走到凉亭,嗣音便扶着柱子,一阵呕吐。

见嗣音站定,钟子聍捏着手绢,欲上前,替嗣音擦拭,嗣音抬手阻止她,随手擦了一下嘴角。

嗣音脚下仍不稳,有些踉跄地走上凉亭,一下跌坐在长凳上,头靠扶手,半仰着头。

钟子聍在嗣音身旁坐下,抬起手绢,轻轻擦拭,嗣音额头,因匆忙而微微起的一层薄汗。

嗣音有些眩晕,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本欲制止她。抬头却对上她灼热的目光,嗣音意欲躲闪,松开她的手。

忽而,她却俯身,欲覆上嗣音的双唇,嗣音侧头躲闪,不及却被她亲吻了一下脸颊。

嗣音轻轻推她起身,开口:“我已心有所属,你何必为自己找不痛快?”

钟子聍却不为所动,安静地坐在嗣音身旁。随后,起身离开了,嗣音以为她知难而退。却见她端着一壶茶前来,放在凉亭石桌上,给嗣音倒了一杯茶。

“喝杯水吧。”她轻扶嗣音坐起身,嗣音从她手中接过水,自顾喝起来。

“谢谢。”嗣音放下水杯,轻声道。

半晌,听她问道:“我为什么不行?”虽然她应知道没有答案可言。

“如若你真的了解我,你就不会想要靠近我了。”嗣音苦笑道。如若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嗣音还是头一回和钟子聍那般和平共处,不至于剑拔弩张,而是安静坐下来。

“你是真的喜欢我表姐吗?”许久,钟子聍问道。

安静空气中,嗣音轻轻“嗯”了声。

“你会娶她吗?”钟子聍复问。

“我不知道。”嗣音确实不得而知。

“如若我能告诉你一个与你而言举足轻重的事情,你可愿答应娶我?”钟子聍似不经意问道。

灯火昏黄,嗣音略显惊讶地看向钟子聍。随后,嗣音摇摇头。

“为何?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着急拒绝,万一此时至关重要呢?”

嗣音复道:“你不应该将自己的人生大事当做筹码,你要好好珍惜你自己,如若有一人承诺娶你,那一定要因为是对你情有独钟,而非其他的任何原因。”

“可我想在那人身边,与他举案齐眉,为他烹雪煮茶,为他抚平眉宇间的悲伤。”钟子聍轻声道。

嗣音头一回见她这般温柔,低头略显娇羞的模样。“如若那一人的人生,注定跌宕起伏,不能给你现世安稳。”嗣音似在对她说,又似自语。

钟子聍不明地看向嗣音,嗣音一瞬恢复神色无异,似刚刚那句话不曾说过。钟子聍忽而轻轻靠在嗣音肩上,不及嗣音开口,她轻声道:“让我这么待一会,好吗?”

嗣音不置可否,脑袋仍沉,闭目养神,不禁睡了过去。两人竟已这姿势,不小心睡去。

嗣音悠悠转醒,似已深夜。

钟子聍竟还靠着她的肩熟睡,安静模样,不若平时的飞扬跋扈。

昏暗中,嗣音忽然撞见一双寒眸,不禁一惊。此时已酒醒,惊起一把冷汗,一脸窘迫地看着亭前站立的公主,目下百口也莫辩。不知公主来了多久。

“阿瑶,我……”

饶是一点动静,钟子聍似乎察觉,亦转醒,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公主,不禁一惊。似被抓包,眼神躲似有些闪,仓皇坐定。“皇表姐,你怎么来了?”

“你先回去。”公主开口,不容置喙道。

钟子聍有些犹豫,看了看嗣音,终是起身离开了此处。

余嗣音呆坐着,仰头看着公主一言不发,面上看不出表情。“阿瑶,你来多久了?”

“从你说不知道,是否娶我的时候。”来了这么久了。

“……即是如此,那你便知道,我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嗣音道。

嗣音起身走近公主,公主安静地看着嗣音,不动声色。嗣音额头,抵至公主额头。轻轻出手,环住公主。

翌日。

嗣音乖乖坐在公主身边,吃着公主剥好的冰镇荔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公主扇着扇子。

嗣音有些担忧,“我这么大咧咧地,待在你身边,会不会遭别人闲话?”

“你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担忧,乖乖呆着便是。”公主低头剥荔枝道。

嗣音知道,公主定然将她入住的院落都安排好了。不过其他人各自避暑、消遣,也无暇顾及他人。

嗣音才大大方方呆着,卷着袖子,双手伏案,盯着动作缓慢优雅的公主。赏心悦目,似乎不觉得动作慢,嗣音宁愿一直这么看着。

见公主剥好,嗣音便马上张开嘴,公主伸手将剥好的剔透荔枝递过去。嗣音一口含住,甜汁滴落,双唇在公主指尖逗留片刻,狡黠一笑。

公主素手捻起嗣音嘴角甜汁,放至唇角轻抿,嗣音见此,不觉看呆,耳后根泛红。公主见她呆样,不禁失笑。

嗣音回神,胡乱擦了擦嘴角,躲闪公主含笑目光。嗣音不经意说起:“小时候,我曾生活在都城,与娘亲和哥哥。”

嗣音忽而凑近打量公主,笑道:“小时候,兴许与阿瑶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公主笑而不语。

“我娘亲,与阿瑶的母妃,皇后娘娘,有所交情,不知阿瑶可曾见过我娘亲?”嗣音忽而问道,不知是不是不经意问起,嗣音面上无异。

“略有耳闻,但不曾见过。”

“也是,你幼时应在深宫,旁人怎能随意出入。”

嗣音复道:“我连我阿娘的相貌,都记不得了,只是模糊记得她是个极温柔的人。”

嗣音拣一颗剥好的荔枝,放进嘴里。转移话题道:“阿瑶,该管管你家表妹了。”

“怎么?”公主问道。

“她昨晚可是要我娶她来着,你不管管?”嗣音有些耍赖口气。

公主微挑眉,似笑非笑道:“你想,便娶了她。”嗣音受不得公主这副表情,收起吊儿郎当样子。

“阿瑶,你莫要取笑我。”

“如何取笑你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嗣音凝着公主如水眼眸,娓娓道来,清亮声音掷地有声。

公主剪水双瞳,泛起涟漪。伸手,指腹轻轻摩擦嗣音嘴角,倾身,在嗣音嘴唇落下一吻。

嗣音,自然不能一直腻在公主身边。饶是古代没有空调,避暑山庄的夏夜,竟透着凉意。

嗣音竟不忍睡去,踱步出去。夜色中,隐隐看见,一抹身影,飘然立于凉亭,白袂翩翩,长发如瀑。亭中,熏香袅袅。

嗣音一刻以为是梦境。分明是公主的身影。嗣音缓缓上前,却在亭中站定,不再上前。

“这么晚,你如何在这?”嗣音开口道。

那抹身影忽而回身,此人分明是钟子聍。她略显失望道:“你如何知道我不是表姐?”

“你无需扮作别人,做你自己就好。”嗣音答非所问。

钟子聍跌坐在长凳上,道:“从来都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在遇见你之前。”

嗣音缓缓坐下,半晌,道:“其实,你挺好的。不过是爱这东西,太难以捉摸了。”

“真的吗?”钟子聍闪着眸子问道。

嗣音点点头,道:“不过,你要先恢复你自己。你有你自己的特点,着实没必要扮作别人。”

钟子聍失笑,道:“是是,总之别扮作你梅姐姐便是了。”

“你说什么?”嗣音忽而问道。钟子聍一脸不明。

嗣音只觉有什么在脑海一闪而过,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

钟子聍不解地看向嗣音,却也乖乖重复道:“……总之别扮作你梅姐姐便是了。”

“梅姐姐……”嗣音似自语呢喃道。这副身子似对这个称呼,无比熟悉,可嗣音却想不起来是何缘故?

“有何不妥吗?”钟子聍问道。嗣音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想不起来。

忽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转瞬,湿气卷着泥土清气,席卷而来。雨,来得缠缠绵绵,似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嗣音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钟子聍坐在亭中,聊至天色破晓。

雨打飞檐,滴滴答答,声音清脆,让人心情莫明愉悦,也或许是因为嗣音与钟子聍,出奇地,和谐坐在一起,从春花秋月、夏阳冬雪,聊到诗词歌赋、古往今来。

左右是个大家闺秀,嗣音发现,钟子聍比自己想象中要通透得多,性格也不含糊,与嗣音侃侃而谈。嗣音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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