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似当初一般,连天下着阴雨。途中,寄奴不慎受了风寒。
刚回到都城,饶是嗣音隐隐察觉了异样。寄奴身体不适,嗣音便将她交给锦字照顾。锦字倒是二话不说,悉心照顾好些日子,她的身子才渐渐恢复。
嗣音马不停蹄,却此番,竟是找谁都不见踪影。饶是公主府,也如此。嗣音暗道糟糕,她脑子里这才回转着公主当初的话,叫她暂不要离开都城,难道有此用意?
嗣音恢复上朝,惊讶地发现,皇上竟也情况不明,一封圣旨,下旨命太子代国。
一个早朝,嗣音皆心不在焉。下了早朝,嗣音匆匆离开。因另一惊人消息,刘付楚歌被加封为护城大将军。
关键是刘付楚歌,是在太子代国后,受封的。刘付楚歌,何时与太子有关联?刘付楚歌,便是嗣音回城后,第一个得见的人。
将军府。
嗣音于楚歌对坐,只见楚歌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正因太过闲适,看在嗣音眼里,反而觉得奇怪。
她不可能不知道公主的情况,正因如此,也是知道嗣音上门的原因。她要么毫无防备,要么太过防备?她既选择遮掩,嗣音偏要反其道而行,跟她开门见山。
嗣音直接抛出一个问题:“你可知公主在哪里?”她既然知情,无论她犹豫还是回答、怎么回答,都会暴露关于公主的信息。
她也不傻,没有犹豫,仍是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道了句:“公主自是在公主府上,你怎么找到我府上来了?”
“这话问得凉薄,难顶你竟不知公主不见了?”嗣音抿茶复道。
“你也知道,我新官上任,诸多事务缠身……”刘付楚歌话音未落。
嗣音复道:“也是,我还是直接去公主府上找她。告辞!”嗣音放下茶杯,告辞一声,便转身离去。
嗣音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讶,没想到嗣音这么快就松口,她既已直截了当,以为她找不到答案不会罢休。
嗣音自然是以退为进,直接问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嗣音不过试探她而已。若非真的不知道公主的行踪,那她便肯定与公主的行踪有关系,嗣音便有迹可循。
嗣音直接回了候府。虽然还是不放心,却有预感,公主不在公主府上。不知这又和二皇子的销声匿迹,有何关联?
不知为何,这会,嗣音脑海忽然闪现,在烟笼居撞见的二皇子面具。嗣音觉得有必要找轻鸾,问清楚。
刚好回来都城,没有与他碰面,不知他怎么样了,正好跟他打个招呼。见嗣音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
寄奴给嗣音斟了一杯茶,端过去。不禁伸手,轻轻揉了揉,嗣音皱起的眉头。嗣音轻握住寄奴的手,拉下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嗣音仍有些心绪不定。
夜探烟笼寒水。此次,不知为何,总觉得一路太过顺利。
嗣音很快便潜入了烟笼居,在原先的房间,却并没有看见轻鸾。难道轻鸾出什么事了?还是被转移了地方?
如此一来,嗣音该如何找到轻鸾。念头刚落,忽而闻见一阵若有似无的熟悉的琴声。
嗣音驻足,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屏息凝神,听了一阵。确认琴音属实,脚步方循着琴音的方向,寻求。竟走下来烟笼居的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却一点也不简陋,反而比上面的居室更为奢华。
嗣音却进不去室内,仅凭一扇小窗,看向室内的环境。令嗣音大惊失色的是,身着一身白色单衣,在地下居室焚香操琴之人,正是二皇子无疑。就连轻鸾,也默然立于在室内一处。
嗣音饶是惊讶,却不敢轻举妄动。按说,嗣音知道烟笼居是木公子的地盘,却能将堂堂二皇子圈禁于此,可想而知木公子的身份不可估量。
嗣音想着该怎么与二皇子传话。只见二皇子眉宇间虽萦绕着淡淡的愁思,却似乎对处境并不显出惊恐之色。说是适应了却不尽然,嗣音总觉得他似乎对自己的境遇了然于心。
嗣音有些着急,得赶紧与他取得联系,不要让他做什么傻事才好,否则嗣音该如何向父亲在天之灵交代?
嗣音回身,撞见一棵正飘着落叶的树,早春正值换新叶。嗣音灵机一动,捡起几片落叶,以树枝在落叶上,小心翼翼地画了几笔,构成了河里捕鱼之景。这是她与二皇子惟独不为人知的共同的记忆。
嗣音将画好的落叶,由窗户飘进室内。嗣音一面紧张的看着二皇子是否捡起落叶,一面关注着四周是否有异动。
果不其然,二皇子捡起落叶,托在手上,刚好看见了叶上的简笔画。
只见他轻轻将落叶置于琴下,嗣音斗胆想,琴长此置于此,二皇子会意叶上的画,便将叶子藏于琴下。
嗣音便继续捡叶子画,见他神色应是看出了是嗣音。见他直接藏叶子,猜测当下应是安全的。
嗣音便在叶子上写下“子时”二字,同样的方式,将叶子飘了进去。
轻鸾对此,并不觉惊讶,或许他也猜到了是嗣音。既然意思传达完了,嗣音要在此留到子时,便要找个安全的隐匿之处。
嗣音便返回了上面居室,藏于床下,除此之外,这方圆之内,却并无可藏身之处了。
难道正是这个原因,这里才会毫无守卫吗?木公子在此金屋藏“娇”,不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觊觎此处。还是说暗处尚有眼线?也觉不对,否则嗣音一次一次从这里安然离开。
嗣音斗胆猜测木公子如他所想一般,嗣音便稍微放下心来,藏身于此。嗣音庆幸不是现代,摄像头无处不在,否则她早已暴露无遗。嗣音等的过程,忍不住睡了过去,真是大忌,嗣音暗骂自己没有危机意识。
再醒来时,嗣音隐约察觉,似乎有不一样的脚步声,来到了烟笼居。嗣音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听脚步声,忽近忽远,却不杂乱,应是只有一人。除木公子外,应无他人。
二皇子没有阻止嗣音在叶子上写的时辰,那么子时,应是安全的。嗣音便潜心等待,同时竖起警惕。
嗣音一想起那张二皇子的面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二皇子会出现于此,便也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背后原因,嗣音却不愿深思。
木公子果然对二皇子别有心思,二皇子岂不是很危险?嗣音对木公子的身份,又陷入了迷茫,原本锁定了目标,却被此事一搅和,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嗣音估摸着大概子时时分。嗣音便悄然从床下出来。下去地上居室,回到白天的窗口。
黑暗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嗣音咬牙,往里面丢了一个小石子。咚一声,摔在地上声音清脆。
没多久,传来低低一声唤:“嗣音。”
嗣音压低声音,问道:“二殿下,我有没有办法可以进去,与你细说?”
“你稍等。”二皇子留下一句,室内便安静下来,惟一串稀疏的脚步声。
嗣音正当疑惑之时,却惊异地看见,二皇子竟从里面走了出来。“殿下,你可以出来,为何……”
嗣音惊讶地看着他们,明明可以出来,为何不趁机逃走?
嗣音忽而弹起来,躲在一棵树后,虽然有些欲盖弥彰。嗣音极力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难道一直有人在暗处监视,那我岂不是……”
只见二皇子摇了摇头,嗣音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也是,就算被发现,她也一早就被发现了。
嗣音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等着问二皇子,临到问时,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倒是二皇子轻上前两步,将一个东西塞进了嗣音手里,嗣音展开手心一看,不禁一惊。又是一块贴身玉牌。为何前后,二皇子与公主都会有如出一辙的行为。他们究竟知道什么,遭遇了什么?
难道他们都有危险,做此打算,嗣音惊觉之下,心里暗暗发誓,绝不允许此事发生,拼尽全力,也要护他们周全。
此事,定跟木公子与他隐藏的身份有关。嗣音将玉牌塞回二皇子手里。“殿下,你自己的玉牌,自己保管,嗣音无权代劳。”嗣音声音铿锵道。
二皇子似乎看出了嗣音的心绪,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拿着我的玉牌,日后自有用处。以我现在的处境,有些事,可能要靠你替我找到答案了。”
嗣音看着又塞回她手里的玉牌,抬头道:“殿下,你想要得到的答案,何不亲自去寻找?你可以出来,不是吗?”二皇子却仍旧意味不明地摇摇头。
二皇子不复回答,道了声:“你该离开了,此后,不要再来了,我会离开的,只是还不是时候。”
“什么叫还不是时候,难道殿下还不知道木公子的为人吗?轻鸾你是知道的,何不劝殿下一起离开?”嗣音不禁语气有些激动。时间每过一点,他们就更危险一点。
嗣音不禁着急,害怕错过离开的时机。目下,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她藏有船在此。轻鸾不语。
“殿下,你知道木公子的真实身份,是吗?”嗣音忽而复问道。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
“听我的,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们不能都被困在这里。”二皇子轻语。
“二皇子未了之事?”嗣音离开前问道。
“父皇。”二皇子言尽于此。
嗣音了然,嗣音捏着玉牌,担忧地看着二皇子。却不得不承认,嗣音再不离开,可能就会有危险。甚至连累到二皇子他们。
“殿下、轻鸾,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早日离开此处。”留下一句。嗣音一咬牙,转身离开了此处。
所幸的是,船隐藏的好,还好好的留在原处,没有被发现,这也是得益于烟笼寒水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
原路返回。嗣音回到府上。饶是深夜,亦辗转反侧。
公主与二皇子行为如出一辙,目下也同样不见踪影。公主又去了哪里?
嗣音思前想后,好在早前睡了,现在决计不睡了,便又只身出门了。此番,只身藏于将军府外,嗣音不想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公主的事,嗣音总觉得,还是得从刘付楚歌身上着手。自嗣音回来,总觉得刘付楚歌身上,疑点重重。
嗣音的眼皮都要打架了,若让公主知道,嗣音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定要挨骂了。想到这,嗣音一阵心焦。又气自己,为何要钻牛角尖,和公主赌气。
目下,嗣音一刻也无法安心,又如何入睡?
等到天色破晓前时分,嗣音忽而发现刘付楚歌,正行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府上。嗣音在此守候多时,刘付楚歌显然是一夜未归,不在自己府上呆着,却是凌晨才回来府上,果然行为可疑。
待她回府,嗣音便赶紧离开了原处。值得刘付楚歌日宿夜游,还要留意自己的行踪,去的地方和见的人,都值得深究。
既然有迹可循,嗣音便要沉下心来。若再等一个晚上,嗣音首要是回府补觉。回到府上,便吩咐寄奴,晚膳时分,记得叫醒她。
高阁上,嗣音躺在垫上,枕着寄奴的腿入睡。寄奴微微失神地看着嗣音,寄奴知道,回到都城,嗣音就不再是只属于她的嗣音了。
不过,就算只有这么短暂时间,嗣音近在咫尺,她也满足了。
养足精神,吃饱饭。嗣音不怕跟她耗。一直到深夜,楚歌果然是出门了。
嗣音保持安全距离,一路尾随她,来到一处竹林深处的私宅。
整个宅院,以竹子筑建,竹林掩映,环境清幽,不得不说是一个上佳的居处。只见刘付楚歌迈进竹屋。嗣音便隐匿在竹苑外面,不知该不该尾随进去。
嗣音担心错失机会。观察竹苑环境,悄悄转去后院。由后院围墙,在一扇镂空窗口,正好掩了嗣音身影,由此看进去。却见楚歌只是站在内院门前,神色有些踌躇。
她为何来了却不敢进去?看得嗣音一阵心急,内院的人,莫非真的是公主?
无奈嗣音却不能前去,一探究竟。这刘付楚歌,竟生生在院外站到天色破晓。瞧这架势,应该吃了几天的闭门羹了。
随后,嗣音找好了隐匿的地方,躲了起来。正好补一下觉,她这头倔驴,就让她自己站着吧,嗣音可没兴趣陪她一起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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