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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都随着嗣音的死,被彻底埋藏。

没有人有老天视角,就连如今高高在上操纵全局的人,也心底暗藏了无法拔除的刺。太上皇是如何驾崩,太上皇的驾崩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也不过是在一切发生之后,捡了一场残局,做出了一个最利于自己的局面。

为木公子的消失找了一个替死鬼,为太上皇的驾崩,和绛月楼的覆灭,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因果。至于,皇上为何会醒来,为何会在进去绛月楼之后,封锁整个绛月楼,期间无人出入,亦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又为何开门之后,就传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身处高位的“木公子”,又怎会不知区区绛月楼如何有这般大的能力,只因真正“木公子”,当时正被留在朝中掌控局面。既然跟这个局有着千丝万缕的人事物,都已倾覆,事情的真相又有何重要呢?

密诏被他亲自销毁,知晓不知晓的人,但凡触碰之人也全部死了,就连曾近身太上皇的所有宫人,都被他一一处死,他又有何可惧?

当初他父皇设此密诏,哦不,应该是他的小叔,不正是担心有一天皇位落入他这个侄子手中吗?他这个太上皇又何曾忏悔过,他的皇位他的皇后又是如何从他自己的哥哥手中夺来?

终究这一路,所有死去的人,都不过是他一念之差的牺牲品。身居龙椅之上的梅宸廑,如是想。

“皇上,大长公主她……。”隐于黑暗中的寂静,被打断。他却并不恼火,只是寒声道:“由她去,死灰不会复燃。”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长公主披头散发,随意穿着常服,在护城河指挥着侍卫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已经五天了,只是她自己心里抵死不肯承认某个事实,坚持着。

侯爷府也在一夕之间,被夷为平地,似乎闻人嗣音存在的痕迹,从梅青瑶的生命里彻底消失无踪,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殊不知,嗣音的“尸体”在当日被那依诺捞起来了,他命人下河搜救,他自己也发了疯的在护城河游找了一整夜,最后捞起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任他怎么施救也回天无力。

第二天那依诺便决定启程,带着嗣音的“尸体”,回了蒙古。公主知道后,发疯地追出去,却被皇上的人拦了下来,带回来皇宫。就连嗣音的“尸体”,也未能看最后一眼。

蒙古的嗣音,才是最鲜活最真实的嗣音,回来她所谓的故土都城,一切都变了,或者说一切跟都城发生关联开始,嗣音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嗣音了,似乎从三年前他把嗣音救起来的那一刻起,真正的嗣音已经死去了。

没能救起嗣音,也没能救出寄奴。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嗣音带回蒙古,带离这个黑暗的地方,让她回去她最幸福的地方,葬在那里,若有下辈子也不要来这里。那依诺也似乎一夕之间,不复从前。

昏迷了三天,公主再一次醒来,是在她自己的府邸,公主恍惚间,以为是梦境,她环顾一下,似乎想要找到嗣音的身影,哪怕是梦中。

而这也不是梦,不会有阿音的身影。知晓全局的自己,帮着别人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深渊,她不禁怀疑,难道她这个作为长姐的,也被自己的“亲弟弟”算计其中了吗?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嗣音能够从这个局里面脱身出来,即使她的父母早已深陷其中,难道她所看到的全局,也不过是算计里面的一环?

公主终其努力,却也没能让嗣音逃过此劫,这会否是早已设计好的结局。想明白这点,她才似乎从这么多日沉沦里面醒过来,眼眸里恢复了一丝幽寒。

这个局面对谁何尝不是残忍,公主深知皇后此时也需要有个人陪在她身边,皇后的忏悔愧疚不比她少。奈何她已经无力去侍奉自己母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阿音已死,就在我眼前自尽,尸骨已被带回来蒙古。”

“不,她没死,我没见到她的尸体,不一定就是他,她没死的……”

她含着骨血吐出,一字一句扎在她自己心上。这一刻的她已回不去了。

“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如今的二王爷,轻声喃道。

从知道嗣音已死的那一刻起,梅珺璟觉得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再也不存在什么亏欠了,他承受这一切还不够,就连无辜的嗣音也要因此牺牲,或许他更亏欠的应该是嗣音,如果他能早点提醒嗣音,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除了操控这一切的梅宸廑,就属他梅珺璟最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觉得正因他的懦弱,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世人都道二皇子温文尔雅,而他却觉自己正是毁在了自己的温和善。

他一直背负父皇的债,他觉得由他替父皇还清了,事情也就了结了。也是他一直纵容着自己的堂哥,就是一直以来他名义上的大哥梅宸廑。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该勇敢面对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悬上了梁上绳子,踢掉脚下的凳子。没有一丝挣扎,沉默的等待呼吸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等待窒息将他拖入深渊,欠其他人的债,希望今天也一并还清吧。

却在他窒息昏迷的前一刻,被救了下来。皇帝抱着呼吸微弱的他,怒红了眼睛,却等来他那一句:“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皇帝压抑着怒火道:“欠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而我失去的,也没有人能还清。你要想替谁还,就留在我身边,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都知道这个“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

闻人嗣音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一个摆脱木公子身份、转嫁这一切后果的契机。他不会为此感到亏欠,只怪闻人嗣音的身份,注定了他要背负这一切。

“闻人嗣音所承受的一切,只怪他自己当初不该回来。”梅宸瑾声音冷若冰霜。

“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梅珺璟不愿提及嗣音,如果说他们任何人都可以就此将亏欠一笔勾销,而欠嗣音的,却永远也还不清了。

梅宸瑾见他意志消沉下去,一怒之下将梅珺璟甩在床上,这次没有面具,也没有别人。而在最后一刻,看见梅珺璟没有挣扎,毫无波澜的脸,他终是没有下得去手。

他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轻鸾的容颜,不是面具,而是他面具下真实的样子,也是他自己亲手将轻鸾了结。他如今已经忘了,轻鸾是梅珺璟替代品,还是他仅仅是轻鸾。

看着眼前真实的梅珺璟,他又开始恍惚,他对他从一开始的幼稚报复,毁他名誉,到后来付诸实践,将他据为己有,却从没想过去染指他。

他起身而立,沉声道:“你走吧,回去你的王府,做回你的闲散王爷。”语罢,转身离去。

放他自由,梅珺璟却笑不出来,“闲散……”不能离开这鲜血淋漓的皇城,何来自由?

四王爷梅翊尘将梅珺璟带离皇宫,他们都不想再踏足这皇宫,梅珺璟知梅翊尘心中的痛,嗣音的死不仅带走了他的笑容,还带走了他内心的至纯,他不愿面对与嗣音有关的一切,至此,他才终于知道了皇室之争的险恶和黑暗。

梅珺璟也只得由着他终日饮酒,只是陪在他身边,这么看着他。嗣音回来这三年,他何尝不是这么看着她走过来,何况他还知道嗣音是个女孩子,为何要让她承受这一切?或许死了也好,一切痛苦就已惘然了。

公主抚摸着阿音留下惟一的东西,放在她府上的马头琴,惟有这个幸免于销毁。银弦的寒光,折射到她脸上也是一片冰寒。

楚歌顶着一身风雪,看到这一幕,寒冷朝她内心袭来,觉得风雪不及万分之一,她轻轻站在公主面前,试图遮挡这寒光,却悲哀地想到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温暖这张脸了,那人已经死了。

之前恨极之时,也不是没想过要嗣音去死,如今却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悲痛,她对不起阿雪,也对不起嗣音。她自己和嗣音才是最像的不是吗,都是这场争斗的牺牲者。时至今日,她甚至没办法区分,阿雪和嗣音眉宇间的执气,他们是双胞胎吗,还是同一个人?而那执气不正是他们最纯真的东西吗?

“阿瑶,我主动请缨调去漠北镇守边关,此一去,怕是……”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公主抬起头,认真无暇的看向她,一字一顿道:“楚歌,你去吧,不要再回来了。”楚歌这辈子也没有忘记这个眼神。

没有告别,没有拥抱,没有多余的语言,这个眼神之后,楚歌转身而去,光影之下,公主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楚歌,好似这样的楚歌正一步一步的从她的生命中离开了。

她的阿音呢,她能想起的竟然没有一个郑重其事的,认认真真的告别,她至死也忘不了嗣音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没有仇恨,没有怨念,找不到爱意,那眼里也找不到属于她的身影,一片灰暗,像尘埃一般轻,让她抓也抓不住。

至高无上的权力,泼天的富贵,何尝能换回,哪怕一个郑重其事的告别的眼神。没想到她失去了最纯真的阿雪,又再次失去了她最爱也最爱她的阿音。这个失去,又何止是身体的失去呢?

她抱着马头琴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暖炉,没有热茶,也没有关门,任由严冬的冰寒,刺进她的身体发肤,刻进她的骨血。她想到的也只有,阿音的心也这般彻骨冰寒,刻进骨血地痛过吧。

她曾经又多么想这痛能够彻底离开阿音,让她只做她身边纯真无暇的阿音。

她哪也不想去,她想等在这里,护城河里没有阿音的尸体,阿音会不会愿意回来,回到她身边?

在此之前,她得扫清“自家门前雪”,才有机会等到她的阿音回来。

今年的梅宴,在第一场雪后,又如期开展了。他们再不配看到初雪的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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