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像被抽了脊梁骨,瘫软在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鬼!鬼公主啊!!!”
头上的乌纱帽滚落在地,撇下自己的夫人,屁滚尿流地往后堂逃!
“发什么失心疯!一把破剑就给你吓成这样?!” 县令夫人又惊又怒。
转而轻轻挑了挑地上那把剑,冲着舟茂茂吼道:
“贱骨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晦气东西拿开!别脏了老爷的大堂!”
舟茂茂连连答应,刚要挪动脚步。
一旁原本也吓呆了的师爷猛地一个激灵,像是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如同见了阎王索命帖!
一个箭步窜上来,不是去拿剑,而是——
“啪!啪!啪!” 师爷用尽了平生力气,揪起椅子上的夫人就是几个大耳光,直接把她打懵在地!
“死期将至啦!你个蠢婆娘!” 师爷的声音扭曲尖利。
几乎是哭嚎着喊道:“她!她可是我大陈晋皇长公主——杨昭雪啊!!你这泼妇是想让我们全衙上下给你陪葬吗?!!”
吼完,他一把推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夫人。
扑到那柄剑前,没去碰剑身,只敢颤抖着捧起剑柄,像是捧着九族的身家性命。
他膝行到舟茂茂面前,将剑高高举过头顶。额头死死抵在地上。
“殿…殿下!您的剑!臣……微臣该死!有眼无珠!没早点认出凤驾!惊扰了殿下!臣罪该万死!殿下千岁千岁!不!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舟茂茂(杨昭雪)下意识地接过了那柄沉甸甸的古剑。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嗡鸣感顺着指尖蔓延。
小时候在首都博物馆旅游的记忆碎片猛地闪过脑海——国家一级文物,陨铁打造,微量辐射,划伤难愈……还有那六个如同诅咒般的小篆铭文:
“天昭幸国祥女”。
天昭。杨昭雪。
民间传说里,那个用来止小儿夜啼的、手段酷烈、能止夜啼的“鬼公主”……
她抬头,看向光洁如镜的剑身。
剑光里最让她心惊的是那双眼睛——不再是现代社畜舟茂茂的茫然与怯懦,而是一种深植于骨髓的冰冷、暴戾、和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以狠劲为底色的面庞。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汇聚,炸得她头脑一片空白,又瞬间清明。
原来……那些不是传说。
原来……那众人口中的鬼公主……
就是我?!
县令夫人脸上的五个指印还火辣辣地疼,原本的惊怒瞬间被这声“长公主”浇灭。
舟茂茂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就见那胖硕的县令夫人竟爆发出与她体型不符的敏捷,“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一把死死抱住她的脚。
“公主殿下!万岁!民妇瞎了眼!民妇有眼无珠!求殿下开恩!饶命啊!!!”
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闷声。
丫鬟们亲眼见到夫人如此作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相传,长公主在驸马逃婚之后,在府宅里接连抽死了十几个侍从,早有“婢奴杀手”的恶名。
丫鬟惊叫着、推搡着,像受惊的兔子般跌跌撞撞地冲出府衙,钻进人群里,没了踪影。
门外围观的百姓,本来还捏着鼻子、踮着脚想看清那扁担箩筐里渗血的“热闹”。
丫鬟在人群里失魂大喊,“长公主啊……”
如同沸汤泼雪,人群瞬间炸开!
先前的好奇心被极致的恐惧取代,人们你推我挤,转眼间府衙门口便空无一人。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副孤零零、渗着血的扁担箩筐。
堂内,那几个原本嚣张跋扈的捕吏,此刻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淫邪之气?不等杨昭雪发话,几人“哐当”一声丢下腰刀,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殿下饶命!” “小的们瞎了狗眼!” “求殿下开恩!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舟茂茂(杨昭雪)故作冷眼打量着脚下的一片捕吏。
脑中属于现代社畜的那部分本能地计算着:自己刚“回来”,身无长物,无人可用,这具身体伤痕累累,虚弱不堪。
若此刻严惩所有冒犯之人,尤其是这些体格健壮的捕吏,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于己大大不利。
不如……先施以威压,化为己用。
那双冰冷的眸子掠过捕吏们:
“今日之事,暂记下尔等狗头。若再有半分不敬,诛九族。”
捕吏们闻言,只能更用力地磕头:
“谢殿下不杀之恩!小的们誓死效忠殿下!”
不一会,后堂传来一阵挣扎和呜咽声。只见两名承蒙大恩的捕吏,像拖死狗一样,从后堂米缸里揪出了县令老爷。
狠狠掼在大堂中央,衣领里还扑簌簌地往下掉着米粒,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他那同样瘫软的夫人跪在了一处。
杨昭雪缓缓走到那张象征权力的案桌之后,拂袖,转身。
染血的素衣袍角扫过地面,她稳稳地坐了下去。
尽管脸色苍白,伤痕累累,但那姿态却仿佛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置,甚至更高。
她伸出手,抓住了那枚惊堂木。
“啪——升——堂——!”
她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伴随着惊堂木的余音,在这血腥而混乱的大堂中回荡开来。
“台下的,可知所犯何罪?”
县令两眼充血,头都磕破了。“冒犯皇长公主,小人……”
“听腻了!掌嘴!”舟茂茂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心有余悸。
府吏人狠话不多,抓着那人的头,就是巴掌和拳头。
在县令夫人咬破手指的惊呼声中,带血的牙齿一颗颗落在了地上。
惨叫声一停,不省人事地向后倒去。
那胖女人惊悚地扭过头,大喊一声“我和你拼啦!”
可是膝盖都刚一抬起,几记杀威棒下来,裙摆一折。咬破嘴唇又跪了下去。
“大胆刁民,竟想害朕!”舟茂茂脑海里把能想到的皇族用语丢了出来。
却没有人敢觉得哪里不对。
舟茂茂持起铜镜,细细打量了每一处淤青。精致的脸颊实在可惜。
“你这死猪婆,之前是要毁谁的容?”
说的是夫人,可府吏的杀威棒却掉在了地上。
“没说你。”
府吏束手束脚地把棍子捡起,只留胖夫人像蛆虫一般爬向案桌。
惊堂木一响,“抓起来,黥面刺字!能刺的地方,一片不留。”
铜锅煮开的水滚得沸腾。
大堂里回荡着夫人的嘶鸣,丫鬟被一棍棍棒打的惨叫。
舟茂茂指这指那,好不神气,实则每声惊叫都能把她心脏提个八度。
当活生生的刑具使出来时,她才庆幸是现代的文明社会救了自己。
更庆幸的应该是自己还是大陈晋的长公主啊!
只要自己不露馅,好日子嘛~还在后头呢。
师爷跟在后头,用手帕擦了擦汗。“殿下,依小人看,这种处罚它不合法矩。当然是不合公主您的法矩。”
舟茂茂下意识握紧了剑柄。
她没真想立马处死这些人,之后可能还得靠他们和宫里联系。
她只有唯一一个目标——回宫享福
到时候回到宫里再凌迟也不迟啊。
话到嘴边“哦?那依我陈晋律法看,该怎么处置?”
师爷转了转眼珠子“可该让殿下见笑了,竟是些小儿把戏罢。冒犯皇家威严,当剥-P,九族尽消也不过如此。”
说罢,还往公主耳边靠了靠,“怎么能比得上殿下您之前那……,那才是真正的精彩绝伦呢!”
说着竖起大拇指来。
舟茂茂咽了咽口水,自以为已经把凶狠演得天衣无缝,实则却被人家当仁慈。
对刑具的恐惧再次蔓延到了舟茂茂的身上。心底里默念着“我是杨昭雪!我必须要活着回宫……”
她眼神四处发散,就是不敢让师爷瞧见。
门口那还滴着血的扁担如救命稻草般进入她的眼帘。
“那就按那个来一套吧!对,给那狗官!”
府吏刚要把昏死的县令拽起,胖夫人就挣脱了脸上的墨针。
“我招!都招了!县西府库里藏有的,悉数献上,只求留条狗命。殿下……”
却被一掌打了回去。
“停!”舟茂茂摆手止住。
眼珠子不争气地冒着光“你说你还藏有钱?多少?”
傍晚县郊,黑风摇得火把冒冒缩缩,惊起乌鸦掠飞枝。
舟茂茂身着素衣,外披精缎绸斗衣,在带头府吏的火光中下了马轿。
十几个大汉齐上,一箱箱金山银山便露了出来。
师爷陪在后面“银锭两万两,黄金一千三百两,珠宝首饰一百一十四斤。”
舟茂茂瞠目结舌,也没理会师爷。
一上手就抓起了把金链子,眼光还不忘漏下一旁的金锭。
这些梦幻般的财物不出意外就要统统属于自己了!
舟茂茂顿时脑门眩晕,害怕一翻身从梦里醒来,又变回那个社会废物。
“殿下~您没事吧。”师爷的一声把她拉了回来。
“哦!没事。”说罢,匆忙撒开手里的金链子。敛起条翠珠链让师爷给自己系上。
又趁这会功夫,往自己头上插了两根金发簪。
“怎么样?好看吗?”金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上了。
“美若天仙!公主您就是不戴,天仙也算不得个东西!”
从没有被外人夸过外貌的她,一下就羞红了脸。差点把“哪有~”说了出来。
咳了一声,“通通拉回府里,不得停留!要是数目不对,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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