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勇嘿嘿一笑,给自己碗里先满上。
他瞥见一旁“呆坐”的谢尘卿,顺手也给倒了一碗:“傻小子,也尝尝,暖暖身子!”
张秀娥立刻竖起了眉毛,一把夺过程大勇手里的酒坛,骂道:“你个老糊涂!他本来就傻了吧唧的,你再给他灌这黄汤,是想让他彻底变成烂泥扶不上墙吗?”
谢尘卿低着头,盯着面前那碗晃动着的酒,心里正憋闷得厉害。
原计划后日便可悄然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昨夜安庆侯府那边突发变动,迫使他不得不继续留在这猎户家扮演痴傻女婿,让他心烦意乱。
他抬起“茫然”的脸,看着程大勇,笨拙地学舌:“酒……爹喝酒……安……也喝……”
程晚意坐在对面,闻到那不同于现代的原始酒香,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爹,我也想来点尝尝。”
话音刚落,张秀娥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嗔怪道:“你这孩子,刚从那鬼门关转一圈回来,身子骨还虚着呢,哪能碰这么烈的东西?不行不行!”
程大勇也连连点头:“就是!闺女你忘啦?你七八岁的时候,爹用筷子头蘸了点给你尝,你当时就呸呸呸吐了半天,小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说辣舌头,以后再也不喝了!”
程晚意心里“咯噔”一下,原主竟然不喝酒?她这随口一提,岂不是要露馅?
她赶紧偷偷观察程家二老的脸色,见他们只是觉得好笑和关心,并未起疑,这才稍稍放下心。
她连忙故作娇憨地嘟起嘴,掩饰道:“哎呀,那都是多久以前啦!我就是闻着这味儿……突然有点好奇嘛!不喝就不喝呗。”
说着,她故作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张秀娥见她这样,笑着夹了块最大的肉放到她碗里:“好奇啥,多吃肉补身子才是正经!这酒啊,等你身子好了,再让你爹给你弄点甜米酒尝尝。”
程晚意乖巧点头,埋头吃肉,眼角余光却瞥见对面的谢尘卿,正端着酒小口地抿着,眼神依旧“迷茫”。
一顿风卷残云,酒足饭饱。
程大勇早已喝得烂醉如泥,被张秀娥连拖带拽地架回了里屋休息。
堂屋里,只剩下趴在藤椅上“不省人事”的谢尘卿,和捏着块蜜饯的程晚意。
“意儿,”张秀娥探出头来叮嘱,“你去把谢安弄回他那小屋去,在这堂屋睡着,后半夜非冻出病来不可!”
程晚意正琢磨着偷偷倒点酒尝尝,闻言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她磨蹭着走到藤椅边,推了推谢尘卿:“喂!醒醒!回屋睡去!”
谢尘卿毫无反应,呼吸均匀绵长,仿佛睡死了过去。
程晚意无奈,只好伸手去拉他。
男人看着清瘦,分量却不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拖带拽,才把他从藤椅上弄下来,半扶半抱地往他那间小屋挪。
好不容易把人拖进小屋,程晚意累得气喘吁吁。
她环顾四周,这屋子极其简陋,一床、一桌、一凳,但床上那床棉被却厚实蓬松,看得出是用了好棉絮新弹的。墙角还放着一个崭新的炭盆。
程晚意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凭良心说,程家二老对这捡来的“傻女婿”算是不薄了,吃穿用度虽比不得她这个亲生女儿,但也绝没苛待。就算原主对他呼来喝去,也不过是些言语上的嫌弃。
可书里呢?这男人恢复身份后,转头就一把火烧了程家,何其冷血!
想到这儿,程晚意心头火起,原本想把他扶到床上的手猛地一松。
“噗通!”谢尘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土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唔……”地上的人似乎被摔疼了,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想翻身。
程晚意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后退半步。见他没有醒转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她拍拍手,转身就想走。
可刚迈出一步,又觉得不解气。她折返回来,蹲下身,看着谢尘卿那张难掩俊朗轮廓的脸,越想越气。
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重重地抽打了好几下,压低声音骂道:
“让你这个坏蛋!装模作样!白眼狼!”
骂完,心里总算畅快了些,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就在木门合拢的瞬间,原本瘫倒在地的谢尘卿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坐起身,抬手摸了摸刚才被程晚意打过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夹杂着冷意的讥笑。
“白眼狼?”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幽深。
这女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对他动手动脚、骂骂咧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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