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消失的那一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恰好落在凌烬染血的手背上。那抹红不再是冰冷的代码模拟,而是带着温热的、真实的温度,顺着我们相握的指尖,一点点暖透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关于“虚拟”的疑虑。
凌烬的伤口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那天傍晚,我用公寓里仅有的急救箱帮他清理伤口时,他靠在沙发上,眼神专注地看着我笨拙地缠绷带,嘴角还带着笑:“以前都是我帮你处理小擦伤,现在终于轮到你照顾我了。”
我捏了捏他没受伤的手,语气里带着后怕:“还笑,刚才你差点就……”后面的话没说完,喉咙就被哽咽堵住。我至今不敢想,如果当时裂隙再大一点,如果他没有挡住那些黑色碎片,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的,”他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我说过,我的结局要你说了算,怎么会轻易离开。”
系统消失后,公寓的世界彻底稳定下来——窗外的海不再是混沌的灰色,而是每天都有不同的蓝;楼下的便利店会按时开门,老板还会记得我喜欢的草莓味牛奶;凌烬的建筑事务所同事会打来电话,催他回去处理项目收尾,语气里满是真实的调侃,不是设定好的台词。
我抱着膝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凌烬在客厅里接电话,他偶尔会回头朝我笑,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手机里还存着系统出现时的截图,那些标注着“剧情编号”的文字已经变得模糊,像是被时光磨掉的痕迹。
“在想什么?”凌烬挂了电话,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刚才事务所的张工说,等我回去,要给我们办庆功宴,庆祝项目成功,也庆祝……我们‘打败了奇怪的东西’。”
我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忽然问:“凌烬,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比如……我们现在的生活,其实还是系统的另一个设定?”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掌心贴在他胸口——那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有力的,鲜活的,带着生命的温度。“你感觉到了吗?”他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认真,“我的心跳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们一起经历的所有事,都是真的。至于世界是不是‘设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这里生活。”
我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忽然就想通了。之前我总在纠结“真实”与“虚拟”,可当凌烬的体温、心跳、笑容都真实可触时,那些纠结又有什么意义?这里有我爱的人,有我们一起的回忆,有我们规划的未来,这就够了。
“我想留在这里。”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管这里是不是小说世界,我都想和你一起,把海边小屋建好,把我们的日子过下去。”
凌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星。他紧紧抱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黎薇,我也是。”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收拾行李——不是离开的行李,而是把公寓里的东西整理好,准备等凌烬伤口愈合后,就去海边小屋的选址地,开始筹备建房的事。我把爷爷送的木雕刀放进收纳盒,把凌烬画的速写一张张抚平,把我们的情侣水杯擦干净,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也将陪着我们走向未来。
凌烬的伤口愈合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小屋的选址地。那天阳光很好,海风吹得人心里暖暖的。凌烬拿着建筑图纸,蹲在地上给我讲解:“这里是大门,进门就是客厅,客厅的落地窗要朝海,这样你坐在沙发上就能看到日出;这边是画室,我给你留了最大的窗户,光线肯定够;书房就在画室旁边,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你写你的文章,我画我的设计图……”
他讲得认真,我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就想起高三那年,他在画室里给我讲数学题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题目;现在的他,眼里全是我们的未来。
“凌烬,”我打断他的话,声音有点发颤,“我们结婚吧。”
他愣住了,手里的图纸掉在地上,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就在海边,在我们的小屋建好之前,我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他反应过来后,突然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海风吹着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好!我们结婚!”他把我放下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喜悦,“就按你说的,在海边办婚礼,邀请我们的家人和朋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婚礼筹备得不算盛大,却处处都是我们的心意。凌烬的妈妈特意从老家赶来,帮我们选婚纱;爷爷亲手做了木雕的喜字,还刻了一对小小的情侣人偶,说要放在婚礼的签到台上;我的室友们也来了,小冉帮我选伴娘服,晓晓负责布置现场,阿婷则拿着相机,说要给我们拍最美的婚纱照。
婚纱是我和凌烬一起选的,款式很简单,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和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樱花时,我发间别着的那朵很像。凌烬看到我穿上婚纱的样子时,眼睛都看直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憋出一句:“黎薇,你真好看。”
他的西装是浅灰色的,和我们第一次在竞赛颁奖台上穿的那套很像,只是领口多了一枚小小的胸针——是爷爷用桃木刻的小太阳,和我书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这是我们的幸运符,”爷爷把胸针别在凌烬领口时,笑着说,“以后要好好照顾薇薇,别让她受委屈。”
婚礼的场地选在海边的一片沙滩上,我们用白色的纱幔围出一个小小的仪式区,周围摆着凌烬设计的小灯,晚上亮起来的时候,像星星落在了沙滩上。签到台的背景是我画的大海,上面贴满了我和凌烬的照片——从高中的竞赛颁奖台,到寒假的庙会,再到海边的实习日常,每一张都记录着我们的故事。
婚礼前一天晚上,我和凌烬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海浪。他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特意定制的,戒指内侧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还有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流星的日期。
“紧张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摇摇头,靠在他肩膀上:“有你在,我不紧张。”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温柔:“黎薇,谢谢你选择留在我身边,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把未来的日子过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应该谢谢你,”我说,“谢谢你不管是‘虚拟’还是‘真实’,都一直陪着我,保护我。”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像是在为我们祝福。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从高中的趣事,到未来的计划,聊到星星都快睡着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民宿。
婚礼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幔,洒在仪式区的地毯上,像铺了一层金粉。我的室友们穿着淡粉色的伴娘服,站在我旁边,笑着给我整理头纱;凌烬的爸爸穿着西装,拍了拍凌烬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爷爷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他做的木雕喜字,笑得合不拢嘴。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我挽着爸爸的胳膊,一步步走向仪式区的凌烬。他站在那里,穿着浅灰色的西装,领口的小太阳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神专注地看着我,像是整个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爸爸把我的手交给凌烬时,眼眶有点红:“凌烬,薇薇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凌烬用力点头,握住我的手,力道坚定:“叔叔您放心,我会用一辈子照顾她,爱护她。”
牧师站在我们面前,声音温和:“黎薇女士,你愿意嫁给凌烬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爱他、陪伴他吗?”
我看着凌烬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和坚定,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却笑着点头:“我愿意。”
“凌烬先生,你愿意娶黎薇女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爱她、陪伴他吗?”
凌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凌烬轻轻握住我的手,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黎薇,余生请多指教。”
“余生请多指教。”我也把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然后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周围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室友们在旁边笑着流泪,爷爷擦了擦眼角的泪,凌烬的爸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婚礼后的派对上,凌烬牵着我的手,和每一位宾客敬酒。张工拍着凌烬的肩膀,笑着说:“凌烬,你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凌烬笑着把我搂得更紧:“是我运气好,能遇到她。”
晚上,宾客们都走了,我和凌烬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烟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我:“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银质吊坠,吊坠上刻着海边小屋的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黎薇和凌烬的家。”
“这是我设计的海边小屋最终版,”凌烬说,“等房子建好,我们就把这个吊坠挂在客厅的墙上,当作我们家的标志。”
我把吊坠戴在脖子上,紧紧抱住他:“凌烬,我好幸福。”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温柔:“我也是。”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我们的笑脸,也照亮了我们未来的路。那天晚上,我们在沙滩上待到很晚,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计划——等海边小屋建好,我们就搬进去住;我要在画室里画更多的海,凌烬要设计更多有温度的建筑;我们还要养一只叫“夏天”的猫,像之前约定的那样,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看星星。
海边小屋建好的时候,是第二年的春天。房子和凌烬设计的一模一样——白色的外墙,大大的落地窗,露台上放着两张藤椅,画室里有我专属的画角,书房里的书架顶天立地,左边放着我的文学书,右边放着他的建筑书,中间摆满了我们的合照和纪念品。
搬进去的那天,凌烬的爸妈和爷爷都来了。爷爷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吊坠,笑着说:“真好,你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凌烬的妈妈帮我们收拾厨房,一边收拾一边说:“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给你们做。”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露台上,吃着凌烬妈妈做的菜,看着远处的海,聊着天,温暖得像一幅画。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充满了幸福。每天早上,我会先起床,给凌烬煮一杯热咖啡,然后坐在露台上看会儿书;凌烬起床后,会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早安”,然后一起吃早餐。
白天,我在画室里画画,凌烬在书房里工作。偶尔我画累了,会去书房找他,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他也会放下工作,陪我在露台上坐一会儿,聊聊天,或者一起看海。
下午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海边散步,有时候会捡些贝壳回来,放在客厅的玻璃罐里;有时候会遇到邻居家的小孩,凌烬会陪他们玩一会儿,看着他和小孩们笑的样子,我心里满是温暖。
晚上,我们会一起做饭。凌烬的厨艺比我好,他会教我做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我会给他做他喜欢的番茄炒蛋。吃完饭,我们会坐在客厅里看电影,或者一起整理我们的照片,把新拍的照片贴在相册里。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小冉和她男朋友会来,晓晓会带着她的相机,阿婷会带来她做的蛋糕。大家坐在露台上,吃着蛋糕,聊着天,看着海,热闹又温馨。
有时候,凌烬会带着我去他的建筑事务所。他的同事们都很友好,会跟我聊凌烬工作时的趣事,说他经常在开会的时候,不自觉地提起我,嘴角还带着笑。
有一次,我在凌烬的办公室里,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上,放着一张我们婚礼的照片。他看到我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也想你。”
结婚后的第二年秋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天早上,我拿着验孕棒,看着上面的两条红线,激动得手都在抖。凌烬起床后,我跑过去抱住他,声音哽咽:“凌烬,我们要有宝宝了。”
他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眼里满是喜悦和激动:“真的吗?太好了!我们要有宝宝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然后立刻给爸妈和爷爷打电话,声音里满是兴奋。凌烬的妈妈接到电话后,当天就赶了过来,给我炖了鸡汤,还叮嘱我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累。
怀孕后的日子,凌烬对我更加体贴。每天早上,他会亲自给我煮早餐,然后送我去画室;晚上,他会给我讲故事,帮我揉腿,陪我散步。有时候我会因为孕吐难受,他会心疼地抱着我,说“辛苦你了”,然后给我煮我想吃的东西。
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凌烬会每天趴在我肚子上,听宝宝的胎动,然后跟宝宝说话:“宝宝,我是爸爸,你要乖乖的,别让妈妈太辛苦。”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原来,幸福可以这么具体——是他温柔的眼神,是他体贴的照顾,是他对宝宝的期待,是我们即将迎来的新生命。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们给宝宝取了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凌樱”,因为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的是樱花;如果是男孩,就叫“凌海”,因为我们最喜欢的是海。
宝宝出生的那天,是第三年的夏天。是个女孩,小小的,皱皱的,却很可爱。医生把宝宝抱到我面前时,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凌烬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黎薇,谢谢你,我们有女儿了。”
爷爷和凌烬的爸妈接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爷爷看着宝宝,笑得合不拢嘴:“真好,是个小公主,跟薇薇小时候一样可爱。”
凌烬的妈妈帮我们照顾宝宝,教我们怎么给宝宝喂奶、换尿布。凌烬学得很认真,虽然一开始很笨拙,经常把宝宝弄哭,但他很有耐心,慢慢就熟练了。
宝宝满月的时候,我们在海边办了一个小小的满月宴。邀请了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大家都给宝宝送了礼物,小冉送了一套小裙子,晓晓送了一本相册,阿婷送了一个手工做的玩偶。
看着宝宝在怀里安睡,看着凌烬和爷爷逗宝宝笑的样子,看着朋友们热闹的身影,我忽然觉得,所有的经历都是值得的——不管是系统的威胁,还是对“真实”的疑虑,都抵不过眼前的幸福。
宝宝渐渐长大,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她很黏凌烬,每次凌烬下班回家,她都会跑过去,抱住凌烬的腿,喊“爸爸”;凌烬也很疼她,会陪她玩,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海边散步。
有一次,我们带凌樱去海边捡贝壳。凌樱拿着一个粉色的贝壳,跑到我面前,举着贝壳说:“妈妈,这个贝壳像樱花,给你。”
我接过贝壳,心里满是温暖。凌烬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和凌樱,声音温柔:“我们的樱樱真乖。”
夕阳落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凌樱在我们身边跑着、笑着,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我看着凌烬的侧脸,看着凌樱的笑脸,忽然想起系统出现的那天,想起我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的决定。
原来,最好的选择,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只要有他在,有我们的家人在,有我们的回忆在,就是最真实、最幸福的生活。
晚上,凌樱睡着了。我和凌烬坐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海。凌烬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黎薇,你后悔吗?留在这个世界,和我结婚,有了樱樱。”
我靠在他肩膀上,笑着摇头:“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温柔:“我也是。”
海风拂过,带着樱花的甜香和海的咸湿,像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露台上的小灯亮着,照亮了我们的笑脸,也照亮了我们未来的路。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挑战,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彼此陪伴,就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我们会看着凌樱慢慢长大,会一起把海边小屋打理得越来越好,会一起经历更多的春夏秋冬,会一起把我们的故事,继续写下去,写满余生的每一个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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