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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帮忙

林汀看过很多类型的小说,其中也包括像她这种穿书的剧情,虽然在这个陌生世界没有安全感,但她坚信只要完成剧情里的一切,她就能顺利回到现实世界。

林晚晴是在高考后病重去世的,林汀觉得现在多看点书或许回去之后还能赶上高考,不至于让自己处于远离课本很久的一个状态。

安全感是可以自己给自己的,没有那就去挣出来。

午休时间也不长,刚还花时间搞桌椅,林汀简单看了十几分钟书,便要回去准备上下午的课程。她小心地将桌椅搬至那个有棚顶遮挡的角落,仔细摆放整齐,这才转身离开天台。

高处空旷的风掠过她身后,仿佛短暂地守护着这片刚刚被使用过的、重归寂静的角落。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季时安才从下一层空旷无人的实验室走廊阴影中缓步走出。

他停在楼梯口,目光沉沉地向下望去,捕捉到林汀最后一角翩然消失的裙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清新气息。

他静立片刻,直到那抹身影完全融入楼下,再无迹可寻,这才转身,一言不发地重新向天台走去。

在林汀上来之前,他独自一人隐在顶棚投下的狭窄阴影里,背靠着粗糙的水泥墙。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远处教学楼模糊的轮廓线上,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无意识地捻动着。

天台的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也带不走那股萦绕在他周身挥之不去的沉寂。

直到听到人的脚步声响起,他才警惕起来。

看到是林晚晴的那一刻,他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在背面看了她许久,对方丝毫没有查看天台是否还有其他人的打算,甚至盘算着搬桌椅。

挑挑拣拣了半天才看中一个较为完整的桌子,季时安不想让她来动手搬动,便主动出手。

怕她为突然出现的他感到害怕,特意大力踩地发出“嗒嗒”的脚步声,让她知道有人来了。

季时安知道桌子上会有一层灰尘,可他从来不带纸巾这玩意,找了半天才决定开口询问她。

季时安看着她移到角落的桌子,不自觉想起她坐在教室里的背影。

永远挺直的腰背,总喜欢把书立着看,端端正正的像刚上学的小学生,可季时安只觉得很可爱。

而且和之前的那个她有了些许不一样。

她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人,老把他的视线遮挡,可又没有任何立场把他们赶走。

三月的风从天台呼啸而过,带着一种尚未褪尽的凛冽,吹过季时安的发梢,中午的太阳很暖和,所以他把外套都脱了,只剩下一件短袖。

风掠过他裸露的手臂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与阳光投下的暖意形成交织。他就这样立于风中,仿佛对冷热交替的刺激浑然未觉,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林汀一天的校园生活是在簇拥下结束的,直到上了林家司机来接的车才彻底摆脱。

她瘫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都市景色,心里莫名地想起这本小说的剧情发展。

是否要做出行动,还是跟着时间走完剧情,然后回到现实世界呢?

路该怎么走呢?

啊啊啊,随便吧!

林汀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打算按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面对。

一星期的校园生活已经让林汀掌握了班级情况,基本上的人她也认得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那次见到季时安的脸,才知道上次天台上的男同学,竟然就是那个暗恋林晚晴的校霸,林汀在心里再一次唾弃原主的脑子,怎么帅的男人为什么要抛弃?

“暴殄天物啊!”她忍不住暗自嘀咕,“放着这么带感的绝色帅哥不要,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者也是的,这种配置,简直就是小说男主顶配人设,干嘛想不开给人一个男配身份。

——

这天,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校园后面的小巷,在斑驳的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季时安靠在墙角,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道渗血的擦伤。他低着头,用矿泉水冲洗伤口,水流混着血丝在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痕迹。额前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紧蹙的眉峰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刚结束了场恶战,隔壁的职校几位带着棍来找他茬,季时安校霸人设在高中校园是许多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但传到隔壁鱼龙混杂的职校,似乎就变成了某种可以被挑战、甚至必须拔除的“标志”。

那几位借着莫须有的“罪状”来找人麻烦,却被打得最惨。

林汀今天中午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位女同学,跑到外面吃想了好久的麻辣烫,打道回府时恰巧拐进这条近路小巷。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靠在墙边的身影,帅哥校霸?

脚步猛地顿住。

此刻的他比书中描写更加鲜活,也更加狼狈。除了手臂上的伤,他颧骨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校服裤子上沾着灰尘,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林汀看得心脏猛地一跳。

不是吧,战损校霸更帅了!!!

原著剧情里的他们没有什么交集。

可他的样子实在太孤立了。

一个人靠在墙角处理伤口,阳光被巷子的高墙遮挡住,显得格外孤单。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莫名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某种共鸣。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季时安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锐利。

按照剧情她本该立刻移开视线,快步离开。

但某种冲动战胜了理智,毕竟他上次也帮过自己,而且他还受伤了。

她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纸巾和创可贴。这些是林汀一直以来的习惯,原来是林妈妈常常提醒她带着的,总说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季时安...你需要帮忙吗?”她轻声问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紧张。

季时安明显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句话,而且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上次在天台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交流。不过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在顶楼的下一层看着她上去又离开的身影,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怕她被他手上长长的一条血痕吓到,“多管闲事。”他声音低沉,带着故意又明显的疏离。

林汀可不怕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往前迈了两步,将纸巾和创可贴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伤口最好消毒一下,容易感染。”

说完,林汀便先离开这条小巷。

季时安在原地站了很久,手上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看着那包干净的纸巾和创可贴,巷子深处的风穿过来,吹得他手上的血痕发干,却吹不散心里某种翻涌的情绪。

阳光照射在塑料包装上,反射出细碎的光。那种最普通的便利店创可贴,印着幼稚的小熊图案。

他走过捡起那包纸巾和创可贴,没有使用而是放在口袋里。

林汀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心跳依然有些慌乱,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见到了那个书中描写的季时安。

算了,就当是因为帮的人是个帅哥吧。

午休时分,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大多数教室都拉上了窗帘,隔绝了窗外明亮的阳光,陷入一片适宜小憩的昏暗。

林汀背着小书包,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天台,打算利用这段安静时间看会儿书。然而,就在她即将推开那扇通往天台的铁门时,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她的脚步倏然顿住。

就说嘛,这门怎么就突然被关上了呢。

林汀按照先到先得的道理,打算今天先把天台让出来,转身离开时却又被里面说话的声音拦住。

一阵带着明显撒娇意味的女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清晰地钻入林汀耳中。

“你就不能和我同桌吗?你去和老师说嘛……我真的不想你和那个苏晚晴坐一起。”

“好,我下午就去和老师说,别生气了,好吗?”

林汀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好家伙,里面的人,竟然是林织和顾呈,那就被怪我了。

林汀将耳朵凑近门边,要仔细听听里面说些什么。

自从林汀穿成了林晚晴,便已经主动和顾呈远离交集,除了必要的交流,基本上都是躲着他们俩的,就怕被人一个劲地讨论。毕竟她不是她。

可没办法,顾呈和林晚晴的人设太吸睛了,就算减少交流也避免不了论坛上、私底下的讨论。

林织是知道顾呈已经喜欢上了她,但总会有声音传到她耳朵,她不服气却又阻止不了,只好默默生顾呈的气。

才有今天天台上的一幕。

“好,我原谅你了。”林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不满,继续传来“但是,你和……和林晚晴能不能少说话?”

不是吧,不是已经少说话了吗?找什么茬呢?

顾呈只会无条件地答应请求,“好,我不和她说话。”

恋爱脑!

林汀正屏息凝神地听着门内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走来。

季时安是跟在林汀身后来的,见她在这鬼鬼祟祟站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上前问她怎么了。

他在她身后站定,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压低声音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林汀回头吓得林汀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过头——

猝不及防地对上季时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林汀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后退了一小步,后背“咚”的一声轻响撞在了铁门上。这动静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门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林汀急忙拉住季时安的手,低声说:“快跑!先躲起来!”

说完便飞快沿着楼梯往下跑,季时安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带着,踉跄地冲向下楼的楼梯。愣愣地看着前面跑得飞快的女孩,手还被她紧紧抓住。

知道她紧张,主动抢占先机,反手拉住她跑去天台下一层的实验室。

门被轻轻关上,防止声音暴露。

昏暗的实验室里,只剩下林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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