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黎渡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自己的微笑，他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什么男二，我听错了吧。要我当这家伙的男二，那我去死好了？
谢凡大概意识到了自己说这种话的不合适，咳了两声：“哦哦，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当我的朋友了吗？”
这个就正常多了。
黎渡说：“说不定以后会呢？”
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想和我做朋友，这不太好吧？
“啊……这样。”谢凡失落，那也是，才认识几个小时，他的男二不是这样随便的男人。
但是就算不是朋友，黎渡也愿意二话不说给他投几万块钱，还和他在这里聊天聊这么久，这样亲近自然的态度，听他说了这么多话——
谢凡一秒又精神了，铁证凿凿，他觉得黎渡现在的否认就是害羞了！
哎，他也要加油才行！
盯得太久了，黎渡问他：“一直发呆做什么？”
谢凡突然一拍左胸心脏的位置，眼睛还是很亮，表情傲气又狂放，“黎渡，你放心吧！我的脑子里有很多绝妙的灵感，以后会做很多厉害的游戏，每一部都会畅销百亿，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黎渡：？
他忍俊不禁：“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真的不是忽悠我的吗？”
谢凡已经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又变得紧张忐忑：“我没有忽悠你！！黎渡，我、我会很有价值，非常有价值，投资我是绝对正确的选择，我可以帮你变现，翻十倍，翻百倍，翻一千倍，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
那很没有吸引力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好吧。
黎渡无谓地说：“噢。”
黑发青年又恢复了那副浅淡温柔的表情，静谧，内敛，波澜不惊，刚刚的笑意似乎只是谢凡的错觉。
我说的话很没有诱惑力吗？还是他不相信我的价值？
谢凡最不能接受的一点就是自己没有价值，特别是在这样的黎渡面前。
帅气，多金，首富之子，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生赢家，系统认定的SSR，他命中注定的贵人，他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一些价值，对得起他的投资和帮助，让他看得起谢凡这个人，让他觉得谢凡不是凡物，让他——让他——
谢凡撞入那双典雅幽柔的墨色眼睛。
他们才认识两个小时不到。按理来说他会对这样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嫉怨交加。
但是，他已经开始想象这个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说：“谢凡，你真的很厉害，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为什么呢？
谢凡恍恍惚惚地想：男主被男二的人格魅力折服……也是很正常的吧。
说不定他是成长型主角，黎渡是引导型男二？
谢凡有一种把作为依仗的系统也说出来的冲动。
-
黎渡漫不经心地想，过会还是去和张非原吃寿喜锅好了。
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直觉谢凡没啥坏心思，让阿原那个私家侦探继续注意着点情况应该就没关系……
呃，谢凡怎么没说话了。
四散的注意力回来了一点 ，黎渡终于发现场面已经安静很久了。
转眸一看，只见对面的热血青年蔫蔫地坐在沙发上，缩头缩脑的样子像个大学生。
大学生……话说回来，谢凡好像也才毕业不久的样子，方才那堆话他多少也听了一点，什么毕业之后面试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谢凡穿越之前过得好像不太如意，但是关他什么事，也不知道谢凡说这些干嘛。
叽里咕噜地跟老师讲课似的，注意力涣散也不怪他嘛。
所以谢凡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黎渡凝神思考了一会，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脑子的寿喜锅。
不过少爷自有一套揣着糊涂装明白的万能应对话术。
“然后呢？”黎渡说，“你话还没说完吧？”
谢凡听见指令，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他，诡异地有点可怜。
“黎渡，我没有骗你。”
黎渡：“呃……嗯？”
骗什么？其实他没有面试这么多家企业？
“原因不能告诉你，你就当我做梦做来的吧，但是我真的有很多、完全合法的，已经通过了市场验证的游戏灵感，只要给我时间平台还有团队，我就可以做出来……你可以相信我。”
哦，所以谢凡的系统就是这种类型的做游戏咯。
只能做游戏吗？
黎渡敷衍：“嗯嗯，相信你相信你，你还有其他特长吗？”
谢凡好像智商真的不太高，别人说什么信什么，闻言睁圆眼睛惊喜地看着他：“你真的相信我？我、我还有——”
这次黎渡看清楚了，谢凡的目光凝于空气中的一片，似乎是在迅速扫视着，然后告诉他：“我还有很多用处，我可以赚很多钱，我还略懂一些识人之术，之后还可以学其他的，赌石、炒股——”
说了一半，谢凡突然发现这些好像都和赚钱有关，而且也都太虚无缥缈。黎渡对金钱不怎么感兴趣，之前也对他画的大饼兴致缺缺。
他的声音又小了：“只要你对我进行前期投资，一点点。”
善良的SSR，看在我是男主的份上……看在我是男主的份上。鼓励鼓励我吧！！
谢凡垂头丧气，黎渡又饶有兴致了。
这个穿越来的谢凡2.0，表情不这么嚣张的时候，人还是挺顺眼的嘛。
只要一看到顺眼的东西黎渡就会变得很好说话，更别说需要付出的东西于他而言连施舍都算不上：“好啊。”
谢凡：？
黎渡慢条斯理地说：“好啊，我回头给你投一点，十万、一百万……五百万？你做个有意思的游戏给我玩玩，好不好？”
谢凡：？？
谢凡的眼睛瞪大，表情呆滞，从诧异变成狂喜又变成怀疑人生。
“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谢凡：“黎大哥！黎老板！黎老大！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
张非原好险好悬在黎渡到公司的前一步坐到办公室，正在喘气的时候接到了黎渡的电话。
“我到公司楼下了。”
张非原瞬间脸不红气不喘，语气轻快：“还挺快的嘛，哥快上来啊。”
上来，然后被他审问。和谢凡在西餐厅的包厢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上什么班啊阿原，”黎渡用一副甜蜜的抱怨语气，从小到大，一诱拐别人逃学逃课逃寝他就会这么说话，“下来呀，我们去吃寿喜锅。”
张非原：……
特助面无表情地走到张非原的视野里，给他展示了一下排得很紧的行程安排表。
张非原艰难地说：“哥，我真的走不开，工作太多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愈发像蘸了蜜糖：“和我出去吃一顿饭最多一个小时，你不想吃寿喜锅吗？”
“哥……”
“阿原。”
“哥……我。”
少爷耐心不超过三秒：“拜拜，我约楚斐然去了。”
“我去。”
黎渡：“这才对嘛。”
挂断电话，对上特助正义的凝视，张非原很无奈：“你先处理一下可以处理的部分，简单的直接发给下属，不要顾忌。其他不能处理的发我，我今晚批复。不急的东西明天工作时间再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破天荒地道了个歉。
张非原实在是个很称职的老板，具体体现在从不推卸责任和命令明确这两方面。
“时薪也算平时加班的两倍，明天给你开条去财务处报销！”声音消失在门外，金毛又探头回来，“你最近喜欢的那个明星，名字发给我，我托人送你去、那个叫什么来着，签售，还是合影？”
特助说：“现在空窗期，谢谢老板。”
张老板点点头：“那下次！我先走了。”
——张非原是个很称职的老板，同时也体现在慷慨和年轻这两方面。
-
一家没什么人的居酒屋，屋内开了空调，铸铁锅热气腾腾，锅内食材丰盛，黎渡慢悠悠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嘴里。
嗯，寿喜锅偶尔吃一次是真的很美味。
张非原也吃了一块，很明显地食不知味：“所以哥怎么还不说，你和谢凡说了什么？”
他在被黎渡赶走之后，在店门口和封越分开，半道一拐就回了店里，好说歹说（强词夺理）地进了监控室，在老板的监督下盯着监控录像。
然后看着两个人无声的默剧，不可置信：“你们的监控没有声音？？”
老板比他更不可置信：“为什麽会需要声音啊先森？！”
与此同时黎渡也在心里叹气。他自认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不怕张非原的关切，就是解释真的好麻烦，早知道当时就开录音了，录下来给张非原听一切都简单多了。
“简而言之就是我给谢凡投了点钱做游戏，然后他自愿投奔封越他们工作室了。”
张非原：“什么？”
解释真的很麻烦吧，这都听不懂。
黎渡叹了口气：“我给谢凡投资了一点点钱，然后他的非凡娱乐被超梦工作室收购了。”
张非原：“？？什么？？”
他错过了多少集？这是大结局了吗？
与此同时谢凡带着他唯一的员工敲开了超梦工作室的大门。
封越意外地看着不速之客：“你……”
谢凡悲愤交加：“我是自愿被你收购的，什么时候去走程序？”
封越：“什、什么？”
事件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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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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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白月光挺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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